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女妖【2/3】
看到那高大身影，寸頭女子神情驟變：
「楚天行！」
楚天行抬手，笑眯眯說道：
「又見面了。沒想到吧？」
說完才感覺有點不對：剛才那句台詞，貌似反派用得比較多啊。
我楚天行堂堂替天行道的天刑者，主持正義的正義夥伴，說這種話好像有點串詞兒了……
正暗自反省時，就聽寸頭女子沉聲問道：
「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楚天行微微一笑：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既然派人去找我，當然就得做好被我找過來的心理準備。」
「不可能！」寸頭女子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的人就算失手，也絕不會出賣我！」
「你是說她們嘴很緊？這個我倒還真不了解。」
楚天行笑道：
「不過瞧你大小也是個人物，難道還不了解……
「這世上，並不缺乏無需拷問，甚至無需對方開口，亦能得知情報的方法嗎？」
寸頭女子神情一凝，緊盯著楚天行：
「你用了什麼手段？小雲和小林呢？」
楚天行呵呵一笑，攤手道：
「你這樣問，讓我很為難哪！
「不如這樣，你告訴我，你白天說的那個『小姐』究竟是誰，那我就告訴你，你的人去了哪裡。」
寸頭女子冷笑：
「你以為我會說？」
楚天行笑容滿面：
「那就是沒得談嘍？」
寸頭女子緩緩抬起雙手：
「楚天行，我得承認……
「你的確很讓人出乎意料。
「但你以為，找到我，就算是你贏了嗎？」
說話間，她雙手猛握成拳，手指擠壓空氣，竟發出嘭地一聲爆響。
同時本就發達的肌肉，驀地膨脹起來。
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體積暴增三成，連脖子、臉頰都爬滿了肌肉的魔鬼筋肉人。
而她的皮膚上的金屬光澤，也變得更加清晰顯眼，看上去好像鍍上了一層銀灰色的合金。
楚天行一個戰術後仰，驚嘆道：
「這種氣勢……你居然把橫練功夫修鍊到了這種程度？
「皮膚真正練到了如鐵似鋼的境地，還凝鍊成了真氣種子？」
寸頭女子緩緩開口，原本低沉沙啞的聲音，變得低沉雄渾，乍聽彷彿是一個胸音渾厚的男子在說話：
「二十七枚真氣種子，距離真氣境亦已不遠！
「楚天行，你或許很不簡單，可惜，這個世界，終究是要靠實力說話的！」
楚天行贊同點頭：
「你說得對，這個世界，終究是實力說話。」
他環顧四周，微笑道：
「說起來，你這個地方，倒也真的挺不錯。
「依山傍水，獨棟四合院，四周圍都是林子，最近的一戶鄰居，也在一里之外。
「整個院子里，除了你和剛才門口那個女孩，也沒有任何閑雜人等。甚至連監控設備都沒有……
「話說，你這裡，該不是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吧？」
寸頭女子冷笑：
「等我擒下你，你就會知道，我這裡究竟藏著什麼秘密了……」
話音一落，她驀地一步踏前，腳掌踏地之下，地面居然轟然一震，一股無形潛勁循地面飛快蔓來，直擊楚天行腳掌，要將他震至腿腳麻痹，立足不穩。
然而在她一步踏出時，楚天行已然騰空而起，一掌拍出。
掌出之時，龍吟聲起，一道半虛半實的淡金龍影，盤纏在他身上，一隻龍爪，與楚天行手掌重疊，伴著楚天行拍出的手掌，向著寸頭女子一爪按下。
「內力顯形！你果然也凝鍊了真氣種子！難怪小雲、小林她們會失手！」
寸頭女子叱喝一聲，右拳爆轟而出。
嘭！
寸頭女子閃爍著銀灰光澤的碩大拳頭，與楚天行手掌硬撼一記，頓時爆出一記震雷般的轟鳴。
一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紋，自二人拳掌碰撞處爆發開來，橫掃開去，所過之處，桌椅、書架、書藉紛紛迸成漫天碎屑，就連牆壁，都在那衝擊波紋撞擊之下，於轟然顫震聲中，綻開密密麻麻的裂紋。
而硬撼了一招的楚天行，則向上拋飛出去，後背撞上天花板，一下就在天花板上撞出一個人形破洞，整個人都穿過那破洞，拋飛到了上層。
寸頭女子則是腳下地面轟然沉陷，雙腳沒入地面，直陷至腳踝。
