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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這才是我想象中的江湖!【3/3,求月票!】

  那黑袍青年雙手籠在袖子里,懶洋洋道:

  「江湖上奇裝異服、故作驚人之舉,以搏名位的人還少了么?有什麼好奇怪的。


  「去年本公子還遇到過一個滿頭白髮,冷著個臉,一句話不超過三個字的年輕劍客,找上本公子要斬妖除魔替天行道。可我一眼就看出來,他那白頭髮是染的,篤定他沒有真本事。果然,本公子才出一招,就把他腦袋給摘了下來……」


  烏合之眾們連忙拍馬:


  「公子威武!公子無敵!」


  黑袍青年懶洋洋一笑:

  「沒本事的人,才會靠奇裝異服、驚人之舉來搏人關注。真有本事的人,哪用得著耍那些花招?

  「本公子眼下身有要事,只要對方不主動來找麻煩,我們也無須理會這等跳樑小丑。反正不需要進村,直接過去,當他不存在便是。」


  那首領頓首應道:「是,公子!」


  也沒再多關注楚天行,帶著隊伍從山村前路過。


  隊伍行至一處高地時,那黑袍青年也朝山村前的小溪邊望了一眼,就見那個「奇裝異服」的傢伙,正拎著兩尾活魚,站在溪邊一塊大石頭上,朝他們這邊張望。


  見對方並沒有過來「斬妖除魔、替天行道」的意思,黑袍公子便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收回視線,繼續向著目的地行去。


  「那傢伙說不定都不認識我。」黑袍青年想著。


  而站在溪邊大石上的楚天行,目送著對方遠去,想了想,也抱著「莫要節外生枝」的想法,並未過去一窺究竟。


  沒辦法,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異界人。


  雙方連語言都不通,過去能幹嘛?

  說不定就會莫明誤會,起了衝突。


  「我可是個愛好和平的好人。」


  只是,對方的去向,怎麼感覺像是朝那處墳地去的?

  「別不會是去摘果子的吧?應該不至於吧,那陰煞靈果都沒人看守,明顯是無主之物嘛……」


  他嘀咕一句,跳下大石,用長長的草莖把兩活尾魚穿了,養在現挖出來的小水窪中,又挽起褲腳走到溪里,盯著水面瞅了一陣,一爪下去,又抓起來一尾一尺來長的活魚。


  一連抓了六尾魚,他方才停了下來,在溪邊找了塊乾燥的平地,用石塊壘起簡易灶台。


  灶台壘好,楚天行又到處拾了些枯枝敗葉做柴禾。


  準備得差不多時,鍾玉卓便回來了。


  她左手拎著兩隻膘肥體壯的灰皮兔子,右手的破竹簍里,裝了小半簍蘑菇,以及好幾樣楚天行叫不出名字的野菜。


  「把兔子處理一下。」


  她將兔子扔到楚天行面前。


  楚天行理直氣壯地拒絕:


  「在下從小到大,連只小雞都沒有殺過,怎麼可能會殺兔子?」


  鍾玉卓愕然:

  「你殺起狼人、吸血鬼來不是挺利索的么?」


  楚天行肅然道:


  「那師姐你是要我把兔子連皮帶骨切成兔丁,還是直接捶成肉餅?」


  「嘿,你還真是個大少爺了你!」


  鍾玉卓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過去拎起兔子,帶到溪邊:

  「算我倒霉,攤上你這麼個大少爺。那你把蘑菇和野菜洗乾淨吧。」


  楚天行這才笑道:


  「師姐你荒野生存滿級,能者多勞嘛!」


  拎起破竹簍,樂呵呵地蹲在溪邊洗起了蘑菇。


  鍾玉卓把兩隻兔子殺乾淨了,又順手把楚天行捕的六尾活魚也給殺了。


  之後便用戰刀把一隻兔子切成兔丁,扔進一隻瓦罐里,又把兩條魚也切塊扔進另一隻瓦罐,再分別放進去幾樣楚天行叫不出名堂的野菜,便將瓦罐擱上簡易灶台,往灶膛里塞進去柴禾,之後掏出一隻打火機,啪嗒一聲點著了火。


