445，道不同【2/3】

  玄真界，真靈宗。


  唐晨手握鳳凰神槍，佇立於鳳凰殿前，看一眼面前二十九位罡氣境，低喝一聲：

  「出發！」


  率先騰空而起，向著異界之門方向飛去。


  真靈宗四位長老，以及其他罡氣境相繼騰空，緊隨唐晨之後，飛往異界之門。


  大地深處。


  巨大地窟之中。


  黑衣人身形一閃，平空浮現在黃鐘前方。


  「尊神，唐宗主他們出發了。」


  黃鐘緩緩睜開雙眼，微微一笑：

  「時機正好，我也恰好鎮下了怨龍大陣的反噬……雖然大概只能維持一天，一天之後，反噬又將發作……但一天時間，已足夠我橫掃群敵了！」


  說罷，他站起身來，剛要動身，前方空氣忽然又一陣波動，一個身披白袍，打扮得像個神棍的男子，平空出現在他面前。


  「楚天行！居然是你！」


  黑衣人一震，訝然道：「你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黃鐘亦雙眼微眯，凝視著楚天行，身上氣息晦澀，深沉如淵。


  楚天行微微一笑，悠然道：

  「此前與二位一番暢談，已然記住了二位的氣息。只是當時修為稍欠火候，即使記住二位氣息，二位隱蔽起來，遮蔽氣息，在下倒也難以找到二位。


  「今天卻是不同，在下修為又僥倖提升了一點。而黃先生似乎也不屑於再掩飾氣息了，在下自然就找到二位了。」


  說到這裡，他對著黃鐘拱手一揖：

  「恭喜黃先生，重回不朽真神境界。」


  黃鐘神情一動，「你竟能看出來？」


  楚天行笑道：

  「不朽真神極盡內斂，精氣神渾融一體，無瑕不漏。因此若不刻意張揚，氣息與普通人毫無區別，罡氣境亦看不出端倪。


  「可惜，玄真界天地衰落，不朽真神亦難以維繫，黃先生的氣息，便因此泄露出來了。在下好歹也曾與荒神老祖並肩作戰過一段時間，對這氣息甚是熟悉。


  「不過黃先生的氣息，比起荒神老祖，強了不知多少。看來黃先生並不會像荒神老祖一樣，即使不動手，也會因精氣神不斷流逝，壽盡而亡。」


  黃鐘淡淡道：

  「你倒有幾分眼力。本座確實與荒神老祖不可同日而語，縱使氣息不斷跌落，也不會因此身死，最多只會跌落境界而已。


  「但即便如此，本座亦能在不朽真神境界，維繫很長一段時間，足夠本座打破異界之門，攻破地球，去到那不會不斷削弱本座的新世界了。」


  楚天行微微一笑：

  「黃先生就這麼有信心？」


  黃鐘背負雙手，悠然道：


  「地球，難道還有能抵擋本座的存在？」


  黑衣人亦笑：

  「恐怕就連真靈宗主唐晨，你們抵擋不住吧？她那桿鳳凰神槍，可是擁有近乎不朽真神的威能，便是當初的荒神老祖，都能與之正面抗衡。」


  楚天行搖頭輕笑：

  「二位的消息，怕是有些落伍了。若是黃先生早上幾天……哪怕只是早上一兩天重回不朽真神境界，地球都難以抵擋。可是今天嘛……」


  黃鐘眉頭一皺：「今天又如何？」


  「今天……」楚天行輕聲道：

  「我既已來到黃先生面前，黃先生以為，你還有機會前往異界之門參戰嗎？」


  黃鐘神情一凝，聲音變得鄭重：


  「難道你已經晉陞不朽真神了？」


  楚天行笑而不語。


  黑衣人沙啞著聲音說道：


  「不可能，你晉陞罡氣境才多久？怎麼可能就……


  「就算你吞噬了天照，吞噬了好幾個罡氣境，甚至吞噬了荒神老祖，也絕無可能得到足夠晉陞不朽真神的積累！

  「你可不是一般的罡氣境，你是擁有七百二十小丹田的超級罡氣境，你需要的積累，遠遠超過所有罡氣境，你怎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積累圓滿？」


