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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會再見的,我的女神!

  整個山脈都晃動了起來,更有飛石從天而降。而他們用以固定身型的石塊也大幅度的晃動了起來。


  終而,「轟隆」一聲巨響之後。


  石頭從半空破出,四人齊齊落崖!


  而這力道拋灑的方向卻是各不相同,力道激射之下,幾人就如同四個小黑點從高空灑下!

  南宮錦一路上不斷的拋出袖箭,在石頭上稍作停頓,山雖然動的厲害,但是勉強維持住幾秒鐘的安然,卻還是沒有什麼大礙的。幾個力道的牽扯之下,眼看離崖底越來越近,她的心中也慢慢的放下心來。


  前幾次墜崖,都因為沒有袖箭,所以意外頻發,甚至次次都險些危及性命。所以回去之後,她好好的研究了一番逃生的工具,才將這袖箭給研製了出來,以這樣的借力方式落下,她預計不會有太大的性命之憂。但,讓她憂心的是百里驚鴻!

  雖說相信他的能力,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但想起上次雪崩的事情,她還真有些放心不下!


  幾個大幅度的拋灑,天空還有巨石不斷的落了下來,好幾次都險些砸到她的頭頂!


  最後,眼見還有十米就會到達山底,南宮錦飛射而過,預備在地上滾幾個圈來降低傷害,卻一個不察,讓自己繁雜的衣擺掛到了樹枝上!fuck!好死不死的,高空還正好有一塊巨石對著她砸來!


  她當機立斷,對著樹枝一刀斬下,而整個人想要安然落地的夢想就被這一鉤,攪合成了泡沫!身子在半空中以不可思議的弧度扭轉,避過了那塊石頭,但卻已經騰不出力道安然落地了!


  「嗯!」悶哼一聲,悲催的落地!

  儘管已經很努力的將傷害度降到最低,還是很悲催的傷了腳!

  粗略的檢查了一下,顯然是骨折了!


  但高空的巨石還在往下頭掉,南宮錦悲催的拖著自己的腿,飛快的前行,一路奔襲幾百米,終於逃出了山石滾落的區域,慢慢的,山體也停止了晃動!


  看這個樣子,是山體滑坡,可是主要發生災害的坡面不在他們這邊,所以只是大幅度的晃動了之後就恢復了平靜。


  等南宮錦停下步伐,便已經到了一塊青草地處,而不遠處,是一條河。心下不由得有些鬱悶,自己方才要是掉進河裡就好了,也不會苦逼的傷了腳!

  正在鬱悶間,天空中響起一聲炸響,一朵艷麗的煙花綻放,南宮錦勾唇淺笑,看樣子,他沒事!自袖口拿出一個一樣的煙花拋灑其上,在空中燃放,等花火展開。


  而後,艱難的挪動著步子,預備去找木板來固定自己的腿。


  沒走幾步之後,卻看見河面上浮動著一截布料,南宮錦皺眉,難道是有人落水了?但很快的,她就收回了目光,往別處走,別人落水了關她毛事,可,走了幾步之後,腳步頓住了,這裡是太行山的崖底,而這邊是南面沒錯,所以落水的,八成就是南嶽的子民了!

  這……她不救好似是有點說不過去吧?!

  於是,一把掰了一下自己的腿,疼的齜牙咧嘴了一聲之後,偏頭看著二十米處浮動的衣袍,也不知道那人都浮起來了,是死的還是活的!要是死的,救了還真不划算,但要是活的呢?

  嘴角一抽。咬了咬牙,跳了下去!


  水流很急,幾乎要將南宮錦沖刷到別處去,游得南宮錦也愈發的鬱悶,她為什麼要忍著腿的劇痛,去救一個自己絕逼不認識的人?


  骨折之下,想要在水中遊動,需要極大的意志力!若不是她前世經過了十分嚴酷的訓練,現下早就沉到水底了!正在鬱悶之間,一道巨浪拍來,水珠四濺,從南宮錦的頭上淋了下去,將她的頭髮淋的透濕,髮髻打散,還有幾縷啪嗒啪嗒的搭到了她的臉上!


