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大婚(番外三)
其實說話之前,夢兒就一直知道白翹翹是不會介意的。
當初她就已經看出來白翹翹和陸維琛是相互通了心意,可是兩個人都憋著一股勁,誰都沒有把最後的那句話說出來罷了。
現在看著白翹翹和陸維琛如此幸福,夢兒也放心了。
下面她就該去看看她的大哥哥和大姐姐了。
為了這些事,夢兒還真是操碎了心。
在雲悅城沒有瓜可以吃的日子實在無趣。
白翹翹和夢兒說完了話,抬眸瞧見上官璃韻正站在不遠處的地方。
上官璃韻今天換了一件鵝黃的衣裳,襯得整個人膚白如雪,甚是好看。
白翹翹向著陸維琛的方向傾了些,問道:「王爺讓你將賓客都接過來,你怎麼接的都是小姑娘?」
陸維琛還沉浸在剛才白翹翹給他的那個吻里。
此刻聽著這問題,才發現一環套了一環,還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
好在上官璃韻和夢兒不同。
她向著白翹翹勾唇笑了笑,開口道:「想站在王妃這一邊的當然都是女孩子,陸大人剛才已經接了一批去平西王府了,我好久沒見到王妃了,一直想著和她說句話。」
上官璃韻說話的聲音還是柔聲慢調的。
白翹翹本準備開個玩笑,現在在上官璃韻面前卻怎麼也開不起來了。
在上官璃韻的面前,白翹翹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聽聞上官璃韻這幾年一直在外面遊覽江山,一聊才知道,她去過的地方比白翹翹和君令儀都要多。
白翹翹和君令儀終歸帶了一些逃命和躲藏的成分,比不得上官璃韻這種吃吃喝喝玩玩的日子來的瀟洒快活。
白翹翹道:「燕寧好像去平西王府那邊準備了,他要是看到你過來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是嗎?燕公子最近可好?」
白翹翹瞧著上官璃韻的表情,搖了搖頭道:「這個可不能問我,你要親自問他才行。」
「好。」
上官璃韻溫柔答著,也進屋多看兩眼穿著鳳冠霞帔的君令儀是什麼模樣。
鞭炮放了,吉時已到,是君令儀要出門的時候了。
白翹翹卻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人,忘了指揮小廝,也忘了將君令儀喊出來。
陸維琛和她一起看著。
陸維琛的手放在白翹翹的肩膀上,握的有些緊了。
君令儀被桃兒夢兒和上官璃韻扶著從屋裡走出來。
她沒有蓋蓋頭。
第一次出嫁,她蓋著蓋頭,一臉茫然,走進了平西王府,嫁給了一個稀里糊塗的夫君。
這一次,她要先把自己的夫君看的清清楚楚才行。
君令儀剛出門,就看見了滿臉愕然的白翹翹和陸維琛夫婦倆。
她順著白翹翹和陸維琛的目光看過去,也一瞬愣住了。
姜旭堯就站在不遠處的地方。
他的身上穿了一件玄色的衣裳。
後背背著一個奇怪的罐子,無常劍放在腰間。
他的目光冰冷,落在君令儀的身上。
對視半晌,姜旭堯邁開步子,向著君令儀的方向走過來。
陸維琛想要上前,卻被白翹翹攔住了。
姜旭堯身上的氣魄很冷,君令儀身邊的幾個人面色也有些沉重。
他一步步走來,站到了君令儀的面前。
他看著君令儀,開口道:「小師妹,恭喜大婚。」
外面響起了嗩吶的聲音,是秦止來迎親了。
姜旭堯向著君令儀伸出了手。
君令儀看了看,終是將自己的手掌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看到這一幕,陸維琛的眼睛都直了。
如果不是白翹翹一直按著,陸維琛早就沖了上去。
這景象,是在搶婚?!
姜旭堯牽著君令儀一起向前走。
圍觀者皆是表情詫異,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就這樣一路走到了門前。
門前,秦止從高頭大馬上下來,很是期待地看向門前的方向。
門開了,姜旭堯牽著君令儀從門內走出來。
秦止也有片刻地怔忪。
但他看了看姜旭堯身邊的君令儀,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乖乖站在原地。
看樣子,君令儀不像是被脅迫的。
姜旭堯牽著君令儀走到了秦止的面前。
三人維持這樣的姿勢站了半晌,圍觀者都覺得有些奇怪。
就連吹嗩吶的都把嗩吶放下了。
本該是最熱鬧的一場大婚,此刻卻變得十分安靜。
秦止頓了半晌,向著君令儀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手。
姜旭堯看著秦止的動作,總算也有了動作。
他將君令儀的手放在了秦止的手心裡。
他的動作很認真,像是在完成一項儀式。
君令儀和秦止的手握在了一起。
他們的目光都落在姜旭堯的身上。
姜旭堯開口道:「秦止,我把她交給你了。」
長兄如父。
姜旭堯做了很多年虛空門的大師兄。
如今君令儀出嫁,他應該牽著她的手,將她交給那個能讓他放心的人。
秦止瞧著姜旭堯,特別堅定地點了點頭,「大師兄,你放心。」
姜旭堯的目光又落在了君令儀的身上。
他道:「你們幾個都要過得好好的。」
聲音有些啞,結尾的部分甚至有點小顫音。
說完這些話,姜旭堯病沒有等到君令儀的回應。
他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轉身離去了。
所到之處,人們自然地為他讓出了一條路。
君令儀看著姜旭堯的背影,一滴眼淚劃過臉頰。
長兄如父,對於姜旭堯來說,真正恨得人,只有虛空子。
雖然他的家因為異世之人而滅,他的一切因為異世之人而沒有。
但是除了完成任務的時候,他始終還是他們的大師兄。
可他卻再也不是那個在外血雨腥風在內逗比可愛的人。
讓他能逗比和可愛起來的人已經不在了。
現在看著虛空門的人都過著幸福的生活,姜旭堯應該也很滿意吧。
他的人生,還剩下一壇骨灰,一把無常劍。
玄色的身影消失在人群的盡頭。
哪怕有無端的孤寂,他依舊希望其他人都過得好好的。
唯有體會過最難言的滋味,才會明白相逢和相戀的困難吧。
秦止攥著君令儀的手掌更緊了些。
君令儀轉眸,對上秦止的目光,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