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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因為我是一個很正派的人!

  「咳咳……快點把衣服穿好!」蘇錦屏飛快的轉過頭,心中閃過各種猥瑣的念頭。


  見她面露不自然,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而後慢騰騰的起身,坐好,低下頭整理著衣襟,將肩頭滑落的中衣輕輕向上一拉,卻不經意的將整片布料都拉開了些許,於是,蘇錦屏又看見了點不該看的。


  無意識的開口:「百里驚鴻……」


  「嗯?」淡淡的嗯了一聲,等著她的下文。


  「你的皮膚好好!」留著哈喇子說了一句。


  「……」這是她想說的話么?為什麼跟他想象的,好似有點不一樣?

  「呃,還很嫩!」蘇錦屏一本正經的說完,還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他頓時氣結!淡漠的眸子掃了她半晌,也沒在她的臉上,看出半點是在開玩笑,或是捉弄他的意思,那就證明——她真的一點跟他生米煮成熟飯的意願都沒有。


  「你怎麼了?」怎麼好似有點不高興?愣了一下,蘇錦屏方才反應了過來,那個啥,無端端的被評價。正常人應該都很難高興吧?「那個,那個啥……我剛剛只是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嘴,所以才會……你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現在,控制住了么?」語氣仍是淡淡的,但是蘇錦屏卻在他的眼中發現了些許怒氣。


  什麼情況這是?有些忐忑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開口道:「那個,你是希望我控制住,還是控制不住?」怎麼覺得他今天好似有點怪怪的。


  有些惱怒的伸出手,一把將她拉過,然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忽然被壓,蘇錦屏頓時氣結,這是什麼情況?正要發火,可是對上他一雙含情的冷眸,愣是啥話也沒憋出來。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半晌,一陣陣熟悉的雪蓮香撲鼻,叫人原本有些困頓的腦子也清晰了一些。終於,蘇錦屏擰著眉開口了:「你怎麼了?」


  「你……」一個字吐出,下文被淹沒在他的喉間,語未出,臉先紅了。


  眼角抽了抽:「我怎麼了?」問完她也有些發昏,先問「你怎麼了」,再問「我怎麼了」,我去!


  「你就……」說著,又卡住了,似乎非常難以啟齒。


  耐著性子接著開口:「我就怎麼樣?」


  「你就……」又是「你就」了半天。


  某女額際的青筋跳了跳,隱忍的怒火已經到了極限:「我就怎麼了?你說是不說?」


  「你就,一點都不想要我?」語氣淡的像是天上拂過的流雲,若是不仔細聽,根本就什麼都聽不見,說完之後,一隻猴子屁股騰空出世。


  蘇錦屏頓時感覺腦後劃過一叢黑線,無語的開著他:「小鴻鴻,你是不是思春了?」


  思春?!這兩個字一出,他的腦袋短路了一下,面色也微僵。於是,理所當然的,蘇錦屏又沒聽到回話,只是他臉上的紅暈已經淡了些,神色也慢慢恢復正常。思春?原來他的行為,在她看來就是思春的表現么?


  「起來,起來!」不耐煩的將他推起來,真是的,大半夜的過來發春,簡直腦子有病!還問這種引人浮想聯翩的問題,真讓她恨不得將他幾巴掌抽死了才好!


  見她如此,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坐起身子看著她,頭上的玉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到了床上,如墨般的長發散在腦後,卻有一縷留在胸前,劃過蜜色的肌膚,很是惑人。面色淡漠如斯,眼底卻滿是困頓,從前在東陵的時候,梨園之中,每每他刻意將衣襟散開,她總會流鼻血,可是今日卻十分正常,難道是因為,現在自己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吸引力了?這個設想讓他有些驚慌,也非常的不高興,也是,那神色也更冷了一些。


  蘇錦屏扯了一下被子,將自己蓋進去,打了個哈欠就準備睡覺,睡之前掃了他一眼:「你還不走?」


  這四個字,讓他本來就不確定的心,現下更加是空了起來。靜默著看了她半晌,寡薄的唇畔微張,吐出了三個字:「為什麼?」


  「啊?」什麼為什麼?怎麼她覺得他們兩個最近的思維有點銜接不上?