  這下,南宮錦的臉色更黑了!她真是傻逼了,才來當什麼南嶽的聖母!


  幾個遊動之下,就到了那截衣袖的跟前,也沒去看那人長什麼樣子,事實上,那頭髮遮住了她的臉頰,她也確實是騰不出去手撩一下髮絲,而後看看他長什麼樣!


  一把抓過,而後拖著往岸邊游,身後還是水聲洶湧激蕩,南宮錦加快了自己遊動的速度,不多時,就已經破出了水面,上岸!


  一把將自己手中的人重重扔到遠處!而後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那人被南宮錦往地上這麼一砸,砸出了一聲悶哼,顯然還沒死!

  但南宮錦的表情卻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飛快的扒了一下擋住了自己視線的頭髮,看著不遠處那個被自己砸得趴下,身穿著一身淡紫色長袍的人,這身體,這體型,這衣服,還不會是澹臺明月吧?!可是澹臺明月落崖之前,和自己相隔的地方十分近,沒理由被甩的這麼遠啊!好吧,山體晃動之下,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而那人,被她這麼不溫柔的砸地上時候,也狠狠的咳嗽了幾聲,嗆咳出了胸腔的水!


  方才,從山崖墜落,竟然掉進了水裡!而他素來是不識水性,在這水的猛烈衝擊之下,很快的就失去了意識,手上的RPK機關槍也不知道在何時就遺失在水中了。朦朦朧朧之中,只感覺到一隻手拉住了自己,帶著自己到了岸邊!


  意識清明之後,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卻發現那張鬼面面具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丟了!劍眉微皺,俯身準備起來,也在同時看見了不遠處神情木然的南宮錦!


  南宮錦看著他轉過頭的時候,便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曾經在揚州,落進水裡還想拉著自己一起死的悍鴨子,明顯的就是自己面前的這個人!而她也幾乎百分之八十的確定了,這個人就是那成天帶著鬼面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漠北皇,澹臺明月!


  還有什麼比救了仇人更坑爹的事情嗎?!


  就怪自己那白痴一般的南嶽國母之聖母心,加上那該死的一浪將頭上的髮髻大亂,讓自己沒能看看這貨長什麼樣!


  最苦逼的是,她現下腿殘著,而這貨已經醒了,所以明顯的,她不會是對方的對手!她的心中現下只剩下一句話,還有一個張狂的人自己叉著腰在罵她:南宮錦,你這個二逼!

  腦中思緒一轉,她的木然表情頓時變得十分驚訝:「又是你?」還是不要讓澹臺明月知道自己已經曉得是他了,這樣的話,就不會撕破臉,也許她還有一線生機!

  澹臺明月顯然也是相當的驚訝,沒想到救了自己的會是她!一時間心下竟是有些百味陳雜,兩次因為她而落水,也兩次被她所救,這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聽她這麼一問,好似沒有認出自己來,他薄唇勾起,淡然一笑,面上還有水珠和髮絲,卻在這一笑之後,盡展了美男子的風範,明艷而和煦的緊!「是我!」


  她沒有認出自己來,最好!現下不論怎麼說,是她救了自己,讓他再出手恩將仇報,顯然不是他澹臺明月的作風,而剖開了身份,也難免尷尬。不如就裝作不認識好了!

  南宮錦懷著一種很彆扭的心情,黑著臉開口道:「你還真是無處不在,在西武能遇見你,在南嶽還能遇見你!」


  面上裝的很到位,心下卻在嚎喪,小鴻鴻,我親愛的小鴻鴻,快點來救命啊!

  澹臺明月頓了一下,起身,開口笑道:「主子的命令,我怎麼能不來!」


  這話一出,南宮錦的面上浮現出些許狐疑,主子?「你主子是誰?不會是澹臺明月吧?」之前她猜測的,就是這貨不是澹臺明月本人,就是澹臺明月的手下。但後來是因著這熟悉的聲音和身型,才斷定了對方的身份。


  「是!」


  「噗,咳咳……」真能扯啊!南宮錦禁不住在心中為他豎起了大拇指!

