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仙宮傳說【3/3】
敢不敢聽？
楚天行注意到，黑袍人說的竟不是「想不想聽」，而是「敢不敢聽」。
這說法，可就有點意思了。
與星殞劍尊對視一眼，見劍尊微微頷首，楚天行微笑道：
「我還真不相信，這世上有我們不敢聽的消息。
「閣下儘管說，消息價值如何，我們師姐弟自有判斷。」
黑袍人嘿嘿一笑：
「我這消息，說給你們聽了，可就容不得你們反悔了。
「若只是想白聽消息，不把巨蛟給我……
「我也不與你們爭鬥，只將你們得知了那消息的事情傳揚出去，你們恐怕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楚天行輕哼一聲，大義凜然道：
「放心，我做生意，童叟無欺。白拿東西不給錢這麼沒品的事，我們還不屑去做。」
「……」
人群當中，幾個被他白拿了貨物卻沒給錢的攤主，心中痛罵不已。
就連林勝男，都在楚天行背後，沒好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
黑袍人嘿嘿笑了兩聲，嘴唇翕動著，傳音入密，將消息說了出來。
「七天之後，六月十五，子時末刻，鏡湖湖底，仙宮重開……這個消息，值得這頭蛟屍吧？」
黑袍人傳音之時，人群之中，不少高手都凝聚耳力，試圖竊聽。
可惜這黑袍人修為頗不簡單，除被他直接傳音的楚天行之外，竟無一人能竊聽到。包括幾個大宗師，都沒能竊聽到黑袍人的傳音。
當然，劍尊自能聽得清清楚楚。
楚天行眨眨眼，傳音道：
「什麼仙宮重開？」
黑袍人一怔：
「你們……竟連仙宮都不知道？」
楚天行一臉坦然：
「不知道。」
黑袍人無語地搖了搖頭：
「看來你們是那種躲在深山，不問世事，潛心苦修，直到神功大成，方才出山的苦修之士，居然連仙宮都不知道……
「也罷，我便再講得仔細一點，免得因你們的孤陋寡聞，看輕了我這條消息的價值。
「仙宮，乃是一千多年前，盛極一時的『群仙殿』禁地。
「傳聞仙宮之中，收藏了群仙殿珍藏的無數珍寶。有神功典藉，有神兵利器，有天材地寶，有曠世奇珍，亦有無數靈丹妙藥……
「總之你能想到的一切寶物，仙宮裡面都有。
「可惜，一場大劫之後，群仙殿一夜之間莫明毀滅。那仙宮也從此隱沒無蹤。
「不過仙宮並沒有就此毀滅消失，千年以來，仙宮曾數次現世，每一次現世，都間隔兩百年，並出現於不同的地點。
「前四次現世，都有人意外進入仙宮，得到了許多好處。
「當今世上，幾個超一流甚至頂尖的大宗門、大世家，如天罡宗、水月宗、戰王宗、柳原裴、清安李，便都是在仙宮得了好處，方才得以崛起。
「然而即使前四次仙宮現世，皆有人進入得寶，仙宮之寶，仍然未曾被人搬空。
「或者說，前四次僥倖得了好處的那些人，所獲不過是仙宮珍藏之中的九牛一毛。還有更多的寶物，靜靜藏在仙宮之中，等待有緣人去取。
「今年，距上次仙宮現世，恰好又是兩百年之期。而曾經在仙宮得過好處，得以崛起的幾大宗門、世家，根據前四次仙宮出世的時間、地點等規律，聯手算出了仙宮這一次出世的時間、地點。
「這個消息，目前只有那幾大宗門、世家的核心人物知道。在這蒙山城中，更是只有我一人知道。
「當然，現在你們也知道了。」
傳音說到這裡，黑袍人又嘿嘿笑了兩聲：
「現在，我只需要把你們得知這消息的事情傳揚出去，自有幾大宗門、世家的高手，前來取你們性命，以保住消息。
「當然，只要你們依約將此蛟給我，我自不會坑害你們。
「但如果你們想去仙宮撞撞運氣，不幸被幾大宗門、世家的人攔住殺了，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楚天行輕笑一聲：
「閣下這可真是用一個要命的消息，換我們這條蛟龍啊！」
黑袍人嘿嘿直笑：
「所以我此前才問，你們敢不敢聽。
「是你自己說，這世上沒有你們不敢聽的消息的。
「現在消息已經聽了，想後悔也已晚了。
「不過話說回來……說不准你們運氣好，真能成功突破幾大宗門、世家的封鎖，闖進仙宮之中，得到天大好處，從此一飛衝天，成神作祖呢？」
楚天行面無表情：
「更有可能連封鎖線都沒能衝過去，在外圍就被殺了。」
黑袍人低笑道：
「成則成神作祖，敗則死無葬身之地……至於是否捨命一搏，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與我無關，我只要蛟屍。」
楚天行道：
「會有罡氣境參與此次仙宮尋寶嗎？」
黑袍人道：
「當然。不過仙宮作為藏寶禁宮，自然設有極強的禁制，以免遭人破壞。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即使罡氣境，在仙宮之中，實力亦會受到極大壓制。
「所以只要能成功闖進仙宮，那麼即使在裡邊撞上罡氣境，也未必是必死無疑，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楚天行又問：
「仙宮當中，可有罡氣境之上的道路？」
黑袍人哈地一笑：
