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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劍歸通過女子的視覺,還是能掌握外界的情況。
降臨在楪祈身上的白發女人,已經有三分之一被侵蝕了。
她的異樣,早已經被所有人看在眼裏,但因為看到趙劍歸似乎有準備,便沒有妄動。
從趙劍歸服藥,噴血,再到先祖降臨,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
可以想象白發女性被侵蝕的速度是何等的驚人。
趙劍歸的先祖在降臨後,第一時間就彈響了鋼琴,安撫著前方白發女性的精神。
然而,在彈了一會後,女子忽然隻用單手彈奏鋼琴。
「……」
她無言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她穿的衣服包得很嚴實,所以趙劍歸從她的視線中,也看不到什麽福利。
……而且她是自己的祖先,真有什麽福利,他也很為難,不知道應否禮貌地作出反應。
雖然沒福利,但在她胸前卻有別的東西。
一隻藍色頭發,長有翅膀的精靈般的東西,正一臉癡笑地蹭著她胸。
「嗚嘻嘻,終於等到你出來了,我就知道附在他身上,總有一能等到!」
瑪娜歡喜地爆出了她給趙劍歸留下印記的真正目的。
「……」
趙劍歸眯著眼,不善地盯著那癡女。
枉他還以為他是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和話術,服了她給自己點福利。
原來是因為別有目的。
但結果趙劍歸也是得到好處,加上瑪娜長得漂亮,也就選擇原諒了她。
「別鬧。」
女子用空出來的手捉起瑪娜,把她放到左肩上。
瑪娜也不嫌棄,坐在她肩上,抓來一大把金發,裹在自己身上,用力地吸了起來。
「啊,啊,好爽!要死了!」
「……」
女子抖了抖肩,但瑪娜死死地抓著頭發,毫不動搖。
前方的白發女子,趁著這空隙,身上又開始了侵蝕的跡象。
趙劍歸祖先看情況有變,隻好放任瑪娜的癡女行為。
金發女子左手放回原位,全神彈著琴,精神集中在前方的白發女子身上。
慢慢地,趙劍歸發現光幕上的畫麵開始扭曲,景象大變。
男人忽然道:「共鳴。」
「?」
趙劍歸忍耐著疼痛,想詳細問也不話來。
隻能沉默,而男人也沒再解釋。
趙劍歸也隻能看著自家祖先看到的景象。
在蒼茫的大地上,有著兩撥穿著全身純白色盔甲的強壯騎士,和穿著純黑色盔甲的凶猛騎士。
騎士們騎著異常高大的戰馬,如同兩股黑白色的洪流對撞。
在騎士對撞之後,步兵,弓箭手等等加入戰場,展開了慘烈的廝殺。
雖然這些畫麵都沒有聲音,但趙劍歸仿佛聽到高聲的嘶喊和兵器碰撞的殺伐聲。
在黑白雙方的士兵們廝殺時,忽然從白色軍隊中升出一束束紫黑色的結晶,包裹起大股白色士兵,接著從黑色軍隊後方,飛來一大片火球,在白色軍隊中轟炸開來。
白色軍隊也零散地用魔法作出反擊,但數量上遠遠比不上黑色軍隊。
金發女子視線往黑色軍隊後方一看,看到一名有著鮮紅色頭發的女性,正優雅地坐在一束巨大的紫黑結晶上,放聲高歌。
隨著歌聲飄落,一束束的結晶在戰場上升起,把白色軍隊的士兵吞噬,包裹在結晶的世界中長眠。
他們的臉上,無一例外出現了安詳的詭異笑容。
但白色軍隊也不是沒有手段對抗,金發女子往另一邊看去,在白色軍隊的後方,一位白發女子拉著象是提琴的樂器,在音波經過的範圍,紫黑色的結晶都會被瓦解。
裏麵的人被解放後,都暈了過去倒在地上,但很快就有人把他們搶回陣中。
雖然白發女性努力對抗,但是戰場的局勢還是慢慢倒向了黑色軍隊,雖然白發女子盡力演奏,但白色軍隊還是敗在對方的魔法上。
