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你敢裝我就敢殺【3/3】
「這個人，打扮好復古啊！」
秦玲趴在楚天行耳邊，小聲說道。
「嗯。來者不善。」楚天行緩緩道。
「啊？」秦玲一怔：
「你是說，他是來堵我們的？
「可我們來這裡，完全是臨時起意呀！」
只要肯付出代價，自然有辦法提前預知我們的動向。當初我被流放異界時，玲兒你跟著劍尊、小凌姐去救我，不就是找到一位大巫師，用預言法術確定了我所在的方位嗎？
不過這時楚天行也沒空解釋，只做了個手勢。
秦玲會意，從他背上下來，後退兩步，站到了他側面。
「你在等我？」楚天行對著白衣人說道。
「你知道我在等你？」白衣人緩緩說道，聲線低沉，略顯沙啞。
楚天行想了想，又對秦玲做了個手勢。
秦玲拿出手機，打開攝像功能，又後退幾步，找了個角度，將楚天行和白衣人一起納入鏡頭之中。
楚天行背負雙手，大衣下擺無風自動，以低沉雄渾，霸氣隱然的語氣說道：
「你，在等我？」
「……」白衣人提劍的左手衣袖微微一動，顯示出他心情的不平靜，但為了不在心理博奕中落入下風，還是用那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
「你，知道我在等你？」
「你不應該來這裡。」楚天行淡淡道。
「？」白衣人沉默一陣：「為什麼？」
嘖，沒默契啊！詞兒全錯了！
楚天行暗自吐槽，微微昂起下巴，將錯就錯：
「你有把握？」
這種跳躍式的對話，令白衣人也有點無所適從，一時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楚天行這是在用這種奇怪的對話方式，在心理層面打壓他，試圖在他動手之前，就將他氣勢打壓下去，掌握節奏。
當下白衣人冷笑一聲：
「區區一個準大宗師……」
楚天行打斷他：
「你不該背對我的。」
「？」白衣人道：「為什麼？」
楚天行傲然一笑：
「既選擇了背對我，那你將永遠不會有轉身面對我的機會。」
秦玲一邊攝錄，一邊對楚天行暗挑大拇指：不愧是你，霸氣！
「狂妄！」白衣人冷哼：「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人！就算是背對著你，我也可以輕取你項上首級！」
「是嗎？」楚天行抬手，一握，青虹劍平空出現在他掌中，然後身形隨著一陣突然吹來的寒風輕盈飄起，無聲向著白衣人飄去。
無聲飄行之際，他緩緩刺出長劍。
這一劍，像是風起之時，那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清風，淡泊飄渺的青色劍光溫柔無比，毫無殺機，甚至沒有半點利器破空的響動。
而白衣人竟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動靜，兀自背著對他，傲然說道：
「楚天行，我知道你徒手打死過大宗師。但那個大宗師，不過是個中游水準的廢物。我還知道，你殺死過本教的兩個尊者。但他們兩個，劍術練得不到家，根本就……」
噗！
劍光襲至白衣人背心，真氣境大宗師的護身真氣應激而發，一道白色氣罩驀地彈出，頂在劍光之前。
然而，那淡泊飄渺的青色劍光只是微微一顫，劃出一道玄奧無比，彷彿直抒劍道真意的細弧，接著便像是找到了那護身氣罩之上，最為薄弱的「罩門」，噗地一聲，宛若刺透一張薄紙一般，將那大口徑火炮都無法擊破的護身氣罩一擊洞穿。
「這是什麼劍術？」
白衣人驚呼，身形閃電一般向前疾掠。
雖楚天行輕鬆刺穿了他的護身氣罩，但多少還是被氣罩遲滯了一剎。
而這剎那的遲滯，已足以令這白衣人反應過來，作出規避動作。
但他唯一能作的規避選擇，就只有竭盡全力，往前疾掠。
因為那道淡泊飄渺的青色劍光，就懸在他背心命門要穴之上，那致命的森寒，刺得他頭皮發麻、毫毛倒豎，彷彿下一個剎那，就能直接刺穿他的命門要穴，攪碎他的五臟六腑。
白衣人竭力前躥。
然而無論他速度有多快，楚天行都緊輟著他。
彷彿有一條無形絲線，連接在楚天行與白衣人身上。
白衣人再是身形如電，楚天行都能寸步不離地飄行在他身後。
那道淡泊飄渺的青色劍光，亦始終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罩定白衣人背心命門，寸步不離。
瞬息之間，白衣人就已前掠百米，前方已是山林。
白衣人身法不停，咬牙切齒，手指一勾，長劍鏗啷一聲離鞘飛出。
竟是御劍之術，並且還是無需打坐入定，元神出竅附於飛劍的御劍之術。
不過白衣人御劍出鞘，卻並沒有反手攻擊身後的楚天行。
因為御劍反向攻擊身後目標，自身前掠的速度，將會受到飛劍攻擊方向的牽引，遲滯那麼一剎那。
剎那遲滯，在平時或許微不足道。
但值此生死關頭，一點點的遲滯就會被無限放大，付出的，就可能是生命的代價。
所以白衣人飛劍出鞘之後，沒有向後反擊，反而向前一指，飛劍化作一道白光，向著前方樹林激射而去。
這向前御劍，亦令白衣人受到飛劍氣機牽引，本就快如電閃的前掠速度，驀然爆增一成。
轟轟轟！