  「為什麼,不想要?」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緊緊的鎖著她的鳳眸,吐出了幾個冷冷清清的字,心下卻如同千萬隻螞蟻在爬,難受極了。


  又是一條黑線,從蘇錦屏的額際滑落,為什麼不想要他?其實她挺想要的,這傢伙不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都是一級的棒,絕對的極品貨色,但是……上次在梨園發生的事情她還記憶猶新,若是她沒有把持住,強上了他,勢必就要負責,而且還要向以前一樣,由於心懷愧疚被他吃的死死的,活得既沒有面子也沒有尊嚴,那種暗無天日的時光,她這輩子是不想經歷第二次!

  於是,白了他一眼,故作純潔的開口:「因為我是一個很正派的人,輕易不對任何人產生齷齪的念頭,關於我道德品質高尚的這件事情,我一直以為你知道,沒想到時至今日,你居然還會對我問出這種問題!唉……」說著,煞有介事的擺了擺頭,「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他的腦後隱隱的浮現出一條黑線,嘴角也輕微的抽動了幾下,是這個原因么?她是一個很正派的人?他看,不見得。沉默了半晌,還是有些不死心,風的滅的對話還在耳邊迴響,生米煮成熟飯才有希望!於是,又是一陣詭異的靜默之後,他復又慢慢的開口道:「是這個原因么?」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人品?」蘇錦屏忽的咋呼起來,而後坐起來很是不善的看著他,他以為她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心思?無非就是等她色心大起,對他做了什麼事情之後,再跑來賣萌、扮可憐,然後像上次那樣,不論出了什麼狀況,都明示暗示一般的將這件事情拿出來引起她的愧疚之心,以達到他的猥瑣目的!

  所以她百分之百確定,她要是真的吃了他,以後她的生活就會變得黯淡無光,甚至一個說不準,雞毛撣子這種東西已經是對方用來收拾自己的了!美色和下半生的幸福哪個比較重要,她還是搞得清楚的。


  眸中閃過一道戾氣,骨節分明的手伸出,握著她的肩頭,冷聲開口:「那,若是百里毅呢?」若是百里毅,她會不會就想要了?淡薄的聲音如同冬日的初雪,在秋日低吟,恍惚間,蘇錦屏甚至以為對她問出這種話是不是他,而是皇甫懷寒那個大冰塊了。


  鳳眸中閃過一絲不悅的光芒,伸出手將他的手扯下去,語氣也帶了濃重的火氣:「你覺得如果是百里毅會怎麼樣?」她與他雖然沒有生死與共,但是也算是在東陵經歷過一次死生的考驗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問出這種話來,原本也只是以為他鬧脾氣,吃醋,雖然幼稚但也挺可愛的,但是現在……這句話問的確實是有些過分了!若是她,絕對不會懷疑他跟慕容雙有什麼,但是他卻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她這邊來無事生非、捕風捉影,讓她想不生氣都難!


  見她似乎生氣了,他才慢慢的冷靜了下來。確實,百里毅雖是對她熱情,她對百里毅卻始終是不冷不熱的,可是,還有一個人:「那,凌遠山呢?」


  這句話一出,蘇錦屏瀕臨的怒火終於噴發了出來:「滾出去!」百里毅,凌遠山,下一個是不是要將她認識的所有男人都問一遍?

  這三個字一出,他的眼底閃現出一抹受傷的神色,然而,稍縱即逝,心下更是錐心刺骨般的疼痛,濃濃的冰絕之氣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默不作聲的穿好衣服,下床,將雪白的靴子套在腳上,一言不發,這模樣,就像是被人拋棄了一樣。


  起身,走了幾步,蘇錦屏看著他的背影,感覺鼻尖有些泛酸,絲絲心疼的感覺也涌了出來,低聲開口道:「百里驚鴻,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感情這種東西,就像是指尖的沙,你握得越緊,它就流失的越快。」她愛他,確實是愛他,但是她卻不希望愛的失去自由,即便是再相愛的兩個人,彼此也該給對方留下一點生存的空間,他這分明就是在無理取鬧!


  腳步頓住,轉過身看著她,美如清輝的眸中帶著淡淡的憂鬱,像是紫羅蘭一般的憂傷,寡薄的唇輕啟:「那是因為,還不夠愛。」淡淡的聲音飄了出來,不夾雜任何疑惑、困頓,或是迷茫之感,而是十分篤定的下了結論!