這一個場景,伴隨著白方的敗退而結束。
金發女子微微一動,找出正確的方位前進。
之後,趙劍歸隨著女子的視角,接連看到數十種戰爭的畫麵。
在草原上、大海上、湖麵上、丘陵上、沙漠上、城市上、甚至空中、星海中、虛空風暴中。
所有能想象得到的地方,都留下了戰爭的痕跡。
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無止境的殺戮戰場。
在越往後的戰爭畫麵中,使用的魔法也越來越華麗,複雜。
不再是單純的火球術。
魔法的發展伴隨而來的是,殺戮的效率,也變得更高。
男人跟隨著女子的視角,一路看下來,道:「看來她們的時代,和我們的時代相隔不算遠。」
「?」
趙劍歸一瞬有點疑惑,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並不是對自己話。
之後,果然金發女子的聲音傳過來:「我看也是,能看出來,他們本來還不擅長運用元素的力量,但之後發揮得越來越完美,多虧了戰爭的福。」
多虧……
就算以趙劍歸的智力,也聽得出話內濃重的嘲諷意味。
「不進步就意味著死亡。」
男人平靜地道。
「無論哪個時代,都是一樣。」
「但是……」女子翠綠的瞳孔浮上一絲悲涼:「我不是為了這種進步而……」
「……」
男人無言地看著茶上冒出的煙氣。
他輕輕一吹,煙霧消散。
那飄散的煙霧,仿佛象征著人的性命。
簡單地就能失去。
女子掠過全是戰爭的畫麵,最終到達了一個沒有戰爭的地方。
金發女子浮在空中,看向地麵。
趙劍歸也跟著看下去。
「這……」
趙劍歸被底下壯觀的景象震撼,一時連身體的疼痛感也忘了。
地上長滿了鮮花。
而在鮮花之上。
存在著無邊無際的軍隊。
數不清的穿著純白色盔甲的威武戰士,一直延伸到目力不能及的遠方。
他們單膝跪地,朝著世界的中心低下頭,按著腰間的劍柄,一動不動。
趙劍歸順著祖先的視線,朝中心看去。
跪著的人,由戰士變成了騎士。
在外圍的戰士都向著中心朝拜。
中心圈子的騎士也是一樣。
騎士們同樣半跪在地上,騎士長槍放在地上,右手輕輕按在其上。
他們身邊是渾身披甲的戰馬,都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在最中心處,有一個的山丘。
丘之上,長著一顆大樹。
樹下,一名白發女子坐在地上,嬌的身體靠在樹幹之上,睡得正沉,但從她皺起的眉頭推測,似乎並沒有作著好夢。
整個世界沒有一點的聲音,唯一活動的,隻有風。
風吹過,樹葉搖曳,投在女子身上的斑駁光影不斷變幻,也讓她的白發飄動。
風吹過,把騎士和戰士盔甲上的披風吹起。
風吹過,把地上插著的大量旗幟吹揚。
在這美麗又蒼涼的世界,如果不是有著風,真會讓人懷疑是否是照片。
金發女子輕盈地落在外圍的地上。
她沒有看一眼周圍低頭的戰士。
就這樣慢慢地,穿過戰士,越過騎士。
走上丘,站到白發女子的前方。
她低下頭,看著她。
「……呼。」
一會後,女性睫毛抖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早上好。」
金發女子道。
「……夢,醒了。」
白發女子悵然若失的視線越過她,飛過地麵,凝視著遠方。
金發女子輕歎一聲。
側身,同樣回頭一看。
世界的真實映入眼中。
在這片大地上,哪有什麽戰士和騎士。
有的,隻是一片片的純白墓碑。
這些由厚重石頭製成的墓碑,如同忠誠的守衛一樣,拱衛著中心的丘。
一直,延續到世界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