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車禍
坐在車上，紀塵的心裏麵一片茫然，他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似的，就那麽怔怔的坐在出租車的後座上，腦子裏混亂不堪，胸口更像是墜著什麽東西一樣，壓的他連呼吸都感覺十分困難。
當他聽到江風眠出事的消息之後，整個人的腦子頓時“嗡”的一下陷入了空白，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好像調轉了過來，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到了出租車裏麵。
紀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的醫院，他此時的心情複雜到了極致，他一方麵希望能夠早點過去，確認一下江老師的情況，另一方麵，他更希望時間就此停在這裏，讓一切就這樣過去，他不想，更不敢去麵對那殘酷的事實。
他糾結不已的來到了重症監護室的門口，此時的門口附近隻有一些大夫在不斷地忙碌著，呂清靠在窗邊，神色落寞的看著窗外。當他看到紀塵過來的時候，這才淡淡的開口道：“老江……這次傷得挺嚴重的，不知道還能不能撐過去了。”
“怎，怎麽會這樣，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呢？”紀塵無神的看著病房的方向，不停地重複著一樣的話，整個人無力的坐在了牆角，抱頭痛哭了起來。
呂清看著痛苦不已的紀塵，並沒有安慰他，而是繼續平靜的說道：“他是在下班的路上被一輛超速行駛的車給撞到的，那個司機在撞完人之後就直接逃逸了，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其實根據現場傳來的視頻來看的話，這根本就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呂清眉頭緊鎖，兩眼就那麽平靜的看著窗外，淡淡的開口道：“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不管哪個凶手有沒有把人撞死，隻要能把老江弄得神誌不清，或者昏迷不醒就可以了。反正隻要等到他下次任務一開始，他就會以現在的狀態被傳送到任務之中，到時候，照樣是凶多吉少……”
呂清感受著窗外不斷吹拂的冷風，咬牙說道：“這招夠狠，真不知道到底是誰跟老江有這麽大的仇，非要置他於死地。”
呂清的話還沒說完，紀塵就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雙眼之中早已被怒火所蒙蔽，看到他這個樣子，呂清一把扭住了紀塵的胳膊，將他按在了醫院旁邊的長椅上，口中無奈的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會忍不住衝動，所以，隻要有我在，你就別想做什麽出格事情！”
說著，他抓著紀塵的胳膊把他架到了椅子上，冷靜地說道：“老江之前不止一次的和我說過，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早在很久以前就叮囑過我，要我一定要看著你，防止你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出來。”
“我也知道，我的話你根本就不會聽進去的，所以啊，這些話老江早就錄好了視頻……”呂清說著，便從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那個視頻遞到了紀塵的眼前。
“阿塵，估計等你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應該是阿清把你打的夠嗆了吧，不過你也別怪他，他也是為你好。我知道你容易衝動，也知道自己沒辦法時時刻刻看著你，所以啊，我就拜托阿清，在有空的時候幫我照顧一下你，他這個人平時也很孩子氣，說不定你們還能打成一片呢，你一定要聽他的話啊，不然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
看著手機中笑的很溫柔的江老師，紀塵的眼眶再一次不爭氣的濕潤了起來，他輕輕地撥開了呂清的手，眼含熱淚的說道：“清哥，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真的……對不起。”
“沒事，我理解你的心情。”呂清拍了拍紀塵的後背，歎了一口氣道：“聽我的，別衝動，這個事情我會處理的，咱們先在這裏陪著老江吧，說不定什麽時候他就醒了呢？”
“嗯，好……”紀塵擦了擦眼淚點頭道：“我們在這裏陪著老師，等著他醒過來。”
就這樣，兩個人就這麽靜靜的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沉默的看著病房內的情況。
雖然呂清表麵上看著還算冷靜，但其實他的內心也早就已經翻江倒海了起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亂，更不能慌，現在自己是唯一還能撐得住場麵的人了，要是連自己也慌了的話，那就真的全完了。
所以，他也隻能強裝鎮定的安慰著紀塵，可每每說到江風眠的時候，他的心裏總是會不經意的刺痛一下，那種痛苦可遠比肉體上的傷害要來的強烈，這種感覺無時無刻的不在折磨著他的神經，讓他不得安寧。
可即便如此，呂清依然有條不紊的處理著一切事務。他知道，紀塵雖然平時看著冷靜，可一旦受到了嚴重的刺激的話，他可是說不準會幹出什麽事情來，從心裏麵來說，他更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小孩，估計他的內心一直還停留在當年那場大火的時候吧。
很快，大廳之中再次陷入了某種詭異的寧靜之中，耳邊除了時鍾“滴滴答答”的秒針的聲音之外，就隻剩下急救室內的忙碌的聲音了。
“清哥，你說……江老師還能醒過來嗎？”不知怎麽的，紀塵突然沒來由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他兩眼無神的看著搶救室，喃喃地道：“萬一……真的出現了意外的話，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清哥，我真的不知道了……”
紀塵說著，再一次抱著腦袋痛苦的抽泣了起來，呂清看到他這個模樣，也知道此時的他是多麽的痛苦，於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堅定地說道：“放心吧，老江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
呂清在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語氣十分的堅決，就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一樣，而後他又輕聲地說道：“你也不希望老江在醒過來之後看到咱們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吧，振作起來，咱們一起等著老江醒過來，等他醒過來之後，一起回家……”
紀塵聽到這話，無神的雙眼之中也漸漸有了那麽一絲神色，他喃喃的重複著呂清的話：“嗯，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