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134章


  這跟他們來時的預想不一樣啊。


  自從他恢復記憶,就把家裡的情況跟岳楠楠說了一遍,當時岳楠楠就當機立斷決定跟他一起回來。按照他們的設想已經過了十八年,他爹娘肯定特別想這個兒子,到時候他在跟爹娘說說這幾年的辛苦,家裡的產業還不是都給他?


  也正是抱著這個目的,柳有金才願意回來的。不然的話,他還不如跟著岳楠楠在外面呆著呢。


  失去記憶的這十八年,早前柳有金是跟著岳楠楠的爺爺打下手的,她爺爺是個醫生,後來就是跟著岳楠楠一起,在村子里給人家看看病什麼的,農忙的時候下下地。因為岳楠楠認識草藥,他們有時候去山裡采了貴重的草藥也能賣上一筆錢,所以小日子過得挺滋潤。


  當時岳楠楠說要回來,柳有金是猶豫的,他還記得老家的樣子,可是他老家窮啊,他就怕這些年過去了他家也過上了窮日子。柳有金是自私的,他想要回家享福,卻不願意再去接濟窮兄弟。所以很是猶豫。還是岳楠楠說的,他們可以先去打聽打聽,如果柳家窮就在回來,如果柳家不是她們想的那樣,就認親。


  這種極其自私的行為在柳有金看來居然是最滿意的。打聽的結果很好,柳家現在別說是柳家溝就是整個鴻溝公社都是出了名的富裕戶。聽著那些人對柳家的讚美,柳有金整個人都激動了。當下也不再耽擱,帶著岳楠楠就找上了門。


  剛開始柳老頭對他確實很好,兩個弟弟也很不錯。後來是什麼時候變得呢?


  柳有金皺眉思考,哦,是在他第一次跟柳老頭要錢的時候。


  當時他爹怎麼說來著:這麼大個人了,十八年沒孝敬過自己父母還想著跟父母要錢,沒門。


  再然後他混的最好的三弟回來了,原以為這個弟弟對他最尊敬才對,畢竟是部隊出來的嘛,最講究禮義廉恥。誰知道結果不是這麼回事,這個弟弟處處跟他唱反調,現在還護著那個打他兒子的人。


  柳有金不死心的再次問道:「你到底讓不讓開?」


  柳有才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大哥,別怪做兄弟的說你,你看看小木頭都讓你嬌慣成什麼樣子了?再說了,二嫂這個人我知道,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打孩子。」柳有才原本對這個侄子就沒有什麼感情,來的這兩天這個孩子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什麼不敲門就往屋裡闖那都是小兒科,最過分的是居然還亂翻他的行李。


  同樣小名都要木頭,看看四弟家的孩子,再看看他?就是二嫂這個混不吝教出來的小三都比他懂事。


  被抓的頭一次,他就跟大哥說過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岳楠楠是岳楠楠,孩子是大哥的,那就應該管教,誰知道大哥居然不以為意。


  現在兒子被二嫂揍了吧,柳有才不用想都知道這事錯絕不在他二嫂。


  柳有金聽了柳有才的話,臉色都快黑成鍋底了。他陰沉著臉對懷裡的兒子說道:「寶兒別怕,告訴爹,你二嬸為啥打你?放心爹一定給你做主。」平時柳有金從不喊兒子小木頭或者木森,都是寶兒啊,寶貝的叫著。


  岳木森看看他爹,再看看站在前面那個據說是他三叔的男人,他吸吸鼻子,指著柳有才身後的周蘭花,說道:「她不讓我吃雞蛋,我就衝過去打她,結果她就打了我。爹你去打她啊,去啊,去啊。」


  柳有金聽了,說道:「你都聽見了,二弟妹也真是的,一個雞蛋也跟孩子計較,吃你的了?」


  大哥,吃雞蛋是重點嗎?重點難道不應該是他先動手打人嗎?他就說二嫂不可能無緣無故動手吧,你一個小輩沖著長輩動手,人家還有不打你的。


  周蘭花看見有柳有才給她撐腰,也不害怕了,她站出來說道:「他是沒吃我的,可吃的是咱爹娘的,我身為長輩又被咱媽臨走前任命照顧爹的吃喝,怎麼就不能管了?再說了,柳家的規矩,拿東西之前不知道跟爹說一聲嗎?這是娘不在,要是咱娘在,信不信大掃帚抽你們。你當還是在你家呢,想吃啥那啥。」


  柳老太有多寶貝她那兩隻雞,她是知道的,沒分家前誰敢偷老太太的雞蛋?


