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你總算明白自己的位置了
冬日的風雪沒有停歇,年關將至,京城的百姓都開始準備年貨。
君令儀坐在自製的躺椅上,身子后傾,姿勢慵懶。
她的手中拿著老君頭給的地契。
地契在手裡玩了半天,君令儀道:「兩位掌柜不願意讓本妃接管?」
桃兒面露難色,道:「是,他們說話圓滑,奴婢無用,去了幾次都被趕了出來。」
君令儀擺擺手,「這不怪你,讓我一個小丫頭接管,這些人受不了也是正常。」
桃兒咬了唇瓣,少傾又開口道:「王妃,奴婢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桃兒應聲,蹙眉開口道:「王妃現在居王府,若真想有財權,倒不如多討好王爺,讓王爺將管家的活兒交給王妃,王爺雖多年不在京城,但王府之大,勢力之廣,必是君府的小商鋪比不得的。」
「嗯,說的挺有道理的。」
桃兒垂首,「奴婢只是隨便說說。」
君令儀含笑看著她,道:「不過,王爺若真能在不在京城的幾年裡將王府發展甚好,他必定早已培養出一批左膀右臂,甚至還有些人可以在他不在京城的時候為他做當家之事,平心而論,這些人都比本妃了解王府,也都比本妃更有經驗,本妃一無所有,過去亦一片空白,王爺憑什麼讓本妃當一家之事?就算當家,又憑什麼讓這些人信服?屆時這些人就算表面應和,心裡的不服比起小店的掌柜只會多不會少,只怕本妃當了家,也是個被架空的。」
桃兒思索著君令儀的話。
君令儀將地契折好,道,「去瞧瞧茶好了沒。」
桃兒應聲退下,君令儀看著手中地契,若有所思。
窗外又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君令儀狐疑,打開窗戶。
窗外的白鴿抖了抖羽毛上的雪,跳在桌子上。
君令儀一怔,取下白鴿腿上的字條。
字條展開,上面的字無需處理,就這樣清晰地展現在君令儀的面前。
字不多,君令儀的瞳孔卻縮了一下。
眉頭皺緊,她將字條丟進炭火盆中,眼睜睜看著字條化為灰燼,眉頭的結卻始終沒有展開。
白鴿還站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君令儀思索片刻,拿過紙筆又寫了一張新的字條讓白鴿送出去。
白鴿不太願意離開溫暖的屋子,君令儀拍了拍它的翅膀,又把窗戶關上了。
筆墨還放在桌邊,君令儀的眼眸凝住,仔細思索著剛才字條上的字。
桃兒將茶端進來,看著桌邊的紙筆,道:「王妃要寫字?奴婢為您研磨。」
「不用了。」
君令儀回過神,道:「桃兒,為本妃更衣。」
「王妃,午飯快好了……」
「本妃想去看看這兩家店鋪。」
「奴婢和你……」
「本妃一人。」
「好。」
桃兒應聲,為君令儀準備衣裳梳妝打扮。
君令儀說暫時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讓桃兒拿了男裝換上。
換衣裳的時候桃兒還小心提醒著,「王妃,奴婢聽說最近京城裡出事了,你一個人出去的時候小心些。」
君令儀凝眉,「何事?」
「奴婢也不太清楚,聽說是那個挺大的酒樓,叫……沐風樓的……」
「嗯。」
君令儀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看來燕寧信中不假。
這件事的影響不小,連桃兒都聽說了。
她沒再說什麼,只換上男裝去沐風樓。
燕寧來信,說沐風樓消息泄露,名譽不保。
沐風樓之所以能在京城長盛,靠的就是消息不外漏。
如此傳出這樣的流言蜚語,對沐風樓絕對是致命一擊。
君令儀走下馬車,見沐風樓內依舊有不少客人,可相比平日已冷清了不少,更看不到達官貴人的身影。
沐風樓的小廝面上和往日無異,不受這些流言的影響。
小廝將君令儀引到樓上。
樓上,燕寧和姜旭堯坐在桌邊。
燕寧的面色甚是難看,姜旭堯拿著硃砂筆在宣紙上勾勒著,似是處於另一個世界的人物。
君令儀道:「怎麼回事?」
燕寧的態度難得的正經,他的面色凝重,道:「黑虎幫想要吞併馭騰幫,約了細作來沐風樓談細節,結果事情敗露,所有參與者被俘。
馭騰幫的老大將一名黑虎幫的俘虜叫去,嘲諷了黑虎幫一頓,又說沐風樓早就是他的地盤,甚至把黑虎幫在沐風樓所談之事的細節全都一一說給俘虜聽。
那名俘虜被放,將此事完完全全稟報給黑虎幫的老大,黑虎幫雖然在江湖上就是個仗勢欺人的小幫派,可他們的老大卻是個大嘴巴,將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
三言兩語,敘述了個大概。
燕寧說完了,頭也耷拉下來,一副做錯事的樣子,開口道:「是我無能,沒有最早發現問題,讓此事越演越烈。」
君令儀隨意翻開著沐風樓的賬本,道:「我是沐風樓的掌柜,沐風樓有事,責任在我,從今日起,沐風樓關門不營業。」
她說的甚是淡定,甚至連頭都沒從賬本上抬起來。
燕寧驚住,看著君令儀道:「關……關門?!」
君令儀頷首,「是,關門,徹底關門!」
「我去,君令儀,你是嫌命太長,還是沒見過師父打我們?你的沐風樓關門了,咱倆的屁股都得開花!」
君令儀挑眉,「你不關門?這件事傳出去,師父不打你?」
姜旭堯輕笑一聲,「還是十三了解師父。」
燕寧:「……」
君令儀道:「一炷香的時間,沐風樓關門,所有人在大堂集合。」
燕寧撇撇嘴,「你把小爺當小廝使喚?」
姜旭堯:「十六,你總算明白了自己的地位。」
「……」
燕寧瞪了眼睛,「小爺!」
他看了看屋內的兩個淡定的人,低頭咒罵了一句,出門使喚小廝去了。
君令儀見燕寧離去,將賬本放在桌上,道:「大師兄,你是不是認識黑虎幫的老大?」
姜旭堯捏著下巴思索片刻,「他們老大誰?」
君令儀在臉上比劃了兩下,道:「就是右臉被老虎撓了三道疤的。」
「哦!」
姜旭堯恍然大悟,硃砂筆抬起,點著君令儀道:「你說的是虎小傻?三年前我好像揍過他兩次,太不禁打,沒意思。」
「……」
君令儀本想靠姜旭堯的舊情拉拉關係,看現在這種的情況,怕要再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