未等她把雙腳拔出來，她頭頂上的天花板便再次迸裂。
楚天行從天而降，伴著飛墜的天花板碎片，身纏淡金龍影，手掌與龍爪交疊，於高亢龍吟聲中，向寸頭女子頭頂一掌按落。
寸頭女子咬牙切齒，吐氣開聲，右拳再次向上轟出。
嘭！
又一記震雷般的爆鳴，楚天行手上、身上龍影爆裂，化作漫天半虛半實的淡金碎屑，向上方噴濺拋射出去。
但楚天行身形竟未隨之拋飛，儼然以「飛絮勁」的卸力法門，把寸頭女子拳勁納入那淡金龍影之中，借龍影爆裂噴濺之勢，卸出了那狂暴兇猛的拳勁。
於是那些半虛半實的淡金碎屑，打到上方天花板上，竟宛若實質存在的彈片一般，於噗噗爆響聲中，將本就有了兩個破洞的天花板，射得千瘡百孔。
天花板上同時爆出連綿煙團，像是被霰彈轟擊。
楚天行則保持著頭下腳上的倒懸姿勢，手掌牢牢貼在寸頭女子拳峰之上，五指倏地變掌為爪，指尖如鉤，狠狠扣向寸頭女子拳峰。
摧堅神爪出擊之時，他五指指尖同時迸出熊熊焰光，竟覆上了一層半虛半實的赤紅烈焰。
「烈焰屬性真氣種子！」
寸頭女子駭然色變，想要抽手卻已不及。
她的拳頭，在她的真氣種子加持之下，本該堅韌如鋼、刀槍不入。
可此時被楚天行覆著赤紅烈焰的五指一抓一扣，竟脆得彷彿麵糰一樣，被他五指深深切入。
接著就見楚天行五指一撕一扯，寸頭女子整個拳頭變得稀爛，幾截殘缺的手指頓時拋飛出去，跌落在地。
啊！
低沉的慘叫聲中，寸頭女子另一隻完好的拳頭，炮彈般轟擊出去，直擊楚天行面門。
楚天行輕笑一聲，身懸半空，身上再度冒出一道淡金龍影，手掌迎著寸頭女子拳頭按下。
拳掌相碰，又一聲爆雷轟鳴，楚天行身上淡金龍影再次爆碎，倒卷而出，噴濺在天花板上，如霰彈一般將天花板噴得千瘡百孔。
而他的身形還是未被拋飛出去，手掌又一次牢牢貼上了寸頭女子的拳頭，並在寸頭女子驚駭欲絕的目光中，變掌為爪，指覆赤焰，摧堅神爪悍然一抓。
「不！」
寸頭女子哀嚎聲中，她那隻完好的鐵拳，又步前塵，被楚天行五指切入拳峰，一爪撕得稀爛。
噗噗！
殘指落地聲中，楚天行保持著頭下腳上的姿勢，身形疾沉下墜，同時雙爪齊出，扣住寸頭女子那被爆炸肌肉包裹的肩頭，赤焰熊熊的手爪，熱刀切牛油一般輕易洞穿她如鐵似鋼的皮膚肌肉，抓在她肩骨上，同時發力一捏。
咔嘣！
鋼筋斷裂般的脆響聲中，寸頭女子兩肩肩骨同時粉碎，仰頭髮出一聲凄厲的哀嚎。
但她並沒有就此放棄抵擋。
她咬牙切齒，猛一仰頭，用強壯的頸肩肌肉發力，一記頭錘狠狠轟向楚天行額頭。
楚天行卻只是在她肩上輕輕一撐，整個人便騰空而起，於空中一個轉折，輕飄飄落回地面。
他甩了甩雙手，皮膚輕顫之下，震落手指上的血漬，又拿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拭凈殘留的血痕，同時淡淡說道：
「功力還算不錯。可惜，反應差了點。
「感覺你的臨戰反應，匹配不上你的功力……
「按理說，修為到了你這個境地，怎麼也該有著不弱的實戰反應。可為什麼你如此笨拙？
「你這身功力究竟是怎麼得來的？不會真是採補來的吧？」
寸頭女子耷拉著雙肩，兩條手臂無力地垂落著，兩眼噴火，死死盯著楚天行，咆哮道：
「居然大言不慚點評我的武功……
「你為這樣的就結束了嗎？你以為你贏定了么？
「不，你根本不明白，接下來，你即將面對什麼！」
楚天行眉頭一揚，饒有興趣地問道：
「哦，我將要面對什麼？」
「你將要面對我。」
清冷的女聲，冷不丁從楚天行背後傳來。
楚天行略顯驚詫地回過頭，即使以他的直感感知，居然都沒有發現，身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當然，這也是因為對方並沒有對他出手。
只要對他出手，那麼再怎麼擅長隱藏氣息，再怎麼擅長收斂敵意，在出手的那一剎，也必然會被他感知。
就像曾經隱身偷襲過他的瑟琳娜。
又像是自我催眠之後，在解除催眠之前，對楚天行不存在絲毫敵意的林小柔。
在楚天行的天賦直感面前，任何偷襲暗算，都不可能成功。
隨著楚天行回首一瞥。
一道修長婀娜的女子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即使以他的閱歷，看到那女子的第一眼，亦不禁生出了一種驚艷之感。
那是一位身裹黑色長裙的女子。
沒有絲毫紋飾，通體漆黑的紗質長裙，包裹著她玲瓏曼妙的身姿。