  「這就是我家,我爹說了,等老頭子蹬了腿,東西就都是我的了?」


  岳木森一句話,屋裡人都愣住了。就在這個時候,從外面傳來一個聲音。


  「是嗎?那用不用我老頭子現在就蹬腿給你們一家四口騰地方?」隨著話落,柳老頭的身影也進了屋。


  這話,屋裡大人誰也不敢接話。岳木森卻是不懂這些,他只是單純的認為這是服軟了,當下叫道:「好啊好啊。」


  「岳木森。」柳有金嚇得大叫。


  柳老頭冷很一聲扔了手裡不離身的煙斗,他出去找了一根棍子過來,照著柳有金的身上就打去。一邊打他一邊罵道:「我打死你個癟犢子玩意兒,你一走就是十八年,老子都以為你死了,辛辛苦苦幫著你把孩子拉拔大。你倒好,又悶不吭聲的回來了。啊?你回來就回來唄,兒子還活著,老子也高興。我沒想到啊,原來你是抱著這個目的回來的。我讓你蹬腿,我讓你惦記我的棺材本,我讓你吃我喝我的。我打死你個不孝順的玩意兒。」


  儘管生氣,柳老頭也只是對著柳有金招呼,至於岳楠楠他是一下都沒動,就連那個十幾歲的孫子都不小心挨了他好幾下。這就是柳老頭,他知道岳楠楠留著還有用,所以從不動她。


  柳有金抱頭鼠竄,他哭喊著說道:「爹啊,我沒那想法啊,真的,這小子不知道打哪裡聽來的,我真沒有那意思。您聽我解釋啊?」


  柳有金再跑也跑不過柳老頭的棍子,不一會兒就被揍得皮青臉腫,滿身傷。


  這種事情,村裡人即使看見也不會去管的,聽柳老頭的話,就知道柳有金幹了啥。要是他家出了這麼個不孝的玩意兒也是一樣打啊。他們這個時候要是去勸了,就怕啥時候,人家也管到他家頭上。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大家都是遠遠看著順便鄙視一下柳有金,沒有一人上前。


  感覺柳老頭髮泄的差不多了,柳有才和衛樂正這才上前把老人家勸住。


  柳老頭扔了棍子,回頭讓周蘭花給他們家收拾東西,讓他們滾蛋。


  柳老頭就在那裡看著,周蘭花很老實的去收拾東西,任由岳楠楠怎麼勸阻都沒用。


  平時只見老太太發過火打過人,誰能想到老爺子下手更狠呢,那一聲接一聲的砰砰砰,可真是棍棍到肉啊,嚇得她都直哆嗦。也不知道老爺子會不會在心裡記恨她,她還是老實點吧。


  柳有金被老爺子趕了出來,他這會兒身上正疼著,嘴上也流了血。他哆嗦著嘴唇說道:「先去村支書那裡開證明,我們前去鎮上過幾天再說。」他身上的傷也需要去醫院看一看,也不知道老頭子咋能下得去手,真疼死他了。


  開了證明,人家直接建議柳有金先住院觀察,岳楠楠就是趁著他睡著的功夫偷偷溜出來。


  這次來柳家溝,明面上只有柳有才和衛樂正兩個人,實際上還有別的同事在暗處呢。他們都在鎮上等了兩三天也沒見嫌疑人出來,更沒見她見什麼人,正焦躁呢,誰知道人就來了。


  看到岳楠楠從醫院出來,外面的人當即分成兩派,一派去了醫院問情況,一對跟著她。


  只見岳楠楠看似跟平常的人一樣,在街上走著,然後她來到郵局。「同志,我打個電話。」這年頭,有電話的地方不多,醫院、郵局還有政府大院這些。醫院人多,政府大院她進不去,想來想去只有郵局方便。


  郵局工作人員點點頭也不說話,就把電話推給了她。岳楠楠道謝之後,就播起號碼。


  「喂,表哥,是我楠楠。我知道,這不是沒辦法嗎?有金他跟柳家鬧翻了,現在住院呢,我身上的錢也不知道夠不夠,你看你啥時候有空,能不能給送點來?哎哎哎,行,那我等著你。」


  岳楠楠掛上電話,笑眯眯的說道:「同志你看多少錢?」


  「五毛。」


  岳楠楠付了錢出來,其中一個人繼續跟上,另一個人就進去了,他拿出證件,問道:「剛才那個女的,往哪裡打的電話,號碼多少?」


  工作人員一看人家是部隊的,當即不敢隱瞞,報了電話出來,隨後想了想他又說道:「這個號碼應該是市裡唯一一家星級賓館的。」工作人員解釋道,他們干這行的,有個要求就是吧必須把一些重要的電話號碼記住,以免有人詢問。


  作為市裡的唯一一家安裝電話的賓館,他自然記得牢。


  那人道謝,並警告不許告訴別人後,轉身離開了。


  工作人員也不傻,像他這種的也屬於國家機構,自然知道一些保密條例。


  知道了岳楠楠聯繫的人就在市區,幾人會面確定岳楠楠回了醫院,其他人繼續監視,又派了其中一人去找了衛樂正和柳有才。


  最後經過商量,決定等他們會面的時候看看情況,如果情況允許就全部抓捕,不允許在另外行辦法。他們來的目的不是為了抓幾個人,而是搞清楚他們的目標。經過這三天的相處試探,衛樂正兩人越發確定,岳楠楠這樣的,只是個邊緣小嘍羅,抓了她只怕也挖不出太大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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