  「什麼?」蘇錦屏愣了一下,她只在現代聽過細沙的感情論調,卻沒聽過這種判定。


  「我說,那是因為,還不夠愛。若是我,你將我握得越緊,我便會離你越近。若是夠愛,只會希望對方能融入自己的骨血,生生世世,永不離棄。若是夠愛,對方握得越緊,只會越覺得幸福,絕不會是負擔。」淡淡的吐出這幾句話,神色冷清,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悲悸。


  蘇錦屏怔了一下,從來就沒有想過能在這個傲嬌的傢伙口中聽到這樣的話,當她真正聽到的時候,除了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還有一種極深的震動。慢慢的,笑了笑:「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論調到底對不對,但是我確實不喜歡你懷疑我。就像是我不會無端端的懷疑你一般,我也希望你可以給我足夠的信任。」


  「對不起。」三個字,淡淡的從他的口中溢了出來。他承認,這是他的錯,他不該懷疑她,也不該質疑她對自己的感情,但是每當那些人出現在她的面前,每當她多看他們一眼,儘管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但是他還是會嫉妒,發瘋般的嫉妒,甚至心中會閃過千百種念頭,各種不確定,總覺得,會不會,她突然就不要他了。


  他這三個字一出,蘇錦屏便起身,走到他的身前,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中:「對不起!」若是兩個人吵架了,絕對不會是哪一方的過錯,雙方都是有責任的。而且她也確實總是只顧著自己的想法,只是偏執的相信自己心中的理念,未曾想過他的感受,所以才會形成今天這個狀態。


  「不是你的錯。」他淡淡的說完,也回抱住了她,圈的極緊,似乎是要告訴她,抱得越緊,就抓得越牢。如墨的長發在燭光下輕舞,交織。忽的,感覺到自己心口一涼,低下頭,卻見她的一滴清淚,已經濕了他的青衫。


  白皙修長的手,緩緩的伸到她的腰間,將她腰間隨身攜帶的那把精巧匕首抽了出來。


  「嘶——」的一聲,刀劍劃破血肉的聲音響起,鮮紅的血液從他白皙的胳膊上面緩緩的滑下,劃得極深,幾可見骨。


  蘇錦屏驚惶的抬起頭看著他:「你瘋了?」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


  他將那把匕首遞給她,淡淡的開口:「從今日起,我若讓你流一滴淚,你便給我一刀。可好?」


  「你這個瘋子!」蘇錦屏飛快的奪過他手中的匕首,而後在屋內翻找著藥物,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陳氏給她準備的藥箱,粗暴的抓過他的胳膊,上藥,而後將白色的繃帶纏在他的傷口處,每一個動作,都極其認真,心下已是驚惶、感動、心疼交織,攪得她難受至極。


  包紮好了之後,擰著眉頭看著他:「以後不準做這種蠢事,我哭不是因為被你氣的,而是被自己氣的!」她是氣惱自己那會兒為什麼會讓他滾出去,不論如何也不該說出這三個字來,在他真的起身離開的時候,她幾乎就真的以為自己要失去他了。


  「呵呵……」他聞言,竟然低低的笑了出來,笑容極淡,很快便斂了下來。


  「你還笑!你就是料定了我會心疼,所以故意這麼做的是不是?」蘇錦屏惱怒的看著他。


  此言一出,美如清輝的眸中閃過一絲愉悅的笑意,冷如玄月,飄渺若雲的聲音響起:「既是會心疼,以後,就不要哭了。」不然,他許會真的流血致死。


  虎著臉看了他半晌,也忽然為自己丟臉的行徑懊惱不已!媽蛋的,不就是吵個架嗎,哭個球球!她的老臉今天都丟完了,惡狠狠的起身,一伸手飛快的伸出,揪住他的耳朵:「以後不要再給老娘作怪,否則有你好看的!」


  此舉,讓他眼底的笑意明顯的僵住了,先是被雞毛撣子打了屁股,現下又是被揪了耳朵,這……白玉般的臉慢慢的染紅,一種濃濃的羞憤之感又涌了上來,似乎自己在她的面前,總是一點男人的尊嚴都沒有。見她的面色依舊凶神惡煞,他方才乖乖的開口:「好。」


  蘇錦屏這才放過了他的耳朵,摸狗狗一般摸了摸他的腦袋:「聽話就好。」


  兩人靜默了半晌之後,他方才想起了自己今天來此的目的,支支吾吾的良久,實在是忍不住抬起頭,接著問:「你真的,一點都不想要麼?」


  「砰!」一記爆粟甩上他的額頭,某女鼻孔噴氣:「說了老娘是道德品質高尚的人了,不想就是不想!」


  若是不想……那,怎麼才能將生米煮成熟飯呢?


