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不情之請
雷滾關注李治，原因可以很多，有一條最主要。
是曆史如改變太多，他所謂的前知優勢，極可能變一文不值。
因此雷滾希望大曆史，不會因他到來亂改動，至少得保持李治上位。
那時西遊大半已經結束，他修為也足以應對變化，曆史改不改自然無所謂，反正武則天女皇早沒了……
“三皇子李治？”孫思邈記憶力挺好，隻好奇雷滾的問題，回答才稍稍有遲疑，“他確實染上惡疾。
我昨晚去看過他，發現藥石無靈，隻怕撐不過今天。”
“什麽！”怕什麽偏發生什麽，雷滾聽完心裏一驚，不敢相信求證一句，“藥石無靈，這麽嚴重？”
“不錯。”孫神醫承認無能，語氣顯得很遺憾，“他發病比較早，如今毒氣攻心，我也束手無策。”
“詭異！太詭異了。簡直出人意料，事情風向不對。
怎麽李治和武則天，倆個極重要的人物，都會不幸感染天花？
而且武則天差點不治，現在李治也病入膏肓，未免太巧合了一點吧？
楊夫人不是說過，袁天罡開壇祈福，保佑皇族的人麽？”
得到孫思邈確認，雷滾的念頭急轉，漸漸開始穩不住。
他忽然一正神色，向孫思邈行禮道：“先生現在很忙麽？晚輩有幾個疑問，望先生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當！”見雷滾太客氣，孫思邈很隨和，點頭回應提問，“我得進宮問診，怕不能多耽擱。
今早我是心裏煩悶，不想乘車匆匆入宮，才隨意在路上走走。
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邊走邊談，倒也不會影響問答……
對了！請問小友貴姓，是哪裏人氏啊？”
皇宮的規矩森嚴，哪怕神醫孫思邈，也不能留下過夜。
他估計因瘟疫煩惱，選擇步行前往皇宮，路上巧遇發呆雷滾。
要知道今天雷滾，天蒙蒙亮即動身，買完衣服、蜂蜜，時間其實還很早。
“在下免貴姓雷，風雨雷電的雷，如今四海為家，並非大唐人氏。”先回答來曆問題，雷滾沒騙孫思邈。
然後他轉個身，和孫思邈並肩，真準備跟神醫，來個邊走邊談：“我想向先生請教，染疫的人多不多，特別是皇宮貴人？
我聽說欽天監台正，袁天罡開壇祈福過，怎麽李治還會染病？”
“嗯……發病的貴人倒不多，好像隻有李治一例。
但宮妃、侍女，還有太監等等，病患不在少數。
他們開始還遣返部分，後來被高明太醫製止，怕瘟疫迅速擴散爆發，才集中起來嚴密隔離。
因此皇宮的疫情，總算暫時控製住，沒出現新發病人。
不過鬼神之力，終究虛幻飄渺。
那些早感染天花者，現在情況不容樂觀。我們昨日想盡辦法，隻一部分稍有起色。
嗨……”說到這裏孫思邈，搖頭歎了一口氣，百般滋味難述說。
天花不比別的病症，疫情暴烈傳染性強，按目前的醫療水平，他和太醫真沒辦法。
而麵對病人哀求，他們隻能說抱歉，挫敗感十分強烈。
“這樣啊……”聽說皇家的貴人，偏偏李治倒大黴，雷滾不禁皺眉頭。
他心裏正快速算計，要不要出手拉一把，化解李治死亡危機。
像幫助武則天一樣，雷滾有八九成把握，可以治好天花晚期，卻擔心帶來的影響。
最後他比較謹慎，選了個折中辦法，想借孫思邈的手，曲線救李治一救：“先生。
我在海外遊曆時，得到一株好人參，帶有難得的靈氣。
你看用這株人參，能否幫皇子李治，對付天花的攻伐……”
說著雷滾伸手入懷，又拿出那棵老山參，並交給孫思邈品鑒。
他不大懂醫理，除非動用道術，不然治病問題，還得聽專家的。
“咦！你這株人參，確實不尋常……”作為一名老醫師，孫思邈經手的參，沒一千也有八百。
結果雷滾這山參，他隻接過一掂量，立即感覺出異樣。
根須俱全先不說，帶幾片可喜綠葉，他同樣習以為常。
但那勃勃的生氣，他確實生平僅見，被旺盛靈機一衝，隻覺精神都一振。
端詳一會手中山參，孫思邈露一絲喜色，答案雷滾卻不喜歡：“這株參確實極品，可以做吊命良藥。
看其旺盛的生機，一些病情初發者，可憑此驅邪扶正，擋住瘟疫的侵襲。
至於皇子李治，體內人去樓空，已經虛不受補，猛藥等於毒藥，我隻怕不頂用……”
拿好藥去治病人，山參再怎麽珍貴，孫思邈不覺惋惜。
而且他的觀念，竟與雷滾很像，眼裏眾生平等，隻有待治病人，不分皇子庶民。
聽他話中的意思，準備用這棵人參，去救其餘的病人，李治卻不能幸免。
“呼……好吧！”孫思邈思路清晰，不打算徒勞用藥，拿山參去救李治，雷滾終於下決心。
神醫不救他上，但有額外條件：“孫先生。
既然認為山參有用，那我正好贈送給你，此後隨你怎麽處置。
不過在下在外遊曆時，曾僥幸學過幾手秘術，應急往往能出奇製勝。
不知先生是否可以通融，帶我和同伴去看看李治，權當一次大膽嚐試如何？
你放心！我和同伴絕非歹人，也無爭權奪勢心思，隻想借機試試手段……”
和聰明人談話，尊敬的人談話，雷滾盡顯真誠，言語直來直去。
他沒有拐彎抹角，找冠冕堂皇借口，直白地向孫思邈，提出心裏的想法。
原來雷滾很體貼，第一準備救李治，第二卻是在趁機，給龍女創造機會，遊覽皇宮的機會。
他會說得這麽直白，還有一點關鍵因素，沒時間再磨磨蹭蹭。
考慮袁天罡這次，難得留在天庭裏，一下子不及趕回，回來也不好脫身。
雷滾是快刀斬亂麻，希望打一個時間差，避免雙方意外碰見。
“這個……”雷滾的要求過份，孫思邈措手不及。
想他一大把年紀，早過了熱血沸騰，做事僅憑衝動，不計後果的時期。
特別雷滾的來曆，他現在一無所知，雖然看其眼眸端正，但知人知麵不知心，萬一對方大奸若忠呢？
這裏也可看出，雷滾心機不俗，先送神醫人參，再提過份要求。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
孫思邈總算克製，沒一口回絕請求。
知道孫思邈顧慮什麽，雷滾突然舉手示意道：“先生放心吧！
我可以對天發誓，去看病危的李治，絕沒有相害之心。
再說他已經垂死，我如果心懷不軌，何必多此一舉呢？”
說完雷滾的手，輕輕一按石牆，暗中劍芒一吐……
隻見隨著他手離開，那石牆一尺方圓內，石粉無聲無息飄落，然後變得平整如鏡，像被人精心打磨過。
以無堅不摧的劍芒，飛速掃過俗物石牆，他簡直是大材小用，還得盡量克製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