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晴天霹靂
王小濱作為洛光前教練，這個話題上還是比較權威的：“三年前川池陣容憑借的，正是區內不常有的頂級中鋒配於外線兩個穩定火力點，那時的洛光因為憑借同一套戰術體係贏得了五冠，出現了盲目相信戰術套路，遭遇新軍川池時，進攻端僵硬停滯，防守端處處受限，最終沒能打出應有的風格錯失冠軍。”王小濱客觀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真實！
“客觀來說，現在的川池與洛光已經不是同一層次的球隊了，川池中學的巔峰其實就隻有奪冠那兩年。現在川池在沒有強硬內線球員的前提下，想著複製當年奪冠思路，戰術依靠外線得分。一旦失誤上來了，命中率下降，籃下洛光的勝勢要比川池大太多。所以這場比賽洛光隻要在外線施壓，打陣地，活用籃板通過打轉換得分，贏下川池不成問題。”
主持人就喜歡搭配這樣的專業教練，自己拋出一個問題，被解釋得滴水不漏，比起這場沒太多懸念的比賽，果然還是情懷值得訴說。“那王教練這麽解釋，那我有個問題就不得不再請教一下，你說的頂配中鋒加穩定外線火力是首冠的陣容，但實際上第二年奪冠，與您說的那些條件實際上並不成立，那為什麽川池第二年還能奪冠？”
“川池首冠時洛光是輸得心服口服，從戰術執行道球員發揮，川池球員都要好過洛光。但第二年川池與洛光的決賽不僅打滿三場，而且每一場都是到了最後才確定勝局，從此可以看出川池那時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那時真正和洛光與之對抗的，其實是當時川池隊內的2號魏浪。他在場上時的戰術執行，全隊的攻防節奏都是掌握在他手裏，對於這種球員不說沒辦法對付，但如果僅僅憑過於單一的戰術，是沒辦法限製到他。最終他的個人數據那場總決賽上也是相當突出，在場上23分鍾24分7籃板12助攻3蓋帽6搶斷0失誤，現在的高中後衛上基本沒有人如此全麵，他也是中學聯賽迄今為止唯一能包攬當年得分王、搶斷王、預選賽MVP、挑戰賽MVP、總決賽FMVP的球員。”這大概就是王小濱的私貨，對於魏浪他真是“死忠粉”。
小倩與魏浪的位置離著現場太遠，場上球員一個也不認識看得沒勁，但不如上直播看得清楚還有解說。“聽到沒聽到沒，他在說你耶！”這次冷不丁興奮，劉小倩搖著魏浪的手臂。一聲悶哼她才想起左手在昨日為了搭救她們給刺傷了。“對……對不起！”
魏浪緩了一下：“沒事.……”又過了許久，比賽第二節時間還剩三分鍾，起身招呼了一句：“我要走了，你還要看嗎？”
“為……為什麽？”劉小倩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
“第一節川池就輸了27分，第二節洛光五個主力隊員僅上了兩個，川池依舊打得半死不活，勝負已定不用浪費時間看完。”劉小倩沒留心聽魏浪說了什麽，隻見他扶著手準備離場。“啊，等等我！”
“你的手沒事吧！”劉小倩擔心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的小姑奶奶，我沒有生氣呀？”魏浪皮笑肉不笑，一臉勉強。
“你就是生氣了。”魏浪越是勉強回應，劉小倩越是肯定道。
“啊啊啊！我沒有怪你，真的!我現在回家，你要跟著嗎?”魏浪不耐煩道，這丫頭這麽這麽煩呢。
“可是，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到底加不加入我們籃球部？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一直跟著你，直到你答應為止!”一不做二不休，劉小倩倔強道。
“你有病吧！”魏浪才發現這家夥一旦黏上，甩也甩不掉：“不要再跟著我了!”
“我……我說話.……算.……算話。”劉小倩看著魏浪凶神惡煞的眼神，吞吞吐吐道，心裏七上八下，要是萬一這家夥把自己抓到小巷子裏，抄起磚頭打自己怎麽辦?
看著劉小倩瑟瑟發抖膽怯的樣子，魏浪咬牙切齒都想抽自己了，自己怎麽賴上這種人啊。
“醫院?”劉小倩跟著魏浪來到醫院門前，擔憂道。“你的手真的沒事?”魏浪一眼瞪回去，劉小倩才乖乖閉上嘴，靜靜跟著。
“你好，我之前有預約的，麥醫生在嗎？”護士指了指裏麵的一間辦公室。魏浪走的時候指著劉小倩說著:“乖乖的，別亂跑，否則後果.……”
劉小倩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愁死魏浪了.……
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讓你受傷了嗎，至於生氣到現在嗎？你不讓我跟，我就要跟!劉小倩早走廊上跑了起來，碰巧魏浪跟著醫生走出。
“你再亂跑.……”魏浪咬牙警告道，劉小倩背著魏浪做起鬼臉。“待會讓你找不到我，等空姐姐找你，看你怎麽交代，急死你!”心中暗想，竟開始躲起貓貓來了。
回到辦公室，醫生從檔案袋裏拿出X光片，魏浪坐在一旁。“麥姐姐，怎麽樣?”