  聽著蘇錦屏這一聲吼,門口的靈兒和以陌才鬆了一口氣,剛才聽見裡面吵架的聲音的時候,真是把她們給嚇死了!姑娘又沖著殿下吼了,所以應當是沒事了吧?


  「喂,剛才我要是不留你,你是不是真的就走了?」蘇錦屏擰著眉開口,心下是幾百個不爽。


  他聞言,眸中閃過一絲狡詐:「你一定會留的。」他方才可是刻意露出那麼悲傷的模樣,而她也不過是一時怒上心頭才說了那句話,見到自己那樣子,怎麼可能不留呢。


  蘇錦屏敏銳的從他的話中感覺到一絲絲不尋常的氣息,一定會留的?「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留的?」


  這話問出,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而後在她滿含疑惑的目光中,開口說了一句讓她險些吐血的話:「反正,就是知道。」


  又傲嬌了!又賣萌了!敢情這貨不僅會裝瞎,還會算命呢!

  「為何退回那些聘禮?」


  「你還好意思問,是誰准你把老娘的錢拿出來亂用的,你不知道將那些聘禮都送來,我就損失了一大筆錢嗎?你這是不知道柴米貴,不知道銀子的重要性,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我告訴你,那些錢都是我的,都是我一個人的,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是再敢這麼亂搞,拿我的錢開這種玩笑,我一定要你好看!」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又是因為錢。他原本以為自己送來這麼多聘禮,以她愛財的性子,應當會很高興,卻沒想到反而將她激怒了。「那,你要如何,才肯嫁我?」若是再拖下去,不知道又要出多少個情敵,冷子寒現下去了武林大會,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又要回來礙眼了,還是先將她娶回去比較安全。


  「鑒於你這次犯的錯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我決定好好考察你一段時間再說!要不然以後這麼敗家下去,老娘跟著你,遲早被餓死!」蘇錦屏咬牙切齒的說著。


  好看的眉頭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先是為自己一時衝動的行為懊惱,后……卻在心中堅定了一個信念,看來,自己必須要想辦法,儘快將生米煮成熟飯了,只有這樣才能牢牢的圈住她。


  ……


  翌日,一大早,靈兒便站在蘇錦屏的身前稟報著對方讓自己探查的消息。


  「姑娘,慕容華最常出沒的地方,是京城的清風閣。清風閣是南嶽有名的青樓,在京城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它的背後沒有任何一個達官貴人做後台,但卻沒有人輕易去動它,因為清風閣的老鴇冰心,是一個心氣硬的女人,她的旗下有四大花魁,個個都是出了名的美人,其中有兩個是清倌,一個名為沉夕,一個名為鳯歌。從來都是別人若想強迫她們,這老鴇命都不要的跟人家干架,一副將青樓和小命都豁出去的架勢,這青樓若是真倒了,自然就少了個尋歡作樂的好去處,所以久而久之,那些個紈絝子弟,也就放棄了用權勢壓人的念頭,這清風閣,自然也成了特別的存在。而且,清風閣不僅有名姬還有小倌,那個凌公子,就是清風閣的。而慕容華流連在那裡,是為了那個叫鳯歌的女子。」


  「嗯!」蘇錦屏應了一聲,便起身,「那今日,我們就去看看!」青樓,還真是個下手害人的好地方!