  而澹臺明月聽著她的咳嗽之聲,眼底生出點點懷疑之色,難道她是認出自己了:「你怎麼了?」


  於是,南宮錦就知道苦逼的自己可能不小心穿幫了!「呃,我只是在鬱悶,怎麼就救了澹臺明月那個王八蛋的手下!」南宮錦故作鬱悶的開口,面上的表情很是不愉!

  澹臺明月輕笑了一聲,也不為自己被罵了生氣,反而抬腳緩步往南宮錦的身前走:「也許是緣分!」


  「這種孽緣不要也罷!站住,你過來做什麼?」南宮錦的心下也不由得警惕了起來,右手也不由得攥緊了魚腸。


  澹臺明月淡笑,很快的就用內力蒸幹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緩步走來的途中,髮絲也一點一點的分散,在空中飄干,看起來,倒頗有一種清風包裹住明月而來的架勢。他到了南宮錦的跟前,蹲下,開口詢問:「你的腿,骨折了?」


  「是又如何?」鳳眸眯起,滿含冷冽的看著他,只要他再往前面一步,便拼出一個同歸於盡!腿骨折了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她的手可沒有骨折,而且對方還自己送到了她的面前,一肘的距離之內,是她南宮錦的天下,只要他再靠近一點點!


  這話一出,澹臺明月倒是笑了:「不必如此防備,你救了我,我自然不會恩將仇報!」


  「那是,你前前後後已經欠了我兩次救命之恩了!你知道嗎,我簡直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你要是還想殺我去你主子那裡討好賣乖,你就是禽獸!」南宮錦面色不愉的開口,她十分後悔,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忽然大發慈悲,給自己救了一個大麻煩!


  若是方才,她還能拖著自己殘了的腿奔走,但是現下,在水中強制性的讓自己遊動了半晌之後,她的腿現下想動,想跑,那就是想下半輩子殘腿的節奏!

  澹臺明月的唇角不動聲色的抽搐了一下,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這一點著實不錯。但是這句話不是應該他來說嗎?怎麼有人自己就把這句話扣到自己頭上自我形容的?


  忽然想起這女人根本就是這幅德行,頓時也覺得她現下的表現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伸手……


  而南宮錦正要出擊,他風流華麗的聲線響起:「別動!」


  而後,帶著粗繭的手拖住了她的腿,袖口一隻飛刀擲出,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咻的一聲,將半截樹榦打到了他的腳下!而後,自腰間抽出那把鑲著寶石的彎刀,將那足足有半米直徑的樹榦劈開!面不改色!


  的確是天生神力,而且行事之狠辣霸道,和南宮錦一般無二!這讓南宮錦看他的眼神也不由得深了幾分。


  不一會兒,一塊夾板就削好了,不由分說的,便將南宮錦的腿固定了上去。而南宮錦也沒有下輩子做殘廢的願望,所以沒有動作,但鳳眸一直都眯著,頗為防備的看著他。


  澹臺明月倒也還盡心,動作也是十分的純熟,好似經常做這樣的事情一般,沒過多久,就包紮好了!「我這算不算是還了你一點情了,我的再生父母?」


  風流華麗的聲線中噙著一絲笑意,聽來十分魅惑而勾人,但南宮錦並不是會被美色迷惑的人,看著他這模樣,只是在心中感嘆了一句,難怪這貨上戰場必須帶著面具,不然若是隨便一笑,豈不是和百里驚鴻一般,引人鼻血四濺?


  「算是還了一點利息!」南宮錦也毫不客氣的開口回話。


  澹臺明月又是一笑,而且這次看起來,算是心情頗好,笑了半天方才停了下來,讓南宮錦一時間有些吃不準這傢伙在想什麼。


  「在我們漠北,若是姑娘救了男人,就可以提一個要求,這個要求,算是我欠了你了!但是你要記住,這個要求,只能是關於個人,不可關乎國家大義!」澹臺明月笑著起身。


  南宮錦皺眉,仰頭故作小萌妹來打消對方的防範之心和殺機:「那你怎麼只欠了我一個要求呢?我上次也救了你了,這分明是兩個!」


  「上次不算。」上次若不是她下手,他也不會落水,那怎麼能算是他欠的人情呢!

