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臣妻平西王妃君令儀
銳利的雙眸中涌動的是隱隱的怒火。
皇上最喜歡看戲。
最討厭的便是在看戲的過程中被人拉進來。
而君令儀已經不是第一次觸到他的霉頭了。
這個陷阱,並不難參破。
君令儀玩的簡單,不過是挖給陳仲英一個坑,再推到皇上面前讓皇上填土。
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陷阱,卻把焦急的陳仲英騙的團團轉。
君令儀了解陳仲英,只要他找到了一點突破口,便會速戰速決,以保證不留痕迹。
她正是利用陳仲英這一點。
不管再怎麼速戰速決,總是會有慢半拍的時候。
而他慢的這半拍,已經足夠君令儀反應了。
突然來到王府說嬌鶯巷出了事情的丫鬟也早早就監控下來。
陳仲英以為他的局布的特別迷幻,特別迅速。
殊不知君令儀的局卻可以做的比他再快一點。
不過,不管君令儀再怎麼得意於自己布下的局,現在她需要面對的,是坐在她面前的皇上。
君令儀垂首,道:「陛下天子之位臣妻不過一介女流,只想為姐姐報仇,從未想過愚弄陛下,更何況,陛下怎麼可能被我愚弄呢?」
低聲的哭腔是小小的示弱。
皇上聽著她的聲音,卻看不見她的表情。
他挑眉,道:「一介女流?」
一聲輕笑,不知是什麼意思。
御書房內暈開檀香的味道,卻帶了幾分讓人害怕的寒冷。
陳遠帆舔了舔嘴角,跪在這樣的氣氛中難免有些害怕。
雖然他已經在那場大火中一無所有,如今連生命都不怕失去了。
可是跪在皇上的面前,心裡好像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唯有君令儀依舊跪的穩。
皇上的目光落在君令儀的身上。
他道:「這個時候,王妃倒是知道自己是一介女流了?」
朝堂之上舌戰百官,宴席之上用言語掐住了陳丞相脖子。
雲悅城騎馬帶人去上將首級,雲城中從棺材里醒來喚醒百姓。
那時候,她比男人還可怕。
現在,她是一介女流。
嬌滴滴的……
讓人心疼。
這個女人,有一百面,一千面,一萬面。
每次你以為你已經看透了她,卻發現你好像連她的臉都沒有看過。
輕笑之後是長久的沉默,還有皇上對君令儀太久的打量。
他已經很久沒有對一個人如此好奇了。
這樣的沉默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皇上的身子向後倚了些,面容總算恢復了平靜。
他側過頭,看了一眼身側的江山圖畫。
他道:「罷了,你是老五捧在手心裡的寶貝,朕是他的兄長,看在老五的面子上,朕就繞了你這回。」
君令儀垂首,「多謝陛下。」
皇上托腮看著她,道:「帶著這個人去刑部吧,朕讓刑部查看陳仲英的事情,他們應該很需要他。」
「是。」
君令儀將陳遠帆從地上扶起來準備出門。
卻是皇上看著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驟然開口問道:「君令儀,你是誰?」
真是詭異的問題。
君令儀的腳步頓住,道:「回陛下的陛下的話,臣妻平西王妃君令儀。」
她這般說著,皇上的目光卻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
皇上打量了她半晌,道:「看好了你想要藏起來的人,別被朕抓到把柄。」
君令儀蹙眉,「陛下說的話,臣妻聽不明白。」
「去刑部吧。」
「是。」
君令儀應聲退下,御書房的門被關上了。
皇上一個人待在御書房裡。
他看著門口的方向,眼眉微挑,喃喃自語道:「君令儀,收起你的眼淚。」
那種,鱷魚的眼淚。
最終都沒能說出口的話,可能是因為看著她哭得時候,心情好像還會好一點吧。
……
君令儀帶著陳雲帆一起來到了刑部。
剛好蘇尚書行色匆匆地從刑部里走出來,和兩人撞了個滿懷。
見到蘇尚書,君令儀站定,算是打了招呼。
卻是蘇尚書怒目瞪了一眼君令儀,沒有說話便離去了。
蘇家兄妹的事情讓蘇尚書丟盡了臉面。
現在他對於君令儀更是恨之入骨。
君令儀瞧著他他匆忙的腳步,眸間輕動,對著蘇尚書的背影開口道:「如果蘇尚書是想去找陳丞相一起面見聖上的話,本妃建議您還是先休息一下,現在聖上的心情可並不好。」
聞言,蘇尚書的腳步頓了一下。
可他沒有說話,很快又以更快的速度離開了。
君令儀看著蘇尚書的模樣,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
既然想撞牆,就當她剛才沒有說話吧。
君令儀將陳遠帆帶進去。
她本來還準備想些辦法護住陳遠帆,怎知進去的時候小順子已經在了。
小順子是來傳達皇上口諭的。
小順子說,如果陳遠帆死了,陳仲英便直接被判定為最重的罪,整個刑部也要跟著一起受罰!
自從皇上獨自執政以來,法令實施越發嚴格,這種殺頭的事情更是說到做到。
刑部的人在地上跪了幾排,連連稱是,不敢多說。
君令儀對這條口諭頗為驚異,可是細想之下,有了這條口諭確實會方便許多。
陳遠帆被人帶了進去,小順子離去,君令儀也準備回王府了。
雖說早就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可是她可沒算好陳仲英什麼時候發瘋。
昨夜裡她睡得不太好,現在急需要回去再休息休息。
她正準備走,卻是刑部的小廝走來,道:「王妃,陳公子想要見您一面。」
「陳公子?陳仲英?」
小廝頷首,道:「正是。」
說完了之後,小廝又插了一句話,道:「我們會一直保護王妃的安全,不會讓陳公子傷害到王妃的,當然,如果王妃不願意前往的話,我們這就去告訴陳公子。」
君令儀的眼眸轉了轉,道:「好,我去見他。」
事到如今,君令儀也有點想要看看陳仲英的表情。
小廝將君令儀帶進了刑部的審訊廳。
按理來說外人是不能進的,只是這件事稍稍有些特殊,便也准了。
陳仲英坐在座位上,身邊有十幾個小廝守著。
就算他練就的是絕世神功,怕是也不能傷到君令儀了。
君令儀坐到了他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