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不咬人膈應人
果然,在教習孩子這方面,君令儀不應該按照正常大人的思維來思考慕煙的想法。
慕煙看著君令儀哭笑不得樣子,葡萄眼裡又多了幾分狐疑,伸手推了推君令儀,道:「母妃,怎麼了?」
君令儀清了清嗓子,問道:「上官姑娘為何是壞人?」
就君令儀前幾次的接觸來說,上官璃韻給她的印象還算是不錯,就是有時候太過天真了一些,人和善有好相處,怎麼到了慕煙的嘴裡就變成了壞人。
聞言,慕煙撅了嘴巴,道:「明明答應了要離開京城守護秘密,卻還是悄悄地跑了回來,簡直就是壞人中的壞人!」
慕煙自己嘟囔著,君令儀好奇問道:「上官姑娘答應守護什麼秘密?」
聽著君令儀的聲音,慕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漏了嘴。
他的喉間輕動,表情也有些不知所措。
腦袋裡猛然蹦出來一句君令儀剛剛說出來的。
前面不要將自己心裡的想法都寫在臉上。
慕煙長吁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表情平靜下來,又抬眸看著君令儀道:「母妃,這道糕點是她們做了很多次才做出來的,你嘗嘗味道。」
說著,慕煙給君令儀拿了一塊糕點塞進嘴巴里,好像只要這樣,君令儀就不會再問那些問題了。
糕點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君令儀吃著,目光還落在慕煙的臉上。
小傢伙好像學的聰明了一點,知道該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也開始知道如何轉移話題了。
既然如此,作為慕煙第一次掌握這種技術的獎勵,君令儀沒有再逼問下去。
小孩子的秘密,怕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吃了廚房裡的一塊糖兒吧。
……
秦止從朝堂上回來之後,君令儀沒有和他說有關於陳仲英的事情,只是和秦止一起將燕寧轉移到了嬌鶯巷。
燕寧的事情已經公佈於眾,皇上下令,全京城通緝逃犯。
王府自是待不得了,可嬌鶯巷卻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燕寧被藏在那裡,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秦止派了人細心伺候著,每日換藥,只為了讓燕寧的眼睛能夠早日康復。
君令儀只要有時間,在不被人發現的前提下她也會去看看燕寧。
燕寧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說說笑笑的,除了身上的傷和臉上的紗布,那天晚上的血腥味兒好像只不過是君令儀做的一場噩夢。
三日後,君令儀和秦止一同前往嬌鶯巷看望燕寧。
回來的時候,卻在王府門前看見了上官璃韻。
上官璃韻的眸中滿是躊躇,她一看見王府的馬車回來了,匆忙上前攔著,馬夫嚇了一跳,拉住了韁繩,險些就發怒罵了上官璃韻。
馬車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君令儀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挑開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人,轉頭對秦止道:「是上官璃韻。」
秦止的眉頭輕蹙,卻沒說什麼。
君令儀下馬車準備見見上官璃韻,秦止也跟著她走了下來。
君令儀讓馬車先將馬車趕進去,她走到上官璃韻身側,道:「這天氣炎熱,上官姑娘怎麼在外面站著,進來吧。」
她的話音剛落,卻是「撲通」一聲,上官璃韻跪在了地上。
這一跪,君令儀稍有懵逼,清了清嗓子看著上官璃韻道:「上官姑娘這是做什麼?」
上官璃韻的眉頭皺緊,眼淚汪汪地抬眸看著君令儀,道:「王妃可知道有關於燕寧的下落。」
君令儀怔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卻是上官璃韻繼續道:「前兩日我只知他捅了簍子,卻不知道他竟然越了獄,這……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啊,現在全京城都在通緝他,我是在擔心,卻也實在沒有地方能夠找他,只能來問問王妃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君令儀瞧著上官璃韻,問道:「上官姑娘怎麼如此關心燕寧?本妃倒不知原來你們兩個是認識的。」
雖然這個時候想這些不太好,可君令儀總覺得上官璃韻和燕寧之間好像有點什麼。
莫非,燕寧變直了?
君令儀想著,卻是上官璃韻哭得更厲害了。
上官璃韻可憐巴巴地看著君令儀,道:「因為……他還欠了我一兩銀子沒有還,當初借銀子的時候他說他的家族顯赫,卻從沒說他即將入獄,跑的沒影,連一文錢都還不上了。」
「……」
哭腔的聲音後面,是目瞪口呆的君令儀。
她信了燕寧的邪!
為了一兩銀子,讓姑娘哭成這個樣子,燕寧到底有沒有良心?!
君令儀頓了頓,道:「上官姑娘放心,本妃只要有了燕寧的消息,一定先把他揍一頓,然後第一時間告訴你!」
上官璃韻抬眸,眼角的淚水還沒有拭去,只看著君令儀開口道:「那王妃可有燕寧的下落。
秦止的目光始終落在君令儀的身上。
他看著君令儀無奈的眼神,看著君令儀嘆氣的樣子,聽著君令儀開口道:「對不起,現在本妃還無能為力。」
一連串的動作,連秦止都已經相信,更何況是涉世未深的上官璃韻。
上官璃韻的眼眸垂下,最後一點希望的光芒滅掉了。
不知是對人找不到的無奈,還是對一兩銀子找不回的憤怒。
君令儀和上官璃韻說話的工夫,忽是有一輛馬車從遠處緩緩駛過來,最終停在了王府的門前。
君令儀將跪在地上的上官璃韻扶了起來,皺眉瞧著停住的馬車。
馬夫將馬車的帘子挑開,坐在裡面的人是陳氏兄妹倆。
君令儀現在有點條件反射,一看見他們兄妹倆就覺得頭疼。
畢竟,蒼蠅這種東西,就是不咬人膈應人的。
陳仲英看著王府門前站著的幾人,眼眸輕動,開口道:「王妃可是去沐風樓了?」
第一句話就挑釁得很,秦止的眉頭皺起,瞪了陳仲英一眼,一把攬住了君令儀的腰肢。
陳仲英輕笑道:「王妃,真是抱歉,瞧我這記性,竟忘了沐風樓已經關門了。」
他的眼眸抬起,毫無道歉之意。
陳錦凝坐在他的身側,不需要什麼挑釁,單單是看到秦止攬住君令儀腰肢的胳膊,陳錦凝眸中的怒火就可以燒毀整片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