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牛肉香菇面
不是的，不是的。
楚依曉真的很想吶喊，不是這樣的，妍兒你別走。
可是，要讓她怎麼開口？
說自己求洛辛辰包養。
說自己每天晚上都處在水深火熱當中。
說因為自己才逼的柏宇哥哥被迫離開A市。
她.……不敢，也不能。
空氣的霧氣漸漸消失，楚依曉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浴室的燈忽明忽暗。
該怎麼辦？
她不是故意要瞞著妍兒的。
她知道妍兒是真心的為了自己好，可就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想讓妍兒知道自己做了哪些混賬事，讓這個一直關心自己的好友傷心。
手漸漸抬起撫摸觸碰鎖骨下的烙印，眼下，是瞞不住了……
等到浴室里出來，楚依曉用毛巾擦乾濕漉漉的頭髮，獃滯的往客廳里走去。蘇妍兒在泡牛奶，背對著自己，碗和廚台發出碰撞的聲音，成為了空氣中唯一的活物。
她慢吞吞的走上前去，走到她的身後。想伸手觸碰蘇妍兒的背，有些猶豫，來來回回的抬起和放下，最終還是蘇妍兒先開的口。
「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先去睡覺吧。」
平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楚依曉明白，自己不解釋的行為是真的傷到她了。
「妍兒，我.……」
「別再吞吞我我的了，來，」蘇妍兒淡定地將手裡放溫的牛奶強塞進楚依曉的手，眼睛卻不肯正視她的目光，「把牛奶喝了，就睡覺吧，時間也不早了。」說完，欲走開。
「妍兒，等等……」
她揪住她的睡衣下擺，蘇妍兒隨著她的動作而停住腳步，楚依曉上唇輕輕咬著下唇，目光炯炯，粉唇欲啟。
「我都告訴你，」
「.……」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里，德意志軍隊被擊敗之後，女主角瑪蓮娜被一群女人從屋子裡抓著拖出來，當著全鎮男人的面教訓，粗魯的手撕碎掉她的衣服，剃光她的頭髮。
陽光很足，照射在她任意被人踐踏的赤身*體上，瑪蓮娜不得不用雙手交叉護在胸前，留住最後的尊嚴。
楚依曉每開口說出一個字，她都覺得自己就像和瑪蓮娜一般，在千人面前脫光了被無情的鞭撻，接受烈日灼燒，她感到羞辱、彷徨、無助。
而讓她存在這樣感受的源泉，一切的一切都是來自於自尊心的抨擊反饋。
——Ashamedofmyself！
剛開口幾句話，她不禁變的顫抖，下意識的身體發冷，額頭髮汗，蘇妍兒看出了端倪，按耐住心中的未知，趕緊握住了她的手，眉頭緊皺，牽著她到沙發上坐下。
「別激動，曉曉。我在這兒陪著你呢。」
蘇妍兒自己的呼吸都開始變的急促。
對於自己將要知道的事情，她也帶著忐忑。
楚依曉就連自己也沒料到那段日子給自己帶來的陰影竟然這麼嚴重。
一盞黃色的壁燈，破碎了黑暗，讓楚依曉稍微好受了一些。
只是，越聽到最後，她反而因為長期憋在心中的抑鬱被吐露了出來而感到稍微舒坦些，反過來，卻是蘇妍兒，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一個小時后，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傾訴完，蘇妍兒已經哭得眼淚橫飛。
沒忍住抱著對方開始大哭起來。
「你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抽泣著，蘇妍兒梨花帶雨地抱緊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楚楚依曉只能反覆說這一類的話。
只希望，自己的愚昧沒有讓妍兒感到想要疏遠自己或者間離。
或許是蘇妍兒哭的太傷心，楚依稀看著她婆娑的淚眼，也情不自禁的開始哭了起來，兩個人抱頭痛哭，發泄內心的憂愁。
這就是好朋友之間的最高境界吧。楚依曉想。
在這之前，她真的不知道原來蘇妍兒能為了自己傷心到這種地步。
「缺錢你怎麼不跟我說，我家雖然算不上家纏萬貫，但只要你開口，我媽我爸還有我，哪個不是支持你的。」
「曉曉，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我以為你知道。」
輕嘆了口氣，蘇妍兒不知道該狠狠痛罵她一頓還是怎樣。
楚依曉低著頭，手指絞著手指，嘴角都帶著不好意思，
「妍兒，我真的很感激，謝謝你和蘇阿姨蘇叔叔的好意，可是這筆錢真的很龐大，當時也很緊急，阿離已經被醫生下了不止一道病危通知書。所以.……所以.……我只能走最近的路。」
「哎……」蘇妍兒感嘆著命運多變，「那進皇影也是他安排的咯？」
蘇妍兒還不習慣說出洛辛辰的名字。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好友竟然和鼎鼎有名、A市有名的商業神話扯上聯繫，而且這「聯繫」還不簡單。
那可是天之驕子，伸手都不能觸碰的人物，能和她們這些平民的生活產生交集蘇妍兒不知道是該暗自竊喜還是拒之門外！
「嗯。」楚依曉遲緩地點頭。
說起皇影，離實習期結束還差一個星期，不過現在看來她只能提前結束這份實習，還要抽空去公司提個人檔案，這樣她才好儘快找到下一份工作。
只是，到時候該怎麼跟上面交代。
「曉曉，」蘇妍兒眼睛有所示意，「那你後悔這段時間在他身邊呆過嗎？恨他嗎？」
楚依曉突然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頹然的倚在沙發上。蘇妍兒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撫。
恨他作甚。
緣起緣滅，即生恨，何生愛。
這段關係本就是自己求來的，最開始的緣起便是自己有求於他，至於之後的事，她的手放在烙印處，都是在預料之外。
她拿錢，他享受了身體，支配自己的自由權利。
至於中間產生了什麼情愫，她拒絕多想。
楚依曉杏眼淚光微閃，楚楚可憐，染上氣色的唇絕然一笑，」不恨。」
清脆的幾個字，敲落在地面，引起一陣漣漪，漸漸散了，散了.……
結束了，就不要再去糾結誰對誰錯。
糾結過往，只會讓自己原地打轉。狠狠的吸了一口氣，蘇妍兒幫她擦乾淨眼淚，端正身子，將她的頭髮理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