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身世
景亦宸見襲若一直看著她,不說話,似乎在想些什麽:“你怎麽會有蝕心散?不對,如果是蝕心散的話我不會聞不出來的。”
襲若假裝沒有聽到他的回答,襲若的手帕上本就有蘭花的香氣,和蝕心散的味道極為相似,甚至蓋過那個味道,能聞到才怪。
襲若回過身來:“你娘不是侯夫人嗎?”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從襲若的口中傳出來,隻是景亦宸卻被震撼了,他的麵色有一瞬間的發白,隻是很快便消失了:“我的事無須你來管,你隻要做好你的王妃便可。”景亦宸從“流月閣”用輕功飛身下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襲若看出了景亦宸的逃避,他是有故事的,把自己藏得那麽深,所以才是冷漠的吧,隻是她還沒回答他,那個蝕心散是表哥給她的。隻是襲若當時並不知道蝕心散隻有夜門才有。
夜色的林間,一個黑影單膝跪地,對麵是個滿身桃花繡圖的錦衣人。
“啟稟殿下,景王府沒有任何動靜。”那個黑衣人頷首道。
錦衣人沒有回頭,隻是問道:“景王爺和王妃如何?”
那個黑衣人顯然沒想到他會如此問,隻是也是如實回答:“關係似乎很好,昨晚二人在景府的閣樓上賞月一整晚。”
錦衣人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很詭異,那個女子,那個輕舞飛揚的女子,那個叫明襲若的女子還真是不簡單,二皇子崢寒為了她險些抗旨,而現在這麽快就讓景亦宸愛上了她,很好,景亦宸,那個錦衣人朗聲的笑了,他終於找到了景亦宸的弱點,隻要他在乎,他便能讓他身敗名裂。不過說來也怪,他為了找到景亦宸的弱點,可謂煞費苦心,卻沒想到,最後他的弱點也沒什麽特別,女人?想到這,他想起懷中的一塊手帕,拿出來,在月光下,淡藍色的繡著蘭花的圖案看起來漂亮極了。
“小心盯著木啟國的木臨王子。”他輕輕的擺了擺手,那個黑衣人很快消失了
風吹過林間發出簌簌的聲響,錦衣人回過頭來,不是別人,正是四皇子崢析,他用手指狠狠的在一旁的樹上刻了一個“景”、“寒”,然後不自覺地笑了,“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景亦宸,想到他,崢析總是覺得他是幸運的吧!他比誰都清楚景亦宸真正的身份,他才不是什麽景侯景子墨的兒子,他是,想到這裏,他頓了一下,也許該叫他崢宸,大崢王朝天子對外宣稱已逝三皇子崢宸。三皇子活著這個秘密,他在十幾年前便已經知道。那一年的雪下得很大,他和三皇子崢宸同歲,他雖然是皇後之子,卻並未得到更多的寵愛,他兒時的玩伴,隻有崢宸,那個和他同歲,然妃的兒子。
崢析記得那年雪天,父皇帶著然妃和崢宸一同去山上的別院因為這個季節狩獵特別有意思,他記得父皇很喜歡崢宸的生母,然妃,那個比母後美麗的女人,那時的自己也和崢宸一起去了別院。
皇上獨自狩獵去了,由於天氣過冷,然妃和兩位皇子都沒有去,隻是在別院呆著,午後,雪仍舊下著,崢析推開門出去,便見到一小一大兩個人在堆雪人,一個是然妃,一個是崢宸,然妃時不時的把崢宸耳朵小手放在嘴邊嗬氣,眼底有說不出的愛意,崢析就那麽靜靜的看著,他的母後從未這樣對自己,沒有給過他任何的親近。
他羨慕的看著這一切,他慢慢的走近他們想要一起玩,隻是他停住了,躲在了假山後,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別院圍牆上出現了幾個黑衣人。
他們很快殺掉了別院內為數不多的侍衛,崢析從未見過殺人,他的小手發抖,卻不敢聲張,為首的黑衣人慢慢接近然妃,然妃緊緊的抱著崢宸,緊緊的,慢慢的後退著,隻是隻有那麽一瞬間,當刺眼的紅充斥著兩位皇子的眼睛時,那個黑衣人的劍已經狠狠的刺向了然妃,他到現在都記的當時的崢宸無助的眼神,可是他沒有過去,他不敢過去。
然妃忍著痛,反抱著崢宸,崢宸的眼裏滿是淚水,卻沒有哭出聲音,小小年紀的他還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麽。
“求求你,他還是個孩子,殺我一個還不夠嗎?”那時的然妃聲聲乞求著。
躲在一處的崢寒聽得一清二楚,隻是那個黑衣人沒有說話,拔出了劍,然妃摔倒在地上,殷紅的血液染紅了白色的雪,淚水從她的眼角流出,就那麽生生的閉上了雙眼。
“母妃。”崢宸憤怒的衝向了那個黑衣人,小小年紀的他隻有太傅教的一點點三腳貓功夫,很快便被那個黑衣人擒住了,崢宸看著自己的母妃,淚水一滴滴流了下來,這時一把匕首放在了崢宸的脖頸上,崢析知道那個黑衣人要斬草除根。
崢析有一瞬間的快意,在骨子裏,他是痛恨著崢宸,嫉妒者他,他有那麽愛他的母妃,那麽在意他的父皇,崢宸所擁有的一切他都沒有,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小小年紀的他怎麽會如此想。
就差那麽一瞬間,一個白色的身影攔腰抱走了崢宸,一切都來得太快,那個黑衣人也愣住了,也隨著那個白色的身影追了出去。
崢析目睹著這一切的發生,當皇帝回來看到這一切時,他也趁亂逃開了,隻是他在雪堆旁撿到一個東西,那是黑衣人掉落的,浸在雪裏,很深很深,而那個腰牌,上麵刻著“浮萍”。
他忽然想起那個身影,沒錯,那是浮萍,皇後的貼身宮女,他是見過的,隻是他從來不知道她居然會武功,所有的一切他沒有告訴崢中天,他把她埋在了心裏。第二日,他的父皇頒旨昭告天下:然妃與三皇子崢宸同時遇刺,雙雙身亡,父皇悲痛,而母後眼底的笑意他看的清清楚楚,隻是崢宸不是被救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