  看這樣子,是形式一片大好,而南宮錦也深深地認識到自己八成是安全了!於是放下了自己噗通亂跳的小心肝,心下卻仍然為自己不小心救了這個人而無比後悔著,開口道:「一次就一次,你可要記好了,記牢了你欠了我天大的人情!」


  「嗯!記好了,這個承諾,終身有效!」澹臺明月笑著點頭。


  南宮錦胡亂的抓了一把自己腦後濕噠噠的頭髮,並將之高高的挽起,心下的煩躁感才算是淡了一些,看著自己面前這個笑得騷包的男人,越看就越覺得他長得很眼熟!

  「怎麼了?是不是發現我長得很帥,比起百里驚鴻,絲毫不差?」澹臺明月風流華麗的聲線,帶了一絲豪邁而大氣的笑意。


  南宮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深深的凝注著這個不要臉的男人,開口道:「你實在是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在想,你這樣的人,懂的知恩圖報,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壞人,但是為什麼會當澹臺明月那種人的手下!」


  澹臺明月的嘴角一抽,不知道現下是應該為對方說自己的人品應該還不錯而高興,還是因為自己變成她口中的「那種人」而憂慮!席地而坐,好心情的開口詢問:「澹臺明月是哪種人?」


  「吃著碗里想著鍋里的人!明明自己在漠北草原上,已經是一代梟雄,卻要跑到中原來參與這些鬥爭。給自己找麻煩,也給別人找不痛快。這說明,他的人品和智商,都有莫大的問題!」南宮錦黑著臉開口,一點都不顧及那被抨擊的正主就在她的跟前!


  其實她一點都不想跟漠北對上,其一,現下西武和漠北聯合,原本西武加上東陵,他們和北冥聯合抵抗就夠頭疼了,現下還加上一個漠北!漠北的騎兵獨步天下,跟他們對上,於南嶽來說,絕對算不上是什麼好事!

  其二,漠北是游牧民族,即便是她和百里驚鴻要一統天下,也不會去攪上漠北,因為漠北和中原的禮儀以及這千百年的教化,都已經定型了。想要更改絕非一朝一夕,就是他們有幸佔領了漠北,最後也會產生強大的文化衝突,未必是福。


  所以這種情況下,她是真心的希望漠北能回去好好獃著,不要出來湊這個熱鬧!

  澹臺明月剎那間聽說了自己的人品和智商都不好,頓時感覺到自己下腹的某處一陣痙攣,就是那傳說中的蛋疼!眼角處的一點淚痣,也在剎那間變得十分妍麗,風流華麗的聲線中,笑意消失不見,只開口道:「時逢亂世,幾國君王無一不想一統天下,澹臺明月如此,也無可厚非!」


  「你是他的人,當然幫他說話!」南宮錦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要我說,澹臺明月根本就是個蠢貨!天下的局勢雖然如此,但如今,中原和漠北的百姓,早已經不是千年前那相敬如賓的狀態。漠北人瞧不起中原人的『懦弱虛假』,中原人看不上漠北人的『粗俗野蠻』,到時候,即便是澹臺明月真的能帶著鐵騎一掃天下又能如何?無非是看著自己的子民成日爭吵,矛盾不斷,那最後,是約束原漠北的人呢,還是殺光原中原的人呢?」


  約束原漠北的人,必然會讓漠北人身上的野性被消磨殆盡。而漠北這個生性強悍而充滿力量的民族,就這麼消失在天地之間。


  而中原人,都是視禮教重於性命,想讓他們跟漠北人一樣隨性,那比殺了他們都難受!定然以命相抗,到時候澹臺明月還能真的把人都殺光不成?中原人的數量比漠北人多多了,到時候誰勝誰負還未可知!而且他若是真的把中原人都殺了,他一統天下的意義也不大了吧?

  南宮錦這話一說完,澹臺明月也陷入了短暫的靜默之中。半晌之後,方才抬頭,開口:「你很聰明,但是你能想到的,澹臺明月未必想不到!」


  那就是說,澹臺明月明明知道,知道即便是他佔領了天下,對自己沒有什麼太大的好處,甚至是只有壞處,但是他還是把自己攪合到了這場戰鬥中來。這背後,就一定有讓他不得不出戰的原因!