“目前前看來恢複情況比較好，現在你也不打羽毛球了，過段時間再來複診一下，應該沒太大問題了。”醫生笑著，看來還是比較樂觀。
“那……還能不能打籃球?”魏浪無心無肺笑著，謹慎問道。醫生也料到他會問到這個問題。
看著醫生不講話，魏浪歎了口氣，眼中是那麽渴望與不甘。“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下籃球的。”
“不是我讓不讓你打的問題，你的左肩和手腕受的傷太嚴重了，換一個人連自理都做不到，大半年時間恢複得馬馬虎虎，你還想折騰?”醫生反駁道。“實話說，現在你的身體打高中聯賽都勉強，要打大學聯賽？你是想毀了自己吧。”
“麥姐姐，你知道對我來說籃球是什麽，過去一年我一直在說服自己，生活有許多東西比籃球重要，可是到現在，我依舊放不下，信仰？本能？興趣？還是別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還不是停下的時候！”魏浪也決心滿滿，他轉戰羽毛球即是有意為之，又是無奈之舉。“而且現在有人需要我……”
“夠了，讓他們知道你的肩部韌帶撕裂和手腕嚴重扭傷過，你以為他們還會用你嗎？沒有什麽球隊會用一個有致命患傷的後衛吧。”醫生拉住魏浪的手勸說時，魏浪痛得滿頭熱汗。“你的左臂又怎麽啦？”
“小浪你又打架了？”醫生埋怨道，“你一身傷還想著打球？在比賽中如果用力過度，你的左手就真的廢了，你的人生才剛開始，你也不想讓阿姨擔心吧，聽我一句勸，放棄吧。”
“不行，我答應別人了。”魏浪慘白的臉上笑得有些勉強。“大不了我每打完一次比賽就回到你這療養，籃球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的。”
“你……唉，真受不了你，為了打球連命都不要了！”醫生對他也是勸不動，頭痛心急也無計可施
直到理療室門簾子後一個活動的人影，醫生連忙警惕喝道。“誰在那！”
“醫生說的都是真的？”原來是劉小倩，她原本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保險的地方，躲在醫生辦公室裏魏浪怎麽也想不到，結果卻是一記晴天霹靂。
她哥哥劉山也是球員，從小聽過見過太多因為籃球毀掉自己身體的人。
魏浪見是她，眼底一沉，冷哼道。“這不關你的.……”若是讓她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可能正如醫生所說，沒有什麽球隊會接納自己的。
“我們不需要你了！”劉小倩冷冷道，“我會告訴他們的。”
魏浪沒想到她的態度會這樣轉變，現在的他更像虛張聲勢。“可能嗎？現在你們白羽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我不會讓你加入的！”這算是欺騙嗎？說什麽舉世無雙，結果卻斷了一隻手，劉小倩忍不住眼中的淚水，拔腿跑出醫院。
“劉小倩。”魏浪怎麽可能猜到她會想什麽，看她那莽撞冒失的樣子總讓人擔心。
“為什麽？”劉小倩內心掙紮不停，籃球部現在急需要人，而魏浪不論是個人能力還是比賽經驗上都是極佳人選，可是身邊的傷病例子多得數不勝數，在球場上她最害怕的就是看到有人倒地時痛苦不堪的樣子，這一倒說不定再也爬不起來！
“你怎麽啦，我可沒惹你哈。”劉小倩坐著花壇邊，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十分傷心。魏浪也不再好意思故作大聲去挑釁她了：“怎麽啦，不就是受了點小傷嗎？至於你又哭又鬧噠。你不會心痛我吧。”
“滾蛋，不要臉，死色狼！”魏浪越是這樣哄，劉小倩哭得更大聲：“我隻是不想任你拖累我們籃球部而已。”
“真的是這樣，真的不是怕我再受傷？”魏浪坐在劉小倩旁邊，現在倒成了魏浪死活賴著劉小倩了。
“當然.……不.……不是啦.……”劉小倩委屈道，哽咽道。“打籃球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會有傷，但是.……有時候一旦受了傷，就說不定再也站不起來了。就……就像那次我.……我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