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其實他們一個都配不上我!
一大早,蘇錦屏起床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淺憶抓到了床邊:「昨天那個人,跟我是什麼關係?」看樣子淺憶跟他挺熟的,那麼應該跟自己身體的原主人也很熟吧?
淺憶一聽,面色就嚴肅了起來:「小姐,昨天那個人是冷子寒,冷公子。奴婢相信他昨天絕對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因為沒有認出您來才會這樣!半年前開始,冷公子就陪在您的身邊,每天晚上都會來看您。但是您怕老爺責罵,所以不敢跟著他走,更不敢讓他提親,前段時間的一個晚上,冷公子突然沒有來,就派人傳了信過來,說是有急事,要去西武一個月,他這一去,您就被老爺逼著進了宮,想必他這是剛剛才回來。」
淺憶說著不甚唏噓,小姐說忘就把冷公子給忘記了,可是好像,冷公子還是很喜歡小姐。
「我知道了。」原來是舊情人,真是冤孽!蘇錦屏怎麼會招上這麼個人,就跟個厲鬼似的嚇人!想罷利落的起身,穿衣,而後拿起掃把往門外而去。
「小姐,你幹嘛去?」淺憶有些獃獃的站在屋內,小姐聽到這麼重大的消息,也就說了四個字「我知道了」,說完之後還似乎絲毫不以為意,起身、穿衣、出門?
遠遠的,傳來蘇錦屏雲淡風輕的聲音:「掃地!」
……
「榮妃娘娘,暮陽郡主求見!」朝霞宮,一名侍婢站在宮裝女子的身前。
女子正對著鏡子畫著眉線,聞言,愣了一下,秀眉蹙起,她和慕容雙,似乎沒有交情吧?放下筆,起身開口:「請她進來。」
「是!」那宮婢轉過頭出去了。
不多時,慕容雙就踏入了屋內,仍是那張傾城絕世的容顏,但不管榮妃怎麼看,也再也看不出昨日的亮麗光鮮,再美的容貌又如何,丟了那麼大的臉,這慕容雙算是毀了一半了!
「暮陽郡主怎麼會來?若是要來,也該早早的派了宮人過來通報一聲,本宮也好親自出去迎接啊,來,請坐!」榮妃的臉上掛著一抹明艷的笑,笑容滿面的講著客套話。
慕容雙也只是輕輕的笑了笑:「是暮陽叨擾才是,希望榮妃娘娘不要嫌棄我不請自來。」
今日倒才有了些大家千金該有的端莊和氣度。榮妃心下感嘆,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郡主說的哪裡話,你肯來我這小小的朝霞宮,我這兒可是蓬蓽生輝!本宮這兒可是好久沒人來了,郡主請坐吧!」
慕容雙這才在自己侍婢的攙扶下,坐了下來,這一坐,一個不察,又撞到了自己腿上的傷,疼得她齜牙咧嘴,心中那對蘇錦屏的怨恨幾乎要破體而出!眼中透出的訊息,都是恨不能將蘇錦屏碎屍萬段!一坐下,便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看著榮妃那張不甚出色的臉,慢慢的開口道:「榮妃娘娘,可否稟退左右?」
榮妃一頓,笑了笑,便對著自己宮內的侍婢開口:「你們都給本宮出去!」
「是!」眾宮人們一起行了禮,就和慕容雙的侍婢一齊退了出去。
「不知郡主想對本宮說什麼?」榮妃也是個急性子,稟退了下人,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結果卻對上了慕容雙戲謔的眼神,輕咳一聲,斂下了面上的急躁之色,心裡卻是對面前這個人有些不滿起來。
慕容雙輕笑一聲:「娘娘不要誤會,暮陽絕對沒有惡意。暮陽此來,不過是為了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
「共同的敵人?」榮妃失笑,「莫不是為了那個蘇錦屏?」昨日那個女人害得自己的小弟挨了打,大弟弟又失了一樁好婚事,說不想弄死那個賤婢是不可能的。
「還能有誰?不過暮陽到底不是東陵人,下手也頗有不便,所以才厚顏來請娘娘幫忙。」只要想象一下那個蘇錦屏的下場,她的唇角就不自覺的勾起。
「本宮也不瞞郡主,那個賤婢,收拾她是遲早的事情,只是她的身後還有一個蘇錦秋,蘇錦秋的份位畢竟在我之上,現下雖是淑妃理事,但是宮內地位最高的卻是皇貴妃。都是在皇宮裡面待了多年的人了,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謀害她的妹妹,恐怕不是那麼簡單!但是,若是隨便尋個正當的理由打殺了她,卻不是不可能。」榮妃說著端起了茶盞,也在悄悄的看著慕容雙的臉色。