  去看看?「姑娘,那是青樓啊!」靈兒不敢置信的張大嘴。


  「女扮男裝!」一錘定音。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三個玉面公子,好不容易才避過了護衛和下人們的耳目,從齊國公府的牆院翻了出來,三人皆手持摺扇,一起談天說地,一個容貌出眾,氣質優雅的公子走在正中間。身旁跟著兩個公子哥,一個身型高挑,容色冷傲;一個體態嬌小,精靈古怪。


  「沒想到打扮成這樣之後,我看起來還挺帥的嘛!」蘇錦屏很是自戀的開口。


  「蟋蟀。」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這聲音來自那個跟了她才數天的軒轅以陌。


  某女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有種一扇子將這個不知事的丫頭扇到天邊的衝動!媽蛋的,百里驚鴻為什麼要把這麼個丫頭塞給她,她有一種自己遲早會被氣死的預感!靈兒一雙美眸四處亂瞟,壓抑著偷笑的衝動。


  深呼吸一口氣,轉過頭,笑得十分和藹的看著軒轅以陌:「以陌,你真的應該去學堂學習一下了,蟋蟀的蟀,和帥氣的帥,不是同一個字。知識學的不好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但是拿出來表現,不僅丟你的人,就連你主子我的人,都被你丟盡了!」


  軒轅以陌在夜幕山莊多年,總是這般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擠兌人,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像蘇錦屏這般奚落她的,而且這話說的也是絲毫不留情面,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一句什麼話反駁,而且更不知道反駁之後會面臨什麼後果,於是乖乖的閉了嘴。這狀態,直直的讓靈兒瞪大了眼,以陌這丫頭也有服輸的時候?

  爭論贏了,蘇錦屏的心情也好了,手上搖著的扇子,也輕快了很多,已經恨不得唱一首歌來表達自己愉快的心情了。旁邊的姑娘們也對著這三人頻頻側目,好英俊的公子啊,正走著,忽然聽見巷口的一陣尖叫聲:「放開!放開我!」


  蘇錦屏斜著眼睛往那邊看了一眼,不過是惡少調戲美女的戲碼,原本她不是喜歡管閑事的人,但是為了對得起自己今天這一身英俊瀟洒的打扮,她還是決定過去英雌救美一番!想著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入耳聽見的,自然又是那幾句陳腔濫調:「本公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識相的就乖乖的跟著我回去,要不然……」


  「砰!」的一聲響,蘇錦屏手中的扇子扔了出去,力道之猛直擊那位「本公子」的鼻樑,緊接著就是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響起,那位「本公子」捂著自己的鼻樑,轉過頭怒視著蘇錦屏:「哪裡來的小白臉,竟然敢……」


  蘇錦屏冷笑一聲,輕喚了一聲:「靈兒。」


  話音一落,一條軟鞭從靈兒的手中揚起,將那罵著蘇錦屏的人圈起,拋向空中,而後摔倒地上,鮮血四濺!


  蘇錦屏在心中點了點頭,還好,百里驚鴻給她的人,還不算太差。那位「本公子」的那群下人,想要衝上來幫忙,蘇錦屏似笑非笑的看了軒轅以陌一眼:「靈兒身手不錯,還有著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算是情報第一人。你若是什麼都不會,就不必跟著我了。」


  話音一落,軒轅以陌的袖口飛快的射出去了一隻紫色的毒蠍,對著那群下人的門面襲去,那蠍子也極其厲害,不多時,一聲一聲的慘叫聲響起,那幾個人就面色青紫的倒在了地上。


  蠍子爬了回來,軒轅以陌開口道:「主子,不知道以陌可有跟著您的資格?」


  某女癟了癟嘴,難怪嘴巴那麼毒,原來是一養蠍子的,蘇錦屏在心中吐槽,然而也還是很實誠的點了點頭,這兩個丫頭給了她一種如虎添翼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的腳步都有些飄了起來。而那個被救了的姑娘,長得也是美極,得到了解救之後,對著蘇錦屏道謝:「多謝公子搭救之恩!奴家無以為報,願……」


  「願以身相許?」蘇錦屏戲謔的開口,話說古代的女子不都是喜歡以身相許嗎?

  這話一出,那女子的面色僵了一下,而後開口:「奴家是青樓女子,哪裡有臉面對公子說以身相許,若是公子不嫌棄,可以雖奴家去一趟清風閣,媽媽定然會好好答謝公子。」


  清風閣?靈兒看了看面前的這個女子,飛快的過濾了一遍自己腦中的資料,而後開口道:「你是夢沉夕?」四大花魁中的兩位清倌之一,性子稍顯溫婉。


  「公子知道我?」夢沉夕一驚,而後笑著點了點頭。


  蘇錦屏一收手上的摺扇,開口道:「那就有勞姑娘帶路了!」得來全不費工夫,救了清風閣的姑娘,想必那位據說心氣硬的冰心媽媽,也會將她們奉若上賓吧?


