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王爺只是來過二人世界的
君令儀清了清嗓子,索性決定幫秦止一下,平一平心中的愧疚。
她將圖紙拿過來,道:「我倒覺得,這圖案有些古怪。
「嗯?」秦止的身子靠近了些。
君令儀拿著圖紙瞧著,問道:「王爺口中的『北疆殺手』,可是刺客『鬼孤煞』?」
「嗯。」秦止喉間輕應,目光鎖在了君令儀的身上。
「那王爺對『鬼孤煞』了解多少?」
秦止略微沉思,答道:「入江湖十年,活躍北疆,劍術極高,一劍封喉,每次殺人一定會留下神秘的圖案。」
君令儀一一聽著,拿著樹枝在地上臨摹圖案,「還有呢?」
秦止又思索半晌,道:「只入江湖,不入朝堂。」
話音落,君令儀剛好臨摹完畢,她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秦止剛才說的話,又指著地上的圖案,「既然王爺自己都說了『鬼孤煞』只入江湖,不入朝堂,王爺不妨仔細瞧瞧我畫的圖案。」
秦止的目光掃過,面色微沉,道:「這收筆……」
君令儀頷首,「沒錯,『鬼孤煞』是個追求完美之人,五年前他的手腕受傷,收筆處的一勾再也畫不出曾經的感覺,故他乾脆棄了這收筆,只呈現一種殘缺的美感。這五年來他已很少殺人,想來偽造圖案之人全然不知他已經改了圖案,只拿著他原來的圖案臨摹充數,才露出這麼大一個破綻。」
秦止靜靜看了地上的圖案良久,又道:「如煙所知甚多。」
君令儀將樹枝放在一邊,笑笑道:「畢竟適合我生身父母有關,我就仔細查了查。」
秦止挑眉,「燕寧查的?」
初聽燕寧的名字,君令儀愣了一下,末了又點頭道「對對對,王爺也見過燕寧,他機敏聰慧,在江湖上的人脈又很廣,想查到這些消息必定是易如反掌。」
雖然知道燕寧和秦止已經不大可能,但為朋友美言幾句的事情君令儀自是義不容辭。
秦止聽著,輕輕應了一聲,臉色卻不大好。
燕寧的資料他悉數看過,羅霄的義子,紫霄門的少東主,表面上孩子性情,卻早在十幾歲就可管理羅霄名下的商鋪金銀,秦止記得,之前幫君令儀逃走的人就是紫霄門。
君令儀的眼眸轉了轉,見秦止的表情不佳,以為他還沒想明白真假圖案之後的事情,又插嘴道:「其實『飛來一劍』這樣的形容也實屬荒謬,『鬼孤煞』嗜劍如命,很少離手,依我所見著所有的一切更像是一個為了讓王爺離開京城而設下的局。」
秦止未言,只看著君令儀。
君令儀拖著下巴想了想,繼續道:「王爺前往北疆尋找『鬼孤煞』,找到了之後卻問不出什麼,要麼是王爺誤殺『鬼孤煞』,皇城的人扣你一個和刺客勾結的帽子,要麼是『鬼孤煞』殺了王爺,一了百了,再無後患。」
君令儀的手掌抬起再落下,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又轉過頭看著秦止。
她分析了一串,旨在告訴秦止此行必死無疑,慕煙現在就是留在皇宮中的人質,留著慕煙在,秦止便只能前往北疆,去辦這個永遠不可能辦完的案子,就算秦止和「鬼孤煞」永遠都碰不到,一輩子的北疆生活也會困住他的獸性。
只是她說完了,再看秦止時,卻發現他的面上沒有絲毫的慌張,亦沒有恍然大悟的危機感,他的眸中淡然,平靜無波的眸子讓君令儀又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她微嘆了口氣,本準備送秦止個便宜,既然他不要,她也無需送了。
她擺擺手,訕笑道:「當然,剛才這些只不過都是小的的推測,若是王爺不信的話,就當聽了個笑話。」
她眯眼笑著,還未離去,卻是秦止攥住了她的手腕,漠聲道:「如煙所言,本王盡信。」
君令儀看著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敷衍,只將自己的手腕從秦止手中抽了出來,道:「我就隨便說說。」
秦止看著她,問道:「本王已派人在京城調查刺殺一事,慕煙身邊本王也已安排人手,如煙可還有建議?」
話音落,君令儀怔怔看著秦止,良久方道:「王爺早就知道……」
秦止搖頭,「本王不知,只猜測此行是個局,只能在離開之前將你和慕煙都保護起來,你入軍中之事,本王也因此而知。」
君令儀的眸子動了動,這才明白為何她只來了軍中半日就被秦止發現了。
只是……君令儀狐疑抬首,「既然知道是局,王爺為何還要前往北疆,又接下護送五千將士的任務?」
「北疆是本王封地,皇兄下旨,本王剛好許久未歸,準備回去看看。」
「……」
君令儀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壓,虧她還為秦止擔心這擔心那,誰知道人家只是準備回封地度個假……
秦止看著君令儀此刻的表情,唇角不自覺稍稍上揚,最初離開京城,他只盼京城的人能速速查明真相,讓他回去。
可如今君令儀跟過來了,慕煙和陸維琛也不在,對於這樣珍貴的二人時光,秦止倒著實希望能一路到北疆去看看風土人情。
君令儀懊惱了半天,抬頭時秦止已經恢復了冷漠的模樣,又問道:「如煙可還有建議?」
君令儀擺擺手,「王爺心思縝密,小的自愧不如。」
秦止看著她的腮幫子鼓起來的模樣,暗覺很是可愛,他剛才引著她步步向前,她果然將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更注意到了很多連他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他的王妃,倒是越發的有趣了。
正想著,杜宇不知何時已站在兩人面前,漠聲道:「王爺,大軍即將啟程。」
「嗯。」
說罷,杜宇離去,秦止也起身準備去牽馬。
他站起來,衣服就被君令儀拽住了。
秦止心下一怔,回頭剛好瞧見女子白皙的手指還扥在他的衣角上。
君令儀還保持著剛才嘟嘴的姿勢,惹得秦止的唇角又揚起來一點,手掌撫在女子的髮絲上,輕柔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