慕容雙的眼底不期然的出現一抹蔑視,挑眉看著她:「榮妃,恕暮陽直言,以那個賤婢的能言善辯,你確定,你能奈何得了她?」
這話一出,榮妃臉上的笑意就僵住了。確實,那個蘇錦屏活的都能說成是死的,自己尋著理由給她安個罪名,確實很難。她雖然可以不聽辯駁直接動手,但是傳了出去,對自己的名聲有損,若是其他時候倒也沒什麼,但是偏生的現在赫連容若出了事,後宮所有的妃子都盯著皇后的那把椅子,她雖是恨透了蘇錦屏,現下也不得不先緩緩,若是為了一個賤婢,完全失了競爭皇后之位的機會,豈不是得不償失?
慕容雙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笑了笑,拿出一個瓷瓶:「娘娘可知道這是什麼?」
榮妃秀眉一蹙,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請郡主直言!」
「那暮陽就直言不諱了,這個是夢城的千段雪!」眼底滿是誘惑的意味。
夢城的「千段雪」是非常有名的,而這千段雪,也只有夢城才有,甚至還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不能進千段雪賣給外地人,所以千段雪,便一直都是夢城的千段雪。
「郡主這麼會有這個東西?」這東西她當年也花過重金想去買,甚至還為此動過不少次殺手,最後還是鎩羽而歸,那夢城的人,硬氣的很!
慕容雙只是淡淡一笑,道:「暮陽為什麼會有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東西對我們有用。」她當然沒有,可是這天下卻沒有表兄沒有的東西,表兄已是讓她自己來處理這件事,要什麼直接找他身邊的人拿便是了。
「暮陽郡主拿什麼確定本宮會願意冒險呢?要知道,在宮中擅用這種東西,可是死罪!」榮妃瞬間便穩如泰山了,因為她已經明確的認識到了自己面前這個人,對蘇錦屏的仇怨比自己深多了,想借自己的手,不給點好處怎麼行?
看著她那張不甚出眾的容顏,慕容雙終於忍不住露出了一個輕蔑:「這天下間的葯這麼多,我為何獨獨要用千段雪?娘娘還不明白么?」
榮妃通體一僵,隨即那面上劃過一絲喜色,是啊,夢城在東陵境內,也是淑妃之父的一塊封地,到時候若是查不出來是藥物的作用便罷了,要是查了出來,死的就是淑妃,也就是她在登上后位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想到這裡,便笑了:「還要多謝郡主為本宮考慮周到。」
「榮妃準備什麼時候動手?」看著她那喜形於色的表情,慕容雙在心底冷笑一聲,這樣的女人要的真的能登上后位,那才是天要下紅雨了!皇甫懷寒倒是個角色,後宮的女人基本上都沒什麼腦子,卻一個個都深愛著他,倒是可以防止後院有人捅他一刀子。
榮妃當即很是急躁的開口:「不是越早越好嗎?就今日吧?」
果然是個蠢貨!「不知道榮妃準備怎麼下手,那景仁宮可是一個男人都沒有,那這藥用了,能有什麼效果?」斜瞄著她,嘴角掛著一抹譏諷的笑痕。
看她的唇邊有出現了一抹譏諷之色,讓榮妃很是惱火,分明是她有求於自己,讓自己幫著動手,卻一再對自己露出這種表情!分明就是刻意羞辱!想著語氣也有些不客氣起來:「本宮自有論斷,郡主請吧!」
兩個心高氣傲的人撞到一起合作,最後合作成功,兩人卻互相看不慣,這倒也不是什麼奇事。慕容雙也不介意,只是慢慢的站起身:「既然榮妃有主意,暮陽就不多嘴了,不過暮陽需要提醒一下娘娘,動作最好不要太快,誰都知道你我與她有過節,若是做的太明顯……貴國的皇帝,也不是傻瓜!」
在慕容雙說到皇甫懷寒的時候,榮妃的身子明顯的抖了一下,看起來極為忌憚。
看著她的模樣,便知道她不會莽撞行事,慕容雙這才放下心來:「好了,本郡主就告辭了,祝我們合作愉快!」
「請!」榮妃巴不得早點送走這個眼高於頂的女人,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麼多輕蔑的眼神,這個慕容雙,果真惹人討厭!
