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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無一招之敵

  第一場比賽,楚天行徒手、器械兩戰皆勝,全取三分。


  待禇軍憾然退場后,裁判記下比賽結果,又詢問楚天行:


  「你是繼續打,還是先下去休息一陣?」


  小組賽賽制比較寬鬆。


  比完一場,勝者既可以選擇留在場上,與下一個選手交手。


  也可以選擇下場略作休息,讓下一對選手上場比賽。


  不過選擇留下來繼續打的勝者很少。


  一是因為需要時間恢復消耗的體力、功力。


  其二就是連續比賽的話,有可能暴露自己的功夫,讓場下圍觀的同組選手找到破綻,而自己卻錯失了觀察同組選手的機會。


  所以絕大部分選手,都不會選擇連續比賽。


  然而楚天行卻沒有那麼多顧慮:


  「我想繼續打,直到被打敗為止。」


  裁判也不說什麼,微一點頭:


  「好,請下一位選手上場。」


  很快,之前還在場邊圍觀的一位選手,就神情凝重地進入賽場。


  這位選手年紀比禇軍大幾歲,武功卻不及禇軍高強。


  見禇軍都在楚天行手下乾脆利落連敗兩陣,這位新登場的選手,心情如何,自不必多說。


  「開始!」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這位選手立馬向後一個小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拉開距離再說。


  然而就在他後退的那一剎,楚天行一個「瞬息千里」,身如電光幻影,於剎那之間欺近他身前,隨後挾前沖之勢,打出一擊勢大力沉的直拳。


  這一拳直來直去,樸實無華,卻自有一種堂皇正大、雄渾陽剛的氣勢,予人誅盪妖邪、魔障辟易的感覺。


  正是出自九陰真經下卷的「大伏魔拳」。


  那選手剛剛小跳後退,立足未穩之際,這堂皇陽剛的勁拳便已當胸轟來,令他避無可避,倉促之間只能雙臂交叉豎於胸前,硬架楚天行這一拳。


  嘭!

  一聲悶響,拳勁爆發,這選手只覺手臂一痛,身子如騰雲駕霧般飛起,噗嗵一聲,跌落在場外。


  「哦豁,又是一招脆敗!」


  場外觀戰的選手們,不禁齊齊嘆息。


  「這個楚天行……練的究竟是什麼功夫?」


  「看不出來。兩場徒手都結束得太快,這楚天行的功夫,究竟有什麼名堂,完全看不出來。」


  「難怪他敢留在場上繼續比賽,不怕被我們觀察。要是每一場都贏得這麼快,咱們就算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也看不破他功夫的底細,找不出他武功的破綻……」


  正嘆息議論時,第二場的器械比賽也開始了。


  那選手先前見楚天行以長槍輕取禇軍,早就想過倘若自己對上楚天行,該如何應對他的槍法,此時心裡已有了腹稿,自兵器架上取下一刀一盾,要以刀盾功夫,破楚天行的槍術。


  然而破槍術什麼的,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景。


  因為楚天行厲害的並不是槍術。


  真正厲害的,是他本人。


  這一場,楚天行沒有換兵器,還是選擇長槍。


  然後當比賽開始后,場面幾乎與前一場器械戰如出一轍——


  楚天行單手提槍,大步前行,身形起伏間,直如古之大將,躍馬提槍,單騎闖陣。


  氣勢洶洶,殺氣騰騰。


  鐵騎突擊,千軍辟易。


  那位選手此前在場下觀戰時,就已經從旁觀者的角度,感受過一次楚天行提槍沖陣時的氣勢,對此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然而旁觀角度與親身體驗終究不是一回事。


  當他自己真正面楚天行,感受著那撲面而來,恍如實質的血腥殺氣時,他還是像此前的禇軍一樣,給楚天行的氣勢震懾了那麼一剎那。


  僅這一剎的震懾失神,這位選手就瞬間落敗。


  盾牌完全沒能起到封堵長槍攻擊的作用,他甚至都來不及舉起盾牌,槍尖就已抵住了他的咽喉。


  「承讓。」


  楚天行微微一笑,收槍後退,對這敗得無話可說的選手微微頷首。


  這選手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只是無奈一嘆,黯然退場。


  場外圍觀的選手們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在想,換作自己,該如何應對楚天行?

  結果是毫無辦法。


  因為這一組最強的選手,就是禇軍。


  而禇軍已經乾脆利落地敗了下來。


  第二位選手也與禇軍一樣,連楚天行的一招都沒能接下,壓根兒沒給他們製造觀察楚天行武功的機會。


  所以儘管在場外觀察了兩場,剩下七位還沒有和楚天行比試過的選手,還是對他的武功一無所知。


  倒是那位從錦衣衛借調來的裁判,神情凝重地盯著楚天行瞧了好一陣,方才沉聲問道:


  「你似乎……經歷過真正的實戰?」


  他所說的「真正的實戰」,不是比武切磋,不是街頭鬥毆,而是殺過人、見過血的那種。


  和平年代、和諧社會,一個看上去十八九歲的小年輕,從哪裡來的實戰經驗?


