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這不可能
聲音從光海深處傳來，應聲出現一模糊光點，但眨眼間已急速變大，變成一通天徹地的身影。
另又有一個白色的光影，從遙遠南方閃電般飛至，然後兩個身影輕輕一觸，最後神奇融為一個整體。
“哼！”
聽見溫柔卻不容置疑的勸說，繼前麵阻止雷滾念咒語，發戾吼的人突冷哼一聲，不甘和惱火幾乎溢出來。
這聲音雷滾很耳熟，正是試圖阻止咒語，發出戾吼和殺機的那個，光影好像稱他為陸道友。
先被光海完全壓製，再被光影柔聲一勸，他明白自己不是對手。不甘地冷哼一聲後，金光一閃衝天而起，他竟然真化虹消失。
本來聽他早先的語氣，氣勢洶洶趕來的動作，似想把雷滾挫骨揚灰，這時卻無奈地乖乖離開。
“觀音菩薩！”
“觀音菩薩……”
金光才倏然消失，無邊無際的光海，似乎微微一震蕩，也隨即急速收縮。
雷滾發覺那光海，好像活過來一樣，是以光影為中心，跟光影同步收縮。
結果像鏡頭倒放，光影變得越發凝實，很快顯出是一個人。光海卻縮成鵝卵形，籠罩守護著那個人，並發出柔和的祥光。
直等光影慢慢顯形，被劇變驚呆的雷滾，和一樣驚呆的黑熊，幾乎不約而同大呼。
隻見他們前方上空，出現一位頭戴華冠，麵容傾城嬌麗無雙，身披精美飄逸流蘇，足踏蓮台的曼妙身影——不是觀音菩薩是誰？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不等光影徹底轉清晰，從震驚中恢複的雷滾，嘴上喃喃不停地念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為了避免遭遇觀音，幾天前他和黑熊兩個，明明已經聞風而逃，並從黑風山逃到浮屠山。
又怕被人追蹤，他還故布疑陣，簡直絞盡腦汁，隻望能逃過一劫。
但……
突然雷滾身體一抖，一副氣急敗壞樣子，對黑熊急聲警告道：“熊大快跑，不要管我……”
“跑！我為什麽要跑？菩薩又沒敵意，還對我微笑呢！”雷滾莫名其妙，黑熊大惑不解。
在清靜祥光籠罩下，他隻覺得全身舒暢，神魂如同沐浴甘露，才不願意錯過這享受。
“你……你……氣死我了！”黑熊憨憨的回應，差點讓雷滾氣炸，這麽遲鈍的妖王，世上還真的難找。
可惜此時他的手裏，缺少一塊大板磚，不然他肯定狠狠一磚，糊在黑熊那可惡的臉上。
極不滿黑熊蠢萌，急怒攻心的時候，恐懼感反被壓製，他開始念頭急轉，想理清一個頭路。
“什麽叫菩薩沒敵意，她如果想動手解決你，還需要大動幹戈，表露出明顯敵意麽？
這位菩薩名為慈悲，但下手可不是一般狠，在通天河發飆那次，她幾句死的去活的住……
最後河底的洞府裏，先前眾多蝦兵蟹將，死得隻剩一尾金魚，還被她用竹籃撈走。
完了！完了！不會是孫悟空，被傻熊打敗後，跑去南海告狀，她一路追殺到這裏吧？”
霹靂手段菩薩心腸，觀音大姐很強勢的，雷滾記得非常清楚。正是打心底怕遇見觀音，要不他也不會聞風而逃。
不料他機關算盡，終還是逃不過命運，遠離黑風山都沒用，在浮屠山被人家堵上了。
“不對！觀音菩薩突然到來，好像是我念經的鍋，一切異變始於《心經》？
這部神秘的真經，據說是如來佛主親口，講述觀音的證道過程，跟她關係肯定非常密切。
莫非我剛才念咒語，竟然有這麽大威能，感應瞬間超越距離，直接把她召喚過來？
記得我是越念越順，就要念到無上咒時，烏巢禪師悍然出現，試圖打斷我繼續念。
看來他也怕我念出咒語，可惜當時我根本停不住，一口氣把咒語全數念出，然後一切變得無可挽回……”
由於逃跑意圖已經暴露，黑熊沒把握住絕佳機會，再想逃跑肯定難上加難，雷滾嘴裏現在充滿苦澀。
被觀音這種大能盯上，黑熊第一時間不逃跑，隻怕此後再沒機會跑了。
想想那位烏巢禪師，當時僅憑一絲氣息，就讓黑熊感覺不安，有頂禮膜拜的衝動。
雷滾前麵不明白，還因此產生誤會，誤認為他實力極強，胡亂猜是道祖級。
不想等看到觀音降臨，雷滾才震驚地發現，什麽才是真正的力量？
和風細雨般潤物無聲，卻霸道得不容你拒絕！
稍稍泄出一絲氣息，讓黑熊不安的烏巢禪師，明顯沒有觀音菩薩厲害。
兩個剛才似乎有衝突，結果強勢的烏巢禪師，麵對溫柔細語的菩薩，甚至連一個照麵都頂不住。
也對！真正強大的人，應該返璞歸真，聲色俱厲示強，反可能是弱勢一方。
而像烏巢禪師那樣，控製不住自身氣息，正說明修為不到家。
雷滾現在回想起來，烏巢禪師離道祖級，估計還差得很遠很遠，不由為自己無知苦笑。
“不過情況很古怪，觀音菩薩降臨時，似乎也斂不住氣息，動靜比烏巢禪師更大。
那光之海洋讓人敬畏，強得簡直不講道理，隻怕真正的佛主降臨，威勢也不過如此吧？
還有我念完咒語時，明明聽見兩個回應聲，直接在心裏響起的聲音。
能及時回應無上咒的，一位明顯是觀音菩薩，那麽另外一位又是誰呢？”
思路越來越清晰，尋找生機的雷滾，心裏冒出一個疑問。
在疑問出現的瞬間，一段震撼靈魂的記憶，突然莫名其妙閃現出來，讓他差點淚流滿麵的記憶。
“去呀，去呀，走過所有的道路，大家都去光明彼岸啊……
來呀，來呀，走過所有的道路，大家都來光明彼岸吧……
這含意相反的召喚，哪個是觀音的回應，在彼岸那邊召喚我，難道是佛主的聲音？
啊！我明白了，兩個聲音，都是觀音。一個觀世音菩薩，一個正法明如來。
佛說觀音在無量劫前，其實早已經修成佛了，有不可思議神威之力，其佛號為正法明如來。
後來祂又憐憫世人，脫離苦海太困難，化身成觀音菩薩，以慈悲入世救人。
在彼岸那邊呼喚的，明顯是成佛的觀音，佛號正法明如來。
而鼓勵去尋找彼岸的，肯定是西遊中的觀音，普陀山南海觀音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