「阡墨!」對著門口呼了一聲。
阡墨便趕緊踏了起來,扶著她走了,榮妃看著她那一拐一瘸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自以為了不起,結果還不是被人一腳踹下樓梯也不敢承認?被風吹走了,也虧得她說的出來了!
待慕容雙走遠,榮妃的心腹侍婢便對著她開口:「娘娘,暮陽郡主對您說了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商量著收拾一個賤婢罷了。」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那侍婢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娘娘,現在正是關鍵時期,奴婢建議您還是暫時忍一忍,後宮的眾位娘娘可都盯著那把交椅呢,您萬不可在這個時候給人拿住什麼痛處!」
「放心,這件事情,本宮已經有了萬全的法子!」說著握緊了手中的瓷瓶,千段雪,不論是沾到,還是聞到,都會讓藥性迅速的控制住對方的意識,蘇錦屏怎麼可能逃得過呢。
那侍婢見她一臉篤定,便沒有再開口。
……
而此刻的蘇錦屏,還是如同往常一般,若無其事的坐在欄杆上,拉著夏冬梅聊天,夏冬梅也很是榮幸的被其他的宮人們在私下封為——全皇宮膽子第二大的宮女!她跟著蘇錦屏混了這麼久也想通了,宮女進了宮,就是老死了也出不去,要是不給自己找點樂子,還不如就死了算了,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於是兩人聊得越發的投機,而負責御書房所有雜事的紅楓姑姑似乎也對蘇錦屏格外寬容,早就派了其他的宮人幫她們打掃乾淨了。
「小錦,你知道嗎?聽說昨天那個北冥來的郡主,從樓梯上面摔了下去,摔了一個狗吃屎,還厚著臉皮說自己是被風吹下去的!真是笑死我們了,昨晚聽了同院子的暗香說了這個事情,笑得我們整整一夜沒睡著!」說起來她又覺得自己的肚子疼的厲害——昨晚笑得太厲害了!
蘇錦屏笑了笑,她自己乾的好事,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接著又聳了聳肩膀,一副很是理解慕容雙的模樣開口:「她自然只能說自己是被風吹走的,難不成面對著那麼多人,說她是不小心踩滑了,摔得衣擺都撩了起來?」
「撲哧……要是給那個郡主聽見你的話,我看她非得氣得吐血不可!小錦,你的嘴巴太毒了!」夏冬梅捂著嘴巴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估計那個女人早就氣得吐了好幾口血了!「好了,不說這個事情了,最近宮裡有沒有其他的新鮮事兒?我總覺得這些日子宮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就像是一個火藥桶似的,火藥的氣味十足,但卻沒有人去動那根引線,她也看不見那根引線在何處,著實奇怪。
「你今天才覺得氣氛不對啊,皇後娘娘現在一雙腿算是廢了,你想想,我們東陵怎麼可能有個不良於行的國母?所以娘娘們都摩拳擦掌,看花落誰家呢!」夏冬梅的膽子也是大了不少,連這種話都敢說了。
「唔,原來是這樣。」她倒是把這件事情忘記了。忽的,有了瞬間的失神,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總感覺有點心緒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她的第六感向來很准。
「哎呀,皇上來了!」怔忪間,夏冬梅驚慌的聲音響起。
兩人趕緊跳到地上,拿起掃把開始裝模作樣。皇甫懷寒早就看見了那兩人又坐在欄杆上玩忽職守,自己一來,這兩人又開始裝模作樣,冰冷的唇角忍不住抽了抽,卻還是若無其事的往御書房走。
他身旁的君臨淵笑了笑:「懷寒兄,你宮裡的宮女,倒是隨性!」兩人離御書房還有五百米之遙,但是內功深厚,自然視力也極好,那個女人,膽子倒是不小。他現下,是來找皇甫懷寒下棋的,怎麼也沒料到還能看見這一幕。
這話讓皇甫懷寒面色一變,若是平日里便罷了,可是今日君臨淵也在,別國的皇帝看見自己連自己的後宮的幾個下人都管不好,這確實不是什麼有面子的事情!冷峻的容顏上浮現一抹冷色,以他的性子,就是砍了那兩人,也難泄自己心頭的抑鬱之氣!