  楚天行微笑道：


  「閣下少算了一個地方。」


  黑衣人一怔：

  「什麼地方？」


  楚天行微笑：

  「仙宮。」


  「仙宮？」黑衣人一怔，駭然道：「你，你難道……將仙宮裡的邪神之力，統統都……」


  楚天行一彈指，悠然道：


  「我身為正道之光，邪神剋星，邪神之力，恰是我的資糧。若正常修鍊，哪怕地球所有罡氣境，全力供應我天材地寶，以我超乎常理的資質，也很難在短時間內積累圓滿。


  「幸好有仙宮在……」


  他含笑看向黃鐘：

  「也多虧了黃先生，讓我知道了仙宮這處寶地。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就擁有今天的成就。」


  黃鐘眼角微微一跳：

  「但仙宮兩百年一現世，你前次進入仙宮時，還只是准大宗師。等到你有能力吞噬邪神之力后，仙宮已經隱遁，你……」


  黑衣人苦笑道：


  「尊神，仙宮隱遁於虛空，而楚天行身為虛空邪神，虛空本就是他的主場……仙宮裡的邪神之力，對他亦如明燈一般耀眼，他輕易就可以鎖定仙宮在虛空里的方位，強行打開通道，重入仙宮……」


  黃鐘默然無語。


  楚天行呵呵一笑，又對黃鐘作了一揖：

  「多謝黃先生成全。」


  頓了頓，又笑道：

  「黃先生，我還是那句話，打打殺殺，太不和諧。


  「我等不朽真神，追尋長生不朽，何苦要彼此廝殺？


  「如今地球已有了不朽真神，我等已容得下黃先生。


  「若黃先生肯收手，地球很歡迎黃先生加盟。」


  黃鐘默然不語，眼神閃爍。


  黑衣人卻是嘿地一笑：

  「楚天行，你來晚了。」


  楚天行眉鋒一揚：「哦？」


  黑衣人冷然道：


  「尊神以怨龍大陣，凝鍊『不死怨身』，雖重回不朽之境，但這怨身，本質上還是『死物』。想要真正復活，需凝聚至少十億人的精血元神……


  「玄真界，只得七八億人口，這缺的兩三億人……你說，尊神該去哪裡找啊？」


  楚天行看向黃鐘：

  「竟有此事？」


  黃鐘淡淡道：「確實如此。」


  楚天行皺眉道：「黃先生既然早知怨身須以至少十億人血祭，為何還要……」


  黃鐘淡淡道：「凡人生死，與我何干？」


  楚天行點點頭：「明白了。」


  又搖搖頭：「其實，就連玄真界的凡人，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黑衣人啞然失笑：「你一個吞噬眾生的邪神，居然還關心異界人士的生死？」


  楚天行笑了笑：「你不明白的。我在玄真界，可是受到一些人崇拜，也有朋友的。」


  崇拜他的人，是斬蛟時，那些被他與劍尊救下了孩子的小鎮百姓。


  朋友，則是蒙山城，那位想睡他的林勝男。


  雖然認識的人不多，朋友更只得林勝男一個。


  可有林勝男，有那些小鎮百姓作代表，玄真界七八億凡人，在楚天行心目中，便已不再只是抽象的數字。


  他固然不會去操心玄真界百姓的生活水準、發展狀況，但同樣也不會允許有人拿舉世生靈，作血祭的犧牲。


  「玄真界的超凡武者們……真的要好好改造一下思想啊！」


  楚天行搖頭嘆息著。


  「可惜你還是做不到。」黑衣人冷冷道：「現在的你，不過是一條投影而已，憑什麼阻擋尊神？」


  楚天行淡淡道：


  「正好，我晉陞之後，又掌握了一個能力。投影……隨時可以，化為本尊。」


  話音一落，他那空空蕩蕩，宛若幻影的身軀，驀地一變，瞬間便予人一種「充實」之感。


  同時一股晦澀強橫的氣息，亦自他身上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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