  她蹲在灶膛前搗鼓一陣,見灶里的火燒旺了,便又在一旁架起了火堆,又折來幾根分叉的樹枝,做成一個簡易的烤架,再把另一隻兔子和剩下的四條魚都串上樹枝,點火燒烤起來。


  「師姐,這沒油沒鹽的,做出的東西能吃么?」


  鍾玉卓撇撇嘴角:

  「呵,荒野生存,哪來那麼多講究?

  「真到餓得受不了的時候,但凡有口吃的,蟲子你都能狼吞虎咽你信不信?」


  楚天行立即表示你是專家你說了算。


  不過今天顯然還沒到那種條件極端惡劣的時候。


  鍾玉卓把她的長矛尾錐擰開,居然從中空的矛桿裡面,倒出了兩隻長條形的塑料包,其中一隻裡面裝著羊油,另一隻里放著鹽和胡椒的混合物……


  楚天行頓時肅然起敬。


  等著鍾師姐炮製吃食時,楚天行把看到一隊異界人從村子前路過,往墳地方向去的事情說了。


  鍾玉卓沉吟一陣,說道:


  「他們還真有可能是去摘果子的。當然也說不定並不知道陰煞靈果的存在,只是去抓殭屍的。」


  楚天行攤手:

  「果子被我連樹拔了,殭屍也被咱們殺光了。那隊人要是一無所獲,只怕會回來找咱們麻煩吧?」


  鍾玉卓道:


  「他們又不是知道是咱們乾的。再說就算知道了又怎樣?聽你的描述,那只是一群烏合之眾,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又能把咱們怎麼樣?」


  楚天行道:


  「其中還是有一個著裝整齊、身上乾淨的傢伙的。」


  「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趁早跑路?」


  楚天行搖搖頭:


  「倒沒那個必要,反正我沒感覺到危險。我是說,師姐你得快點兒把東西弄熟,咱們好早點吃完,這樣子就不怕他們回來找麻煩,打起架來弄髒食物了。」


  他這個邏輯,一般人可能會表示困惑。


  但鍾玉卓顯然不是一般人,反而贊同地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看來我得使點真功夫了!」


  說完雙掌對準灶膛,緩緩輸出內力。


  外放的內力催動之下,灶膛里的火勢猛然大熾,就像燃氣灶從小火開到了大火,很快瓦罐里的水便咕嘟咕嘟翻騰起來,飄出陣陣肉香。


  看著這一幕,楚天行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前世,看到了食神大賽上,星爺跟肥牛鬥法的場面……


  通常來說,武者只有修鍊到內力境巔峰,才能做到內力外放。


  不過天才的存在,就是為了打破常規。


  鍾玉卓也好,楚天行也罷,都在內力境巔峰之前,便已經掌握了內力外放。


  雖然相比內力境巔峰武者,他們的內力外放,屬於消耗大、威力小,性價比極低的做法,但用得恰當了,倒也能起到相當的妙用。


  就比如現在。


  鍾玉卓一番施為之下,一罐兔肉湯,一罐魚肉湯,很快就煮好了。


  烤架上的兔子和魚,也被她如法炮製,烤得外酥里嫩,火候恰當。


  於是兩人就一人抱著一隻瓦罐,一邊喝湯,一邊吃肉。


  吃喝一陣,鍾玉卓忽然道:「換湯。」


  說著,把手裡盛著魚湯的瓦罐遞向楚天行。


  兩隻瓦罐煮的湯不一樣,一邊是兔湯,一邊是魚湯。


  而喝湯的話,顯然是加了羊油的魚湯更鮮美——魚、羊為鮮嘛。


  見鍾玉卓如此爽快,都不嫌棄自己喝過的湯,那楚天行自然也不會扭捏,痛快地接過她的瓦罐,把自己的兔子湯了過去。


  就這樣,兩人吃幾口肉,喝幾口湯,不時交換一下瓦罐,很快就吃飽喝足,把所有的食材掃蕩一空。


  楚天行咽下最後一隻小蘑菇,取出一隻白手帕擦了擦嘴,感慨道:


  「這才是我想象中,行走天下、風餐露宿的江湖生活啊!」


  鍾玉卓直勾勾盯著他手中的白手帕,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油花:


  「我要徵收你的手帕。」


  楚天行將手帕上的新鮮油漬亮給鍾玉卓看:


  「師姐,都被我用髒了。」


  「都換著瓦罐喝過湯了,我還會嫌你不成?」


  鍾玉卓一伸手,就把手帕搶了過來,翻了個面,擦起了嘴。


  楚天行笑了笑,又從兜里取出一方手帕,仔細地擦起了手上的油花。


  鍾玉卓愕然:

  「我去,你還有乾淨的手帕你不早說?」


  楚天行解釋道:


  「這張是擦手用的,不能擦嘴。」


  「……」


  鍾玉卓嘴角微微抽了抽,心中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姐還從來沒有這麼講究過啊!


  心中不爽之下,她不禁說道:


  「手帕多麻煩,你幹嘛不帶紙巾?」


  楚天行微微一笑:

  「我帶了。不過紙巾最好在解決個人衛生時,用來擦屁股。


  「師姐你也不想隨便揪片樹葉湊合著用吧?」


  瞧著他那「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的模樣,鍾玉卓牙根一癢,真恨不得一腳懟到他臉上去,把他那張帥臉踢到面目全非……


  同一時間。


  方才那隊人馬,正急匆匆地全速往回趕。


  那黑袍青年臉上,再也沒有了那種懶洋洋不在乎的模樣,變得一臉焦急,乃至咬牙切齒:


  「可惡,我奔波大半年,好不容易才找到那麼一處可能養出陰靈果的陰煞池線索,沒想到地方是找到了,可一池陰煞之氣,居然徹底乾涸,多年積攢的陰煞靈氣點滴不存……


  「連殭屍都死得一個不剩,陰靈果更是被連根拔了……老祖大壽在即,我這趟費盡心機,一無所獲,又哪有時間去別處為老祖籌措賀禮?

  「一定是剛才那個奇裝異服的傢伙捷足先登,抽幹了陰煞池,拔走了陰靈果!


  「敢讓本公子白跑一趟,此恨豈可甘休!拿了我的,必須給我還回來!」


  這黑袍公子恨得咬牙切齒,卻全然沒有想過,他也不過是依據線索找過來而已。


  陰煞池天然生成,並非他建設。陰靈果也是天然生長,非他所種植。


  可他偏就將之當成了自己的東西,將之前遇到的那個「奇裝異服」的傢伙,當成偷了他家寶物的小偷,勢要找到對方,奪回陰靈果,並狠狠出上一口惡氣。


  很快,山村遙遙在望。


  黑袍公子腳一跺地,扶搖升起三丈多高,居高臨下遠遠一望,就見方才那個奇裝異服之人,兀自坐在溪邊,與一個之前沒有見到過的女子談笑,不禁鬆了口氣:


  「還好,還沒跑掉!哼,還多了一個奇裝異服的女人。


  「那個女人衣著如此暴露,居然連大腿都暴露在外,簡直比我那幾個師姐師妹還要放蕩……相貌身材倒是不錯,或可擒回去獻給老祖……」


  心念之下,落地之後即對烏合之眾們吩咐道:


  「去把那兩人拿下,莫傷了那個女子!」


  首領頓首應是,呼喝一聲,雙腿一夾馬腹,帶著嘍羅們沖了過去。


  黑袍公子則放緩步伐,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雙手籠於袖中,不急不徐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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