飛劍貫入前方樹林，所過之處，大樹齊根斷折、山石迸碎成粉、灌木化為飛灰，生生辟出一道毫無阻礙的坦途，令白衣人能夠不浪費速度變向，直線沖入林中。
轟轟轟！
飛劍繼續閃電飛刺，在空中留下一道筆直雪白的光軌，在林中一往無前，遇木破木，遇石碎石。
白衣人則在飛劍牽引之下，速度持續提升，前掠之速越來越快。
但白衣人並未因此欣慰。
心裡反而一片冰涼。
因楚天行還是寸步不離緊輟著他，那致命森寒，還是懸於他命門之上，只消一個剎那的遲滯，那劍光就將貫入他命門要穴。
「不可能！絕不可能！楚天行輕功怎會如此厲害？怎可能始終與我保持同步！」
可憐的白衣人並不知道。
楚天行身上有一道細細的金光，射在白衣人護身氣罩上。
這金光威力不大，無力突破白衣人護身氣罩。
加上白衣人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懸在他命門要穴上方，隨時可能要他性命的劍光之上，自然無法察覺那道「無害」的細細金光存在。
所以白衣人更不會知道，那道細細的金光末端，還有五道更細小的分叉，像是一隻極小的手爪，死死抓住了白衣人護身氣罩。
所以。
白衣人再怎麼加速，楚天行都能牢牢跟著他，寸步不離。
這，就是楚天行新近開發出的，混元一氣大擒拿的又一種新用法。
正面對戰時，這招毫無用處。
擒拿手變得再細小，乃至完全隱沒無形，高強的武者也能立馬察覺，真氣一震，就能將之震脫。
可背對的話……
就不好說了。
此刻，白衣人御劍開路，自身在飛劍氣機牽引之下閃電前掠，楚天行借混元一氣大擒拿，牢牢吊在白衣人身後，青虹劍青光吞吐的劍尖，始終不離白衣人背心命門。
秦玲竭盡全力，施展風神腿法之「捕風捉影」，借自然風力緊追不捨，雙手捧著手機，保持鏡頭穩定，對準楚天行。
雖然已使出全力，但她還是被二人越拋越遠。
眼看楚天行的背影，就要徹底脫離鏡頭。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道陡峭的山崖。
看到那山崖，白衣人眼中頓時浮出一抹絕望。
他飛劍是很犀利，花點時間，耗點功力，足以直接在這懸崖上開出一個山體隧道。
但山體不是大樹石塊。飛劍不可能一瞬之間，就將厚實的山體完全洞穿，穿山而過。
在山體之上開隧道時，飛劍突刺的速度，必然會大幅降低，說不定都不到此刻的五成。
降速五成，豈不是必死無疑？
可向上或是向著左右九十度大轉向，即使再順利，身法也是會略微緩上一剎。
這一剎，就是死生之隔。
怎麼辦？
此時此刻，白衣人心中滿是懊悔，深恨自己為何要背對楚天行。
好好正對著他堵他，不就沒事兒了嗎？
地球人的電視劇害死人！
電視劇里那些神秘人，每次都是背對著主角出場，以營造神秘氣氛，給主角製造心理壓力，令主角疑神疑鬼，氣勢大跌。
可現實卻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楚天行這個混蛋，壓根兒就不給人轉身的機會，居然直接就背刺了！
堂堂天下第一青年高手，怎麼就能這麼無恥？
明明是以掌法、刀法稱雄的楚天行，又為何會有這等神鬼莫測的劍術？
居然能在出劍背刺之時，將身法、劍勢與自然界的清風，完美無瑕地融合在一起，既無絲毫動靜，又無半點殺機，令他這個一流真氣境大宗師，直至劍光及身，方才反應過來。
並且那一劍，還直接洞悉了他護身氣罩真氣運轉時的某個節點，一擊就洞穿了他的護身真氣。
要知道，真氣境大宗師的護身氣勁，雖有節點，但真氣運轉的節點，是如同奔騰不息的水流一樣，在時刻運動著、不斷變化著的，從不會長時間停留在某一點。
可楚天行偏偏就在那一個剎那，找到了剛好運轉到那一處的節點。
這是巧合？
不，這是玄之又玄的洞察能力，與神乎其技的劍法結合。
然而即使是節點，也不該這麼輕易被洞穿。
至少能阻擋幾個剎那，而不是像張薄紙一樣，被一捅就破。
所以楚天行究竟凝鍊了多少真氣種子？
居然能憑準大宗師的功力，輕鬆擊破他這一流大宗師的護身真氣？
這還有天理么？
白衣人心裡唾罵著，但事已至此，他也是無路可走，只能破釜沉舟，拚死一搏。
「殺！」
白衣人厲嘯，手指一勾，一直前行飛刺的飛劍，驀地凌空調頭，倏地化為一道純白匹練，刺向身後的楚天行。
劍光調轉的這一瞬。
白衣人的身形受飛劍氣機牽引，無法避免地遲滯了一剎。
於是他早有所料的事情發生了。
噗！
青光劍光，刺入了他背心命門要穴。
狂暴的劍氣，自入肉三分的劍刃狂涌而入，輕鬆絞碎了他倉促運起的護體真氣，貫入他經脈之中，殺進他體腔之內。
噗！
白衣人噴出一口鮮血，身形轟地一聲，撞在了前方那懸崖上，整個人都好像壁畫一般，嵌進了石壁之中。
而他拚死一搏的反擊……
楚天行是有不滅金身的。
所以秦玲趕到時，看到的，就是楚天行右手五指叉開，緊攥著一口飛劍。
那飛劍劍尖刺穿了他的掌心，卻在透出他手背寸許之後，被他五指死死鉗住劍身，再也無力寸進，只能徒勞掙扎。
這白衣人還真不錯，至少，讓楚天行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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