「一千多年前的群仙殿，統治了大半個玄真界，足足有上百位罡氣境陸地神仙，九位虛空真神與不朽真神，罡氣境之上的兩條道路，仙宮裡面當然有了。
「嘖嘖，深山潛修真不可取，你們修為都高到這等地步了，居然連這些都不知道……雖然底層的江湖人，也不會知道這些知識，但以你們的修為，本是該知道的……」
楚天行不動聲色：
「我們只關心修鍊，不曾在雜事方面分心。話說回來，原來罡氣境以上的道路，有兩條的么？一為虛空真神，一為不朽真神？」
「是啊，有兩條，虛空之道，與不朽之道。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黑袍人輕嘆一聲，沙啞的嘆息聲中，帶著幾分悵然：「現在啊，已經沒人能踏上這兩條道路了……」
楚天行沒就這個話題深入下去，問道：
「這消息至關重大，必被幾大宗門、世家重重封鎖，閣下是怎麼知道的？」
黑袍人淡淡道：
「這是我的秘密，無需閣下操心。好了，我已經解釋得足夠多了，這條巨蛟，是否該交給我了？」
楚天行看向劍尊，見她微一頷首，楚天行便抬手作了個請的手勢：
「此蛟已歸閣下所有，請閣下自取。」
說完，招呼林勝男一聲，與劍尊排開人群，揚長而去。
林勝男怔了一怔，這才手忙腳亂地牽起二人的馬，快步跟了上去。
圍觀群眾更是一片嘩然，莫明其妙。
他們沒有想到，這黑袍人什麼東西都沒拿出來，居然就得到巨蛟了——雙方對話，都是以傳音進行，除劍尊能聽得一清二楚之外，其餘眾人，完全不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怎麼回事？這個神秘兮兮的傢伙，憑什麼跟那對白衣男女大眼瞪小眼一陣，就讓他們扔下巨蛟走掉了啊？」
「難道說，這個神秘兮兮的黑袍人，比那個扛大刀的白衣男更強？雙方剛才大眼瞪小眼，是在進行一場意念層面的交鋒，黑袍人贏了，扛大刀的白衣男知難而退，連句狠話都不摞，就扔下巨蛟跑了？」
「白痴，什麼意念上的交鋒？雙方剛才是在傳音對話，肯定是達成了什麼不可見人的交易……」
「現在怎麼辦？這蛟要落到黑袍人手上了！」
「哼，還能怎麼辦？你當黑袍人是軟腳蝦么？若沒有幾分真本事，扛大刀的白衣男，至於扔下巨蛟走人么？」
「不錯，雙方能成功達成交易，必須是互相憚忌彼此實力……這黑袍人也不好惹啊！」
「唉，這麼大一頭巨蛟，居然就這麼落到這黑袍人手上了……」
眾人議論聲中，黑袍人走到巨蛟屍身下，仰頭看了一眼龐大的蛟屍，抬起手來，朝蛟身輕輕一拍，巨蛟屍身頓時消失無蹤。
有細心的人注意到，黑袍人掌拍蛟屍時，蒼白的手掌似在微微顫抖，看上去很是激動的樣子。
之後黑袍人身形一恍，如同融入空氣一般，化為一道黑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已離開廣場的劍尊回頭往廣場望了一眼。
楚天行問道：「師姐，有什麼不對么？」
「沒什麼。」劍尊沉吟一陣，說道：「那個黑袍人……不簡單。」
「嗯？」楚天行詫異道：「不會是罡氣境吧？」
不然劍尊為何要說他不簡單？
然而劍尊卻是搖了搖頭：
「我說他不簡單，不是指他的實力，而是說他的狀態。那人狀態很奇怪……我有些看不透。」
楚天行愕然：「師姐都看不透？」
「呵，我又不是無所不能。」
劍尊淡淡道：
「他身上那件黑袍，是一件可以阻擋外人窺探的奇物，雖然不能徹底遮斷我的感知，但也足以對我造成極大的干擾、模糊，令我無法看穿他的底細。
「能有這樣的奇物，那黑袍人來歷恐怕很不一般。說不定，我們此行仙宮，還會再遇上他。」
楚天行笑道：
「師姐覺得他沒說謊？」
劍尊道：
「你不也認為他沒說謊么？不然怎會那般痛快將蛟屍給他？」
楚天行哈哈一笑，又道：
「那人說，罡氣境之上，有兩條道路。一為虛空之道，一為不朽之道。對這兩條道路，不知師姐可有猜測？」
劍尊沉吟一陣，緩緩點頭：
「單從字面，不是很好理解。但……我只是聽到這兩個名詞，冥冥之中，就心生預感，有了幾分模糊的理解……」
這便是罡氣境的神異之處了。
只是聽到兩個名詞，就能產生預感，有一些模糊的理解。之後即使找不到具體的指導，單憑這些模糊的理解，自行揣摩研究，說不定就能打通晉陞的道路。
當然，這樣自行揣摩研究，耗費的時光必然極其悠久。
也必會如鐵將軍打通罡氣境道路時一樣，走上許多彎路，出現許多錯誤，付出大量代價，折損大量潛力。
因此，若有可能，還是要儘可能找到更加明確的參照。
哪怕地球的罡氣境們，根基已固，絕不會改修別人的功法，卻也能通過別人的功法典藉，明確自己的道路。
「罡氣境之上，有虛空真神、不朽真神，一千多年前的群仙殿，有百多個罡氣境，九個虛空真神、不朽真神，統治大半個玄真界。
「可是如此強大的勢力，竟然莫明其妙一夜毀滅了……如果只是單純的靈氣衰落，是不可能造成這種後果的。
「群仙殿的毀滅，怕是頗有玄機。那仙宮，恐怕並非一座單純的寶藏，其中，恐怕藏著許多秘密與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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