  出於錦衣衛的職責所在,這裁判立刻就對楚天行起了警惕、懷疑。


  楚天行微微一笑:

  「我的事,東廠有紀錄。」


  聽他這麼一說,那裁判方才緩緩收起那凝重的表情,微一頷首:


  「原來如此。」


  不再追問此事,只問他:「還要繼續么?」


  楚天行點頭:「繼續。」


  於是下一位對手登場。


  就這樣,楚天行連戰九場,九場皆勝,全取二十七分,毫無懸念地取得了小組第一。


  而從第一戰開始,到最後一戰結束,只不過用了四十多分鐘。


  平均每場,只用了五分鐘左右。


  實際戰鬥時間,則比這更短。


  因為他每一場比賽,無論徒手還是器械,都是幾秒之內一招敗敵,小組九位選手,竟無一人能接下他一招半式。


  所以這九場比賽花費的四十多分鐘,大部分時間,都是花在了選手上下場、選擇武器、佩卸防具這些雜事上。


  楚天行的比賽結束了,他將以小組頭名的身份,晉級下一輪的淘汰賽。


  同組的其餘九名選手,還將繼續比賽,角逐二三名。


  其餘同組選手繼續比賽時,楚天行已離開了低齡青年組的比賽場地,前往少年組那邊的場地,去看秦玲和肖虎的比賽。


  到了少年組那邊,找到秦玲時,看到她正在場下觀戰。


  「比賽怎麼樣了?」


  楚天行走到她身邊,笑著問道。


  「已經比了三場,全勝。」


  秦玲有點小得意,又反問他:


  「你怎麼過來了?不用比賽的么?」


  楚天行笑道:

  「我已經比完了。」


  秦玲訝然:


  「九場比賽,你全打完了?你是沒有下場,連續比賽,且全取九勝?」


  只有勝者才有權選擇是否留在場上,繼續比賽。


  既然楚天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打完比賽,那自然只可能是他連戰連勝,一直沒有下場,直到九場全勝。


  對她,楚天行也沒什麼好謙虛的,笑眯眯點了點頭:

  「沒錯,我九場全勝,小組頭名出線。」


  秦玲對此,倒也並不感覺意外。


  畢竟,她可是親眼目睹過,楚天行實戰之時,究竟有多麼兇猛的。


  面對沒有實戰經驗的對手,他怕是單憑氣勢,就能令對手發揮大打折扣。


  這一點,秦玲自己也深有體會。


  她同樣有著實戰經驗,比賽之時,將心境代入當日與魚怪血戰時的心境,氣勢一下就變得截然不同。


  同組那些十四歲以上、十八歲以下,身處和平盛世,從未殺生見血過的少年選手,被她這身臨血戰、似欲殺人見血的兇悍氣勢一激,要麼變得驚慌失措,一身功夫發揮不出六七成。


  要麼就是被激起血性,嗷嗷叫喚著狂撲過去對線——可這般血性沖腦,無腦莽夫似的打法,同樣是一身功夫發揮不出六七成,被秦玲輕鬆吊打。


  其實嚴格說起來,人類的感知是非常遲鈍的。


  大多數時間,並不能像動物一般感知到危險。


  對於氣勢、氣機之類玄虛的東西,就更是難以察覺。


  換作是普通人,還真未必能感受到楚天行、秦玲他們在戰場上廝殺血戰磨礪出來的殺氣。


  然而,武道高手,尤其是修鍊出內力的內力境高手,對於氣勢、氣機偏就很是敏感。


  尤其是近距離正面面對楚天行、秦玲時,那些內力修為不弱的選手,就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的氣勢了。


  所以說,這感知太敏銳,有時候也不一定是好事……


  得知楚天行連打九場,全取勝績,秦玲也不禁被激起了好勝心。


  於是接下來再輪到她上場時,她便也和楚天行一般,不再下場了。


  她本就是市一中首屈一指的武道小天才,在整個十四歲以上、十八歲以下的少年組,能與她較量一二的,估計也就只肖虎等寥寥幾人。


  再加上她又有實戰經驗,心態、氣勢皆與同組選手截然不同,這一小組裡邊,也不存在能跟她一較高下的高手,所以她接下來的比賽,也跟楚天行一樣順利。


  縱然不像楚天行那般,無論對手是誰,無論徒手還是器械,都一招搞定,她也只需三招兩式,最多不超過五招,便輕鬆擊敗對手。


  就這樣,秦玲一口氣打完了接下來的六場比賽,全勝出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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