長裙一直到頸部，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偏偏胸襟處，有一個心形縷空，顯出一片雪白無瑕的冰肌雪膚。
她步履款款，緩緩而行。
長裙側擺的開叉，令她一雙修長雪白的美腿若隱若現。
她有著一頭黑色的長直發，直垂至腰。
眼眸卻是翡翠般的碧綠。
櫻唇則殷紅如血。
她五官精緻，宛若童話中走出的精靈。
她神情清冷，翡瞳般的碧瞳中，儘是淡漠疏離，看上去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看到她，楚天行幾乎以為看到了自己的同類。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女子的淡漠無情，與他並不相同。
那是一種高高在上，宛若神祇的淡漠。
彷彿她便是高踞雲端的神，底下的芸芸眾生，都是不屑一顧的螻蟻。
身為神祇，又怎會屑於向螻蟻流露情緒？
這個發現，讓楚天行有點興奮。
自以為是「神」的傢伙？
那麼，當他打碎她的驕傲，粉碎她的淡漠，將她摧折之時……
將會收穫何等的愉悅？
不知不覺，楚天行唇角翹起，流露出一抹略顯浮誇而又惡劣的笑意。
他笑看著女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你是誰？」
而就在他問話時。
寸頭女子噗嗵一聲跪倒在地，慚愧惶恐地嘶聲說道：
「小姐，對不起，是我無能，把事情辦砸了！」
黑衣女子淡漠雙眼，冷冷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你的確無能。居然被這麼一個少年耍得團團轉。
「這也就算了，可你連戰鬥，都不是她的對手，真是枉費了我一番栽培。」
寸頭女子額頭觸地，渾身顫抖，汗如雨下，不敢作聲。
楚天行饒有興趣地說道：
「原來你就是她所說的那個『小姐』？
「她是你栽培的？是你，把她栽培成了凝鍊二十七枚真氣種子的准大宗師？
「我說她臨戰反應怎那般笨拙，原來是因人成事。
「不過話說回來，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看上去不像我大明之人，可為什麼這位魔鬼肌肉女，身為伯爵家的小姐，也要稱你為『小姐』？」
黑衣女子與楚天行對視著，語氣清冷地說道：
「我是誰，你很快就會知道。
「因為當我出現的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哦？」
楚天行古怪地笑著：
「白天送豪禮砸我的是你吧？
「送禮不成，就用這些陰暗手段對付我……看來還真是對我志在必得。
「不過為什麼？我雖然不是一般的帥氣，可像我這樣文武雙全的帥哥，老實說，在京師也為數不少吧？為什麼偏偏會看中我呢？」
黑衣女子淡淡道：
「你說得沒錯，像你一樣文武雙全的男子的確不少。我之前也得到過不少。
「不過，他們都已經被我用完了。我需要補充新人。
「你，就是我最新的選擇。也是我從前所有收穫的獵物中，最令我喜愛、滿意的一個。」
楚天行眉頭一挑，笑容更加濃烈：
「你這話……感覺不像是什麼好話啊？話說，什麼叫被你用完了？不應該是玩兒膩了嗎？」
黑衣女子語氣清冷，面無表情，眼神波瀾不驚：
「我不玩弄男人。我只吞食他們的精氣神。
「連他們的功力，以及部分修鍊天賦，都被我送給了我的僕人。
「至於他們已經毫無用處的殘軀，則被我餵了寵物。
「我有個叫小黑的寵物，你將來也會認識它的。」
「……」
楚天行好一陣無語：
「這說法……怎麼感覺，你不像人呢？」
「我本來就不是人。」
黑衣女子淡淡道：「凡人們說的**女妖，就是我這樣的存在。」
說話間，一條前端呈箭頭狀的黑色尾巴，自她身後冒了出來，蛇一般纏到了她的腿上。
看到這條尾巴，楚天行想了想，調整了一番表情，變成了正義夥伴一般嚴肅的樣子：
「原來你是異界妖魔！看來，今日我楚天行，又要替天行道，斬妖除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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