可是蘇錦屏現在還不能死,至少在百里驚鴻死之前,她必須活著!對著君臨淵勾了勾唇角,做出一副萬分無奈的樣子:「臨淵兄,你昨夜也見識過那個宮女了,能言善辯的很,上次朕走到她們身邊活捉了她們玩忽職守,也被她四兩撥千斤的糊弄過去。宮裡也沉寂很多年了,這女人,也還有些意思。」
君臨淵淡笑一聲,眉間的一點硃砂更顯明艷,狀似不經意的開口道:「若真只是有了些許興緻,懷寒兄為何不將她收入後宮呢?」若是他的消息沒有錯,那個女人和百里驚鴻、皇甫夜的關係不錯,但是和皇甫懷寒的關係卻是非常惡劣!若是將她建議進了皇甫懷寒的後宮……相信那個女人會很喜歡自己的這份大禮的!
這話問得皇甫懷寒一怔,不知為何,竟然心跳如雷了起來。然,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納入後宮?她以前做才人的時候,便膽大包天的上御桶,朕還真是消受不起!」
這事情君臨淵自然是有耳聞。聽皇甫懷寒咬牙切齒的說這話,輕笑一聲,不置可否,因為他知道,皇甫懷寒已經對他的提議動心了。今日一早就聽下人說慕容雙在他那裡拿走了千段雪,想也知道那個蠢女人又要去用那些亂七八糟的手段,那種法子雖是可以徹底將對方置諸死地,但卻極其容易被人看出是誰動的手!不如旁敲側擊,借刀殺人……想必,若是皇甫懷寒真要收她為妃,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會非常精彩。
兩人沒走幾步,就到看御書房的門口,蘇錦屏馬上就感覺到一束不甚友善的目光鎖定在自己的身上,悄悄的抬起頭,便瞧見了君臨淵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狹長的丹鳳眼折射出精光,像是暗夜中的冥火,讓人膽寒,眉間的硃砂妖嬈,那輕輕扯起的唇角含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淡笑,讓蘇錦屏的心裡咯噔一下,心下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
然而,沒多久,他就收回了目光,和面色不大好看的皇甫懷寒一起踏進了御書房。
而蘇錦屏卻還對著他們的背影思索,這個北冥的皇帝又在打什麼心思?還沒想好,就被夏冬梅一胳膊肘子打斷了思緒,小丫頭一臉懷春的模樣:「你也覺得北冥的皇帝很英俊對不對?跟咱們皇上和王爺都不是一個類型的,長得美極了,特別是眉間的那點硃砂,那可就是美人痣啊!既有皇帝的霸氣,又有貴公子的儒雅氣質,看起來還和上官大人一樣的溫柔!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吸引人的男子呢!你說是不是?」
蘇錦屏的嘴角抽了抽,扭過頭很是無語的看著她,那個男人活脫脫就是一個蛇蠍美人,這丫頭是怎麼在他身上看出「儒雅」和「溫柔」這兩個詞的?莫不是見鬼了?還吸引人,不要命的可以去被他吸引!
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君臨淵是夏冬梅最喜歡的男子的類型,所以她這一激動,聲音就大了些,於是就讓御膳房裡面的兩個人聽了個一清二楚!兩個天下最尊貴的男人嘴角都有些微抽,拿著白玉棋的手都頓住了,看來不僅那個蘇錦屏不正常,跟她待在一起的人也沒有正常的,現在的女子是何時開始變得這麼豪放?在皇宮的御書房門口大聲評價別國的皇帝,還用懷春的語氣表達自己心中的感想!