  「只是這些人……」夢沉夕猶疑的看著地上的人,那些下人們好像都中毒了,若是真的死了,恐怕她也會背上同謀之名。


  不待蘇錦屏示意,軒轅以陌就將一個瓷瓶對著那群人扔了過去,裡面裝的,自然就是解藥。


  隨著夢沉夕走進一條花街柳巷,因著這三人出眾的容貌,激得其他青樓不少姑娘的春心蕩漾,皆無比熱情的對著她們招手。在眾人愛慕的眼神注視下,三人一起踏入了清風閣,清風閣中,店內的裝潢和普通的青樓,也沒有什麼不同,因著還是下午,所以也沒來多少人。


  她們一進門,一個身著淺黃色衣裙的女子就踏了過來,看著夢沉夕,又瞅了瞅蘇錦屏等人,擰眉開口:「這幾位是?」


  「媽媽,今日我又去那裡了。一個不察,在街上遇見了惡霸,多虧了這三位公子相救,方才逃脫,為了表示感謝,我就將他們帶回來了。」夢沉夕說著,似乎面有愧色。


  「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出去帶著護衛!」輕斥一聲,而後對著淡淡的審視了一下蘇錦屏這三人,開口道,「多謝三位姑娘了!」


  啊?姑娘?夢沉夕有些驚訝。


  蘇錦屏倒是笑了,這個冰心,容貌說不得絕美,但是看著卻很是舒心,妝容也極為淡雅,不旦顛覆了老鴇在她心目中必定濃妝艷抹的形象,而且眼光還不是一般的犀利,聽她此言,蘇錦屏拱手開口:「客氣!」


  「既是救了我們閣里的姑娘,就是我冰心的恩人,以後若是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就直說,赴湯蹈火,我冰心也絕不推諉!」冰心開口允諾,重義氣,有恩必還,有仇必報,倒是和靈兒探查的資料極為一致。


  蘇錦屏聞言,也不裝模作樣,直接上前一步,開口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冰心短暫的呆愣了一下,而後開口道:「請!」說著,便在一眾姑娘、恩客們詫異的眼光中,帶著蘇錦屏那三人上了樓。


  打開門,四人踏進了一個雅閣。「姑娘,有什麼話,直言無妨!」冰心是個很直爽的人,不喜歡轉彎抹角,雖不如一般的商人圓滑,但也算是一種獨特的做生意手段。


  「也沒什麼,只是想讓您借鳯歌的房間給我辦件事而已,而且,我可以保證這件事情,不會連累到清風閣。」就是連累到了,也有百里驚鴻幫忙擦屁股不是?


  冰心猶豫了一下,忽的冷著臉開口問道:「恕我直言,姑娘救沉夕,是有心還是無意?」一來了就對自己提要求,想必就是有備而來,若是自導自演的一場救了沉夕的局,她冰心豈不是成了被人戲耍的傻瓜?


  「救完之後,才知是她,正好也有事情想請閣下幫忙,所以就來了。」蘇錦屏自己也知道這話很難叫人相信,但是這確實就是事實,說完,一雙鳳眸看著冰心,眼中滿是坦誠之色,這個女人心氣硬,來硬的絕對不行,所以還是讓她配合自己比較好。


  冰心與她對視了半晌,也沒有在她的眼中找到半點說謊或是心虛的痕迹,最終一笑:「那我就信你一次!只是鳯歌不僅是我們這兒的姑娘,我也向來是把她當妹妹,你們要借用她的房間做什麼我不管,但是左右別連累了我的人。」


  「放心吧,我說過不會連累你們,就不會連累你們!」沒想到一時興起的英雌救美,竟然讓事情進展得這麼順利,想著,不自覺的摸了摸胸口的瓷瓶,也許是淺憶在天上看著,幫著自己吧。


  見她的臉上出現了半刻的懷念和絲絲不易察覺的恨意,冰心的眼中閃過一道瞭然的光芒,隨即心中的防備也淡了一些:「具體應該怎麼做,姑娘便說一下吧,我也好配合著!」


  ……


  商討完之後,出了那間屋子。冰心只知道她們計劃的一部分,但是並不知道她們具體是想做什麼,不過做什麼都不重要,救了她閣里的姑娘,莫說是面前這個女子反覆保證不會連累清風閣了,就是會連累,她也是非幫不可。


  走出那間屋子沒幾步,到了樓梯口,和一個白衣男子迎面相逢,聖潔若白蓮,正是凌遠山無疑。一見蘇錦屏,明顯的愣了一下,看那樣子,是認出她來了。這青樓之中,也是有女子找小倌的,但是那些貴婦人們,一般都是私下找了一頂轎子,派人偷偷的從青樓接出去,從來沒有哪個姑娘家會親自來青樓,可是她怎麼來了,而且還是女扮男裝!