  南宮錦皺眉,正想問些什麼,澹臺明月卻忽然起身,開口笑道:「好了,我的再生父母,你的人來找你了!我先走了!」


  說罷,便往北面而去。


  南宮錦的眼神卻一直放在他的身上,然而,卻不知道為何,於這一刻,她竟然在他的背影上,看到了這個人的無奈。像是被困在囚籠的蒼鷹,原本是想展翅翔於蒼穹,原本是想騰飛於野,最終卻被一道無形的枷鎖困住,動彈不得。


  「澹臺明月,也是有苦衷的吧?」她淡淡的開口,也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


  而前方淡紫色的人影頓了一下,而後,那風流而華麗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傳來:「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澹臺明月更嚮往自由!」


  語落,便是一陣風揚起,整個人消失在南宮錦的視線之內。能看出來,他進攻中原,是有苦衷的么?

  嚮往自由的人?嚮往自由,即便是要做雄鷹,也該馳騁於野。怎麼也不該攪合到中原大戰來,可,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正在失神之中,一雙純白而無任何雕飾的靴子,落到了她的眼下,抬眸,便見百里驚鴻立於她的跟前。


  而下一瞬,他已經將她扛了起來,隨後,他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冷冷清清的聲線響起:「剛剛這裡,有旁人?」


  「呃,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雖說被扛著,會顯得扛著自己的那個男人很霸氣,但是她的屁股現在對著他的一眾手下,這樣是真的很丟臉哪!

  「剛剛這裡,有旁人?」很是耐心的把這個問題重複了一遍,但也讓南宮錦明確的認識到了這個人現下的心情不好,因為他說話是從來不說兩遍的。


  南宮錦咽了一下口水,估計自己說她不小心救了澹臺明月,會有非常悲悸的下場,於是開口打哈哈:「是的,有人落水,我救了他,是個男的,但是長得很一般!跟我們家小鴻鴻完全沒有可比性,所以你完全不必在意!」


  聽著她諂媚的語調,他頓時就明白了這話是有問題的,想必那個男人長得還不差。但,他也並不戳破,因為他心中清楚得很,這天下之間,比他百里驚鴻長得更英俊的男人,根本就不存在,否則這艷驚天下的就不是自己了。


  「哼。」冷哼了一聲,不再開口,但是身體卻緊繃著。原本的規劃也在一瞬間混亂,若是她沒有傷了腿,還好,但是她傷了腿。傷腿之下,衝殺之中,她若有任何意外,都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想著,原本要走的方向,轉了一個道,去向另一邊。


  聽他這一聲哼,南宮錦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明白自己的謊言八成是被戳破了,但是她也沒有趕緊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為自己解說,閉上嘴不開口。


  而跟在百里驚鴻身後的,是被煙花的信號彈召喚來夜幕山莊的人,訓練有素,有幾百人。


  扛著她往前走,南宮錦敏銳的感覺到他有些不對,開口問道:「怎麼了,四面有伏擊?」


  「嗯。」應了一聲,心下還有點為她方才說的那個「長的很一般」的人生氣,但走了幾步之後,還是開口回了她的話,淡淡的道,「五百米之外,是慕容千秋帶來太行山的兵馬駐紮地,而我落地之後,沒有看見慕容千秋。」


  所以慕容千秋要是回到了自己的軍營駐紮地,調集人馬來包圍他們,那問題就大了!想著,南宮錦的面色也冷肅了下來,若是撞上了慕容千秋的包圍圈,情況也不容樂觀啊!

  ……


  等他們的身影走遠,而原本早就應該走了的人,卻忽然自百米外的一棵樹下現身。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妖媚而華美的眸中閃過各種情愫,從玉門關大戰,到揚州落水,到這個女人說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要他一定要報答。再到西武之行被算計,再到如今。


  但,給他觸動最深的。應當是方才在水中救了自己吧。水,一直就是他的夢靨。


  整整於天幕之下站了良久,直到懸在半空的驕陽到了西面,夕陽紅色的霞光投到了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長而凜冽的波光,他才收回了眸光,面上染出一絲淡笑,似明月清風美不勝收。會再見的,我的……女神!

