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何為親近之事
君令儀關心了半晌秦止的下巴,又開口道:「洛雨辰還在桑紅院。」
秦止恢復了剛才的姿勢坐著,道:「本王找人帶她回去。」
「嗯。」
有了秦止的保證,君令儀也放心了不少。
秦止的目光落在君令儀的身上,溫柔道:「餓了嗎?」
聞言,君令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下午一直忙活著,什麼都沒吃就喝了兩杯酒。
剛才鬧騰的時候她倒沒覺得什麼,現在一閑下來,聽著秦止的話,君令儀真的覺得肚子里有些空。
秦止看著君令儀的表情,道:「靠邊停下。」
「是,王爺。」
外面傳來杜宇的聲音,馬車亦緩緩停了下來。
秦止先下馬車,又挑起帘子讓君令儀下來。
冬日的夜晚還有些冷,君令儀搓了搓手掌,抬頭竟看見「沐風樓」三個大字。
剛才她還想說這麼晚了哪裡有飯館還是開了門的,沒想到秦止早就知道到了沐風樓。
君令儀的眸中帶了幾分狐疑,對著杜宇問道:「桑紅院回王府的路也不會路過沐風樓,是王爺之前吩咐的?」
「王爺將王妃帶上馬車,杜宇就一直在京城內兜圈子。」
「……」
君令儀甚是佩服地看了他兩眼。
杜宇平日看起來冷漠地像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人,沒想到這麼有眼力價兒,怪不得能坐上秦止最身邊的位子。
君令儀正看著,秦止牽起她的手,帶她一起走進沐風樓。
天色已晚,加上嚴冬寒冷,哪怕是沐風樓葉門可羅雀。
君令儀沒有選單間,而是隨意找了一張桌子坐好,等著點菜。
沐風樓的小廝都受過良好的訓練,此刻見君令儀和一個陌生人一齊進來,還未給他們使任何眼色,便也裝作全然不認識君令儀的模樣遞過菜單。
君令儀抬手,點了兩道小菜和一碗熱粥,又把菜單遞給了秦止。
秦止也隨意點了些,小廝也退下了。
上菜的速度很快,空蕩蕩的桌子被美食覆蓋,君令儀吸了吸鼻子,拿起筷子開動了。
雖說是吃菜,也算是個考核的過程。
沐風樓的每個廚子都有自己該在的位置。
甜食,鹹菜,素菜,肉食,主食等等。
每一種都由不一樣的廚師小組負責。
君令儀抽查了幾種菜色,嘗一嘗廚子們的手藝有沒有進步,還欠缺了哪裡。
她把所有的菜嘗過一遍,抬眸時見秦止還看著她沒有動筷子。
「相公怎麼不吃?」說著,君令儀夾了兩筷子進步很大的菜放進秦止的碗里。
「嗯。」
秦止應聲,也拿起了筷子。
「娘子喜歡吃沐風樓的菜?」
聞言,君令儀點頭,道:「嗯,他家的菜做的特別好吃,入口難忘。」
她說著,又夾了菜吃,兩頰鼓囊囊地像是一隻小松鼠。
秦止叫來小廝,道:「可以準備筆墨嗎?」
小廝應聲,不多時就拿了筆墨紙硯出來。
沐風樓談事情的人甚多,缺紙筆的人也甚多,以至於君令儀曾經都想以此來發展副業。
可秦止今日不過和她一起出來吃個飯,要紙筆作甚?
秦止一向不按套路出牌,君令儀拿著筷子,狐疑地看著他,卻沒在他的臉上找到半分的蛛絲馬跡。
秦止將筆墨放在一邊,從懷中拿出兩沓紙。
君令儀的眉頭一點點皺起來,眼眸中的好奇更甚。
這廝要在吃飯的時候辦公看書,以表明他對於學習和工作的熱愛?
秦止沒看君令儀的表情,只緩慢地將兩沓紙放在桌上,向君令儀抬手道:「過來。」
君令儀等這兩個字已經太久了,此刻聽見秦止開口,迫不及待地蹦到了秦止的身邊坐下。
剛一坐下,君令儀就看見了兩沓紙最上面醒目的大標題——「一年之約。」
這是?!
秦止將紙張鋪平,道:「晌午之言我已整理妥當,你再看兩眼,有何不妥之處就提出來再做修改。」
君令儀的嘴巴張得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中午秦止說的時候,她早就左耳進右耳出了,誰知道這廝如此認真,一個下午的工夫兩份合約就已經出來了。
秦止看著合約,表情甚是認真,摸了摸下巴拿起筆道:「確實漏了一條。」
說罷,秦止拿起筆,在每份合約的最後寫上,「減少出入風塵之所的次數。」
君令儀:「……」
她明明是被人拽過去的!
光是看這一條,君令儀已經開始懷疑前面n多條的可怕程度了。
她拿起合約,一條一條仔細讀著,生怕漏了一個字就被秦止給賣了。
好在秦止還尚存了一點良心,合約的內容問題不大,都是些生活中雞毛蒜皮的小事,對她的限制很小,反而約束了不少秦止的行為,弄得君令儀還有些不好意思。
通讀合約,君令儀將合約理好點了點頭。
秦止問道:「娘子可滿意?」
君令儀癟了嘴,思索片刻,又道:「我也想加一條。」
秦止將毛筆遞給君令儀,示意她隨意。
君令儀接過筆,在合約的末尾加上一條,「一年之內不得做太過親近之事。」
秦止看著她加上的字,又見她笑盈盈抬眸看著自己,道:「可好?」
秦止的眉頭蹙起,儼然對這一條頗有異議。
君令儀看著秦止的表情,更覺得自己加對了。
泰迪症難治,君令儀還想留著自己的小心臟多活兩年。
「我幫相公維持了一年的非單身狀態,相公就答應我這一個小條件好不好?」
「好。」
秦止應聲,乾脆利落。
君令儀嚇了一跳,萬萬沒想到秦止會這麼快答應下來。
臉上的驚愕很快被笑容取代,君令儀在合約上簽字,也算鬆了口氣。
她和秦止之間,算的越來越清,腳下的界線也畫的越來越明白。
正如兩個不同的世界在不經意之間碰撞,卻終要分道揚鑣,各自完成餘下的道路。
一年,唯有一年的回憶,足夠了。
她想著,竟未發覺秦止的身子靠過來一點,誘惑的嗓音響在耳畔,「可為夫不明,什麼叫親近之事?」
聲音勾人的好聽,有呼吸拂在她的耳畔,痒痒的撩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