皇甫懷寒的面色有些尷尬,為自己的宮裡出了一個這麼「活潑」的宮女,有些汗顏,正準備開口讓人將她拖下去懲戒一番,又聽見她問了蘇錦屏一句「你說是不是?」,結果兩個男人居然鬼使神差的一齊一動不動的拿著棋子,驅動內力,豎起耳朵,等著蘇錦屏的回答。
而蘇錦屏,很是納悶的看了夏冬梅一眼:「你今天早上洗臉了么?」
「唔,怎麼了?洗了啊!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說著還往自己臉上擦了擦,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髒東西倒是沒有,眼屎倒是不少,把你的眼睛都糊住了,糊的蒙了一塊黑布吧?居然能覺得那個北冥的皇帝吸引人,看來你這眼屎已經日積月累良久了,所以嚴重影響了你的視力和判斷!」蘇錦屏的聲音放的不大,雖然她是跟北冥皇杠上了,但是能不得罪,她還是盡量的不要得罪,免得把他逼急了。可是她怎麼會知道現在那兩個人正用內力在偷聽她說話呢?
所以這話一字不漏的傳入了屋內那兩個男人的耳中,皇甫懷寒暗紫色的寒眸一頓,有點想笑,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宜笑出聲,將手中的黑子落進棋盤,看了看君臨淵,只見那張描金般絕艷的面容上,竟在此刻露出了一個美艷絕倫的笑靨,眉心的硃砂痣也變成火紅色,嬌艷欲滴,唇畔的笑靨讓人膽寒。
「臨淵兄,這丫頭確實太沒分寸了,朕讓人教訓她一頓便是!」若是換了旁人說了這樣的話,就是株連了九族都不為過!
君臨淵聞言,笑了笑,將手中的白子落下,溫柔中帶著冷冽的聲線響起:「不必,若是處置了,倒顯得朕沒有氣度了!」蘇錦屏是么,這個梁子,算是結大了!若是不將你碎屍萬段,朕枉為人君!
皇甫懷寒冰冷的唇角勾起,正準備贊一句君臨淵大度,忽的聽見夏冬梅的聲音惱怒的聲音響起:「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就是很喜歡那種類型的男子,哪裡有糊什麼眼屎!你不喜歡北冥皇上的類型,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咱們皇上?」
最後一句用上了不懷好意的語氣,十足的打聽八卦的模樣。
君臨淵聞言,輕笑一聲,又落下一子:「懷寒兄,看來你宮中的宮女,不僅喜歡評價別國的皇帝,討論的時候,就連你也不能倖免!」
「怪朕平日里太縱容她們了!」說著狀似不經意的又落下一子。
兩人不動聲色的廝殺,也不動聲色的豎起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一旁的小林子都為外面那兩個「活潑」的丫頭擦了一把冷汗,這兩個人,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喜歡皇上,你沒瘋吧?他動不動就下令要把我拖走,我去喜歡他,又不是嫌命長了!你看我像是短陽壽的嗎?」蘇錦屏翻了個白眼,很是鄙夷的開口。
君臨淵聞言,不動聲色的落下一子,困住了黑子。狹長的丹鳳眼卻藏著絲絲笑意,不知為何,這一瞬間竟然有了一種和皇甫懷寒惺惺相惜之感,也許是同病相憐!
皇甫懷寒暗紫色的寒眸閃過一抹肅殺之氣,面上卻還是沒有什麼表情,落下一子,卻是退了一步。方才君臨淵被議論了,尚且說了不介意,現下他若是因著自己心中的怒氣要動手懲戒,豈不是顯得自己沒氣度?