  凌遠山原本以為對方見了自己,會很倉皇的假裝不認識自己,而後飛快的離開,卻沒想到蘇錦屏竟然笑著跟他打招呼:「凌公子,好巧!」


  又是一愣,隨即笑著點了點頭:「好巧!」竟是一點都不避諱么?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家中還有些事,我就先回去了,有緣再聚!」蘇錦屏抱拳開口。


  「有緣再聚。」凌遠山也點了點頭。


  直到她們走遠了,冰心方才開口:「你認識她?」


  「就是我那日說的那個女子。」說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那個女子,說出「眾生平等」的那個女子,「她來找你,是為何?」


  冰心開口道:「她救了沉夕,想讓我幫個忙,但是我卻不知道這個忙能不能幫,一個說不準,怕是就賠上了我們清風閣了。畢竟我也不能確定她救了沉夕,是偶然,還是刻意設計的。」


  「幫吧,我覺得,能說出『眾生平等』這四個字的,即便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會是卑鄙奸惡之徒。」凌遠山淡淡的開口。


  「唉,我算是敗給你們了!」冰心無奈的開口。


  ……


  「姑娘,你說那個冰心,真的會幫我們嗎?」這次問話的,是軒轅以陌。


  「本來不確定,但是遇見凌遠山之後確定了。」搖了搖手上的扇子,笑得格外開懷,明天就是慕容雙和慕容華的死期了,真是想不高興都難哪!


  靈兒皺眉:「您就這麼確定那個凌遠山會幫我們?」


  「當然!」若是這點識人的本事都沒有,那她就不用混了,「記得,今天晚上把信都給我傳出去,明天就等著看一場好戲!」


  「是!」……


  ……


  三皇子府,大夫正在幫百里驚鴻換藥,一圈一圈的白色繃帶纏了上去,系好之後,便退下了。


  而百里驚鴻在他走後,卻有些失魂落魄的坐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風和修對視一眼,殿下這又是受什麼刺激了?最近不是詭異至極,就是失魂落魄的,從昨天晚上回來起,就有些不正常,現下更是不正常到了極點。


  半晌,只見那人白皙的手伸出,揉了揉眉心,而後看著風和修,沉吟了半晌之後,猶豫著開口:「風,如果……」說著,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殿下,如果什麼?」風彎下腰低著頭,等著對方的下文。


  「如果你是女人,你……會想要我么?」淡淡的語氣飄了出來,似乎是在問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但是問完了之後,他自己也覺得十分尷尬,這個問題他想了一整夜也沒明白,所以才會想著風他們也許能給自己答案。


  啥?!兩人只感覺一道天雷炸響!風更是有一種捂著自己的衣服,護著清白,跳到十米開外的衝動,殿下說這種話,難道是對他有意思?他不是斷袖啊!但是,當此時此刻,他們家殿下冷冷清清的眸子鎖著他,逼著他說出一個答案,於是,看了自家殿下半晌之後,很是老實的點了點頭!如果自己是女人的話,應該會的,畢竟殿下這麼優秀,而且現在外面有幾個女人不想爬上殿下的床?

  可是……殿下問這個,不會是真的對他有意思吧?


  聞言,好看的眉頭微皺,自言自語道:「那為什麼,我近乎是脫光了,她也不想要我……」


  風和修瞬間又是淚流滿面,抱頭痛哭!不是吧,脫光了?!難道殿下昨天是去勾引了皇子妃了?蒼天!殿下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了?

  ------題外話------


  小鴻鴻「幼稚」的時段已經到了巔峰了,所以緊接著,他要向「極度黑心肝」進軍,啊哈哈哈……


  同志們,六一兒童節快樂!恭喜我們又大了一歲,恭喜恭喜,同喜同喜!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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