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有花堪折直須折
君令儀咳嗽一聲,訕笑道:「自是比不得陸大人和王爺。」
陸維琛頷首,摸了摸下巴道:「這倒是,畢竟我同老五十年的兄弟情。」
君令儀點頭如搗蒜,順便抱緊了一旁的慕煙。
慕煙的表情頗顯嫌棄,卻沒有推開君令儀。
馬車依舊在原地停著,外面卻驟然響起一聲女聲。
這聲女聲喊道:「王妃,我家公子讓奴婢為您送來傷葯。」
聞言,君令儀挑起帘子,看著馬車不遠處一個丫鬟打扮的人正被杜宇攔著。
丫鬟向著君令儀的方向看過來,見她挑了帘子,便又揮了揮手。
陸維琛從馬車裡探出頭,問道:「你家公子是誰?」
丫鬟見到陸維琛一怔,卻很快請安道:「我家公子是蘇家蘇銘。」
陸維琛的眉心微蹙,又想起蘇銘剛才在大殿門前說出的話,擺手道:「回去吧,王妃……」
「等等。」
君令儀打斷了陸維琛的話,道:「本妃沒有挨打,這傷葯也是白瞎了,去給吳小姐送去吧。」
丫鬟的面上頗為為難,卻見君令儀已放下了帘子,只得頷首道:「是。」
不多時,外面似是響起了車輪的聲音。
蘇銘的聲音從外面的馬車裡傳來,笑道:「有花堪折直須折。」
陸維琛聽著,不禁輕聲嘆道:「花骨朵,你的桃花真多。」
君令儀不大在意,道:「能折一枝是一枝。」
陸維琛:「……」
另一輛馬車上,蘇銘和蘇然相對而坐,聽著君令儀的聲音,驟然笑了。
蘇然蹙眉道:「哥哥,你真的對平西王妃有……」
蘇銘玩著掌間一枝梅花,笑道:「詩句對的雖然沒文化些,想來心性也單純可愛,為兄甚是喜歡她眸中的靈動,現在她正在無助的懸崖邊上,我隨意施捨些好處,等到以後下堂了,關在府中做個侍妾,我再有空去給她些溫暖,我舒心,她也比待在那冷冰冰的王府中強,何樂而不為呢。」
蘇然的眉心擰的更緊,沒有說話。
蘇銘抬首,見著蘇然的表情驟然笑了,道:「我的傻妹妹,我還指望著你讓她快點下堂呢。」
蘇然的身子向後縮了些,還是沒有開口。
吳音兒去的時間太久,也不知怎麼樣了。
……
王府的馬車上。
陸維琛扯了扯嘴角,道:「看來你沒少折桃花。」
君令儀看著自己的手指,道:「一直幫王爺折來著。」
她瞥了一眼陸維琛的表情,又道:「之前把陳錦凝的剃得差不多了,對了,把我自己的也折了。」
把她自己的也折了?!
陸維琛的指尖抖動了一下,抬頭驚愕地看著君令儀。
君令儀伸手在陸維琛的眼前晃了晃,道:「陸大人?我真的折了,沒騙你的。」
陸維琛回過神,趕忙道:「別折啊!老五多好的一個人,出身好又自立自強奮鬥到戰神,長相也就比我差了一點點,你要是嫌棄他有孩子,我現在就帶走!」
「陸叔叔。」
陸維琛向慕煙使了個眼色,現在不是他插話的時候。
說完了這一切之後,陸維琛又甚是真誠地看著君令儀。
君令儀被他說得有些懵,她的嘴角頓了頓,也不知陸維琛到底是試她還是怎的,又開口道:「陸大人放心,我會一直坐在平西王妃的位子上,但是王爺太優秀了,我……喜歡有瑕疵的男人,所以絕對不會對他動真心的。」
「……」
陸維琛有片刻的語塞。
老五喜歡的女人,一定要這麼特別?
陸維琛抿了抿嘴角,努力地思索了一下秦止不好的方面。
愛撒狗糧,寵妻如命……
這些對君令儀來說,好像都是好的。
他憋了許久,道:「花骨朵,其實老五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的,比如說……比如說,他這個人特別愛擺架子,走到哪兒都是一張冰塊臉,比如說……嗷,小世子,鬆口!」
慕煙咬在陸維琛的手上,怒道:「不許你說父王壞話。「
陸維琛索性將慕煙攬到懷裡抱著,手捂著慕煙的嘴,繼續道:「你看,老五還不會照顧孩子,你看把這孩子慣得……嘶……再比如說……」
君令儀眨眨眼,目光看著陸維琛的身後。
她道:「王爺。」
陸維琛正說的起勁,此刻聽了君令儀的話,轉頭向後看了一眼,又道:「你看看,老五還天天神出鬼沒的,時不時就把你嚇一跳,行了,今天就說這麼多吧,老五也是有瑕疵的,你可以嘗試著喜歡一下。」
說罷,陸維琛甚是淡定地抱著慕煙下馬車,把地方騰給夫婦二人。
臨走前陸維琛還甚是苦逼地向著秦止使了好幾個眼色。
他試圖用眼神和秦止溝通,心裡道:老五,聽見我最後一句的點題了沒!我真的不是故意說你壞話的,我都是為了你未來的美好生活著想,看看我為了你都被你兒子咬了!
秦止的眸子眯起,一股寒流襲來,陸維琛果斷放棄使眼色,跳下馬車去坐後面的一輛了。
秦止不需要懂他的眼神,他懂秦止的就可以了。
陸維琛背對著君令儀,君令儀自看不見陸維琛一系列的面部表情和眼部動作。
陸維琛離去,秦止坐在君令儀身側,馬車亦徐徐前行。
君令儀的眸間轉了轉,向著秦止低頭道:「王爺,我錯了。」
「嗯?」秦止凝眸。
君令儀的喉間輕動,繼續道:「我不該自以為是,率先在大殿之上認錯,如果吳音兒沉得住氣,我會連累王爺輸給太后。」
秦止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見她認錯的態度,開口道:「王妃知道,她沉不住氣。」
君令儀的一怔,手掌攥在一起。
她低著頭,卻還能感受到秦止的目光。
在秦止面前,她裝不得愚蠢。
嘴角輕抿,耳邊有車輪壓在馬路上的聲音,她再一次被秦止看的透透的。
秦止的目光還沒有離去,君令儀合上雙眸,應道:「嗯。」
被看透,就無需再裝了。
秦止的身子慵懶向後倚了些,問道:「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