短陽壽的?夏冬梅獃獃的看了她半晌:「皇上可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啊,論起那一身冰寒之氣,還有那刀削般的容顏,這天下無人能左其右,可謂是俊朗無雙!你居然也不喜歡?難道你喜歡的是夜王?也對,夜王是東陵第一美男子,你喜歡他也不奇怪!」夏冬梅如是分析。
御書房門前的侍衛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倆,他們東陵的女子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豪放?他們這麼多男人都在門前站著,兩人就拎著掃把靠在欄杆上,大刺刺的說著喜歡誰不喜歡誰,而且談論的過程中臉都不用紅一下的,完全當他們不存在。他們不由得在心中一起感嘆,這兩人該有多麼「不拘小節」啊!
這問來問去的,倒問出了蘇錦屏的興緻。很是認真的開口:「小夜夜這個人呢,確實是很不錯,對我也很好,夠哥們,講義氣,特別是把他跟我們那既沒有品味,又小氣的皇上對比一下之後,他實在是太優秀、太出色了!」
夏冬梅一聽,嚇得面色一白,人家都說怕隔牆有耳,這裡這麼多人,牆都不用隔,她也敢講這種話批判皇上,她這是不要命了?
御書房內,皇甫懷寒額角的青筋跳動了一下,暗紫色的寒眸顏色更深了些。又舉起一個黑子落下,這一步,已是要動殺招!
而他對面的君臨淵只是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落下一子化解:「懷寒兄,這盤棋,下的確實有些意思。」
皇甫懷寒又落下一子,步步相逼,卻是不置可否。
夏冬梅四處看了半天,又瞪著大眼睛,很是憂愁的將御書房門口的人看了良久,確定了沒有人進去告狀之後,稍稍的放下了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下次不要在這樣亂說了,給皇上聽到了怎麼辦!嘿嘿,你果然喜歡夜王,上次夜王來這兒把你拉出去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雖然你們的身份不太合適,但是夜王殿下要是真的……」
「好了,別瞎猜了,我和小夜夜是朋友。哥們,知道不?而且那傢伙雖然人不錯,卻不知道被多少女人指染過,這種男人,靠不住!」很是不雅的打了個哈欠。
御書房內,終於從她們的話題中將自己撇出來的兩人,面上的表情都淡然了下來。落子也穩了不少。
夏冬梅一臉獃滯,呃……指染?靠不住?「皇上不喜歡,夜王是哥們,那……逸王殿下?」小丫頭眼前一亮,她怎麼沒注意到了,蘇錦屏處事隨性的很,這跟那總是不服管教的逸王殿下不是有著異曲同工之處么?
蘇錦屏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別瞎扯了,我跟他又不熟,一隻手都數的過來見面的次數,喜歡個鬼,而且那廝膽子小的很,他皇兄一開口,馬上乖乖的跟著走,一點個性都沒有。」
見夏冬梅又想說什麼,不待她開口詢問,蘇錦屏就自己說了下去:「我知道你又想猜測上官謹睿,那個傢伙,一天到晚掛著狼外婆的笑容,活脫脫的就是一隻笑面虎,說不準一個不察,掉過頭被他賣了,還傻不拉幾的幫他數錢呢!別開玩笑了!」
「懷寒兄,看來你的宮女,對你的愛相也很了解啊!」誰都知道東陵的上官謹睿,乃是皇甫懷寒相當重視的臣子,否則也不可能弱冠之年就成為權傾天下的左相了。而這上官謹睿的名聲也是天下皆知,有「天下第一睿相」之稱!
皇甫懷寒冰冷的唇角一扯,落下一子:「形容的倒是貼切。」他倒是沒看出來,這女人還有些識人的本事!
「你還真是挑剔啊!」夏冬梅無語的看著她,忽的瞳孔瞪大,「等等!你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南嶽三皇子了吧?」
嘴角抽了抽:「開什麼玩笑,那個傢伙,跟他說話,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屁來,跟他開個玩笑,馬上就翻臉,誰要是嫁給他,下半輩子一定會無聊致死!」
就在此刻,御書房的門忽然開了,一道冰涼的聲音響起:「你的意思,你一個都看不上了?」天下最出色的美男子基本上都被這個女人挨著批駁了一個遍!
「那是,其實他們一個都配不上我!」某女還沒反應過來,笑眯眯的閉著眼睛回話。說完之後,忽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對,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扭過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