  再生父母?!這個詞,他還真的不太喜歡!

  修長而帶著薄繭的手,觸上了自己的面頰,而夕陽之下,那一點淚痣猶為美艷懾人。


  淡淡的沉吟道:「我長得,很一般么?」


  ……


  百里驚鴻和南宮錦一直在前行,而整個隊伍的氣氛都十分的凝重。


  「這山體滑坡,不是偶然吧?」南宮錦開口詢問。她的心情十分的鬱悶,因為太行山南面,南嶽的兵馬若要趕來相助,就要繞過崎嶇的山路,而半個太行山的山腳,甚至現下整個山體還在滑坡,就更加影響大軍前進的行程。所以,一切都很難說啊!


  百里驚鴻寡薄的唇畔浮現出一抹笑,極淡,開口道:「不是偶然,但,慕容千秋想要我的命,也沒那麼容易。」


  南宮錦聞言,有些皺眉。看來這慕容斷袖也也不簡單啊,都能算計到這一步來,想必就是沒有RPK機關槍的事情,而一旦慕容千秋敗落,他們也會想辦法將自己和百里驚鴻引下來!

  「我們這麼些人,能跑掉嗎?」這才是南宮錦最關心的問題。慕容千秋的駐紮地,少說也該有十萬人,他們就這麼區區幾百人,對方要是搜山的話,問題就大了!


  「你,必須跑掉。」百里驚鴻淡淡的開口回話。


  南宮錦敏銳的聽出了這話有些不對,她的腿現下已經傷成這樣了,如何跑掉?恐怕最不能跑掉的就是她吧?

  接著,便是一陣呼嘯的風聲。即便是百里驚鴻飛的極快,到了目的地之後,也已經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想來是敵軍的人要到了。


  而不多時,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那一處,有一根長長的藤蔓,好似是從山頂飄灑而來。


  「你抓住它,上去。」當初師父訓練他的時候,也來過此處,這是一根千年古藤,未曾斷過。以她的身手,即便是折了腿骨,要上去也不成問題。這就是他帶著她一路飛馳到此地的原因。


  南宮錦挑眉,一把無名火燒上了心頭,她生平最厭惡的就是這種狗血的事情!她先走?當初在東陵他逼著她走了一次,難道今日還想逼著她走第二次不成?

  見她不甚高興的看著他,他頓時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寡薄的唇畔揚起一抹淡笑:「放心。你走後,以我之能,無人可困。只是你,不可出一點意外,所以現下必須走。」


  這一刻,傲然之氣凌然天地,使人情不自禁的相信他有這樣的能力。


  這下,南宮錦也深深的明白了這貨八成早有準備。而自己現下傷了腿,不說別的了,就是行走都不方便,留下搞不好跟著會跑出一個終身殘疾,或是不小心拖了他的後腿!於是,點頭:「記得,給老娘活著回來!」


  「放心,我會活著回去。好好的盤問,那個長的很一般的男人是誰,不知道這個,還真當是死了,都不能瞑目。」冷冷清清的語調揚起,看似戲謔,卻是絕對的認真。


  南宮錦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沒來得及回話,就被他用力往半空一擲,直直向上飛躍了數百米。而後,他手中的軟劍擲出,將她身下的藤蔓斬斷,百米之中,皆為陡崖,無半點可以攀援的地方,只要南宮錦能夠抓穩上去,便沒有任何人能夠抓住她。


  南宮錦向下看,只見他仰頭看著自己,美如清輝的眸中含著點點笑意,微微頷首,寡薄的唇畔微張。輕風送來他動聽的聲音:「當心!」


  這一瞬,南宮錦忽然覺得鼻子一酸,什麼東西模糊了自己的視線,點頭,而後雙手使力,飛快的向上,頭也不回。現下,她對他來說才是最大的負擔,所以,她必須離開,儘快!


  而她走後,百里驚鴻寡薄的唇畔勾起,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閃過瑩光。慕容千秋,二十萬兵馬,便想困住百里驚鴻,是否太兒戲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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