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前往墨湖
通過電視才知道,明子浩「生病」了。
他住在布魯斯喬身為股東的醫院。
這明顯是被布魯斯喬給囚禁了起來。
安樂皺眉,為了掩人耳目,布魯斯喬還特意給新聞,由明子浩親口表示接下來的明氏事務由她來管。
布魯斯喬想讓她乖乖出現。
「既然播放了新聞,明子浩現在應該不會有危險。」LIGHT先生低頭,輕聲說道。
彼時,他們在一家小麵館里吃面,關於手臂上的毒素打聽到了一個可能知道消息的巫師,準備吃晚飯就去找。
安樂握緊筷子:「你沒有看到烈冬也在他手上嗎?」
視頻切的很快,但安樂還是看到了布魯斯喬同明子浩一同進醫院時手裡捏著的烈冬。
布魯斯喬不會對明子浩動手,她擔心的是烈冬。
小小一個毛毛蟲,布魯斯喬殺了他,像空氣一樣,沒人能看得見。
「是你勸我不要輕舉妄動的。」LIGHT先生拿安樂說過的話勸誡回她。
安樂不說話,只是匆匆地扒著麵條往嘴裡塞。
又是一場和時間的博弈;
又是生死時刻;
而作為明子浩訂婚的新娘,丈夫病了,她必須是要出現的。
從麵館出來后,安樂和LIGHT先生坐上車,前往墨湖。
墨湖不是湖,而是一個村的名字。
十年前,模糊遭遇大火,原本好好的農村新房被燒成廢墟。很多人在這場火災里喪生。
年輕人離開了這片傷心地,外出打工,只留下老人看家。
老人死了,年輕人就更不回來了。
這片地域又沒納進政府的規劃中去,便徹底荒廢下來。
而他們要找的巫師,就寄住在墨湖中。
從車上下來,安樂看到墨湖隱匿在夜色里,沒有一絲生氣,空氣里隱約透著孩子的哭聲,越發像鬼魅的居所。
LIGHT先生摹地站住。
安樂扭頭看他:「怎麼了?」
只見LIGHT先生手臂上縫製的傷口裡藍光流動的飛快,他開始難受起來。間接性的毒性隨著發作的時間越發頻繁,就代表著留給他們的時間越少。
LIGHT先生示意安樂:「我們快走,快走。」
兩個人一直往前,進入廢墟中。一棟棟敲過去,都沒有人應答。繼續往前,安樂在一間門口掛著紅色辣椒的木屋前停下:「請問有人嗎?有沒有人?」
無人應答。
LIGHT先生環顧四周,輕嘆了口氣:「可能我們被騙了。在網上論壇回帖的人不過是亂說,逗我們的。」
安樂皺眉點頭:「很有可能。那,我們走吧……」
安樂扶著LIGHT先生往回慢慢地走,沒有回頭。LIGHT先生偷偷把火電石拿出來充當鏡子,兩人看到剛才無人應答的門緩緩打開,隱出半張臉來。
安樂對視LIGHT先生,高聲道:「既然巫師在家,為什麼不願出來相見?」
他們轉身,門啪地關上了。
安樂折返,把門拍的衝天響:「你就是給我們留言的無神,對不對?你都給我們留言了,不就是想讓我們找過來的嗎?!」
面對毫無線索的神秘毒素,作為一個現代人,安樂能想到的只有萬能的網路。於是她把LIGHT先生受傷的手臂拍下來,上傳到網上,發帖子。
沒想到很快就有人回復,告訴這個地址,並讓他們找一個叫無神的人。
這條回復在他們看到之後很快就刪除了。
這讓他們篤定這條回復有深究的希望,所以才找來了這裡。
終於,門吱呀地重新開啟。
安樂不由地往後踉蹌——
不是只露出半張臉,而是只有半張臉。
面前這個個頭不高的男人,左半邊臉用黑色布緊緊裹纏,右半邊臉因為右眼眼珠突起,下垂的眼角有一道深深的疤,看上去十分嚇人。
「你,就是無神?」安樂嚇絲絲地問。
男人越過安樂,看到站在身後的LIGHT先生,他終於開口:「我要看你的手臂。」
男人的聲音就像是枯木枝扔進火堆里發出來的,讓人毛骨悚然。
LIGHT先生捲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右臂。
男人終於側身,請他們進來。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無神。」
安樂推開門,扶LIGHT先生進屋。
她才發現,無神不僅沒有半邊臉,還……沒有雙腿。他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從大腿處往下,空蕩晃蕩著褲腿,胳膊下拄著拐杖,動作倒是很靈活。
無神似乎突然注意到身後的目光,緩緩扭頭:「別看了,我的腿在那兒。」
說著,他指向左手邊。
安樂下意識地轉頭,差點叫出聲來——
一個很長的透明玻璃箱里放著一雙腿!
這雙腿泡在福爾馬林里變成了標本!
旁邊有一隻白老鼠不停地在踩動轉輪發出的光,若明若暗的黃光照的這雙腿,越發觸目驚心。
望著雙腿的斬斷處,切口整齊。
難道說……他,他居然砍下自己的雙腿?
安樂震驚地望向他,這個無神……是巫師,還是瘋子?
無神嘿嘿低笑,走到一旁坐到桌上。
飄蕩的空褲腿隨著節奏來回搖曳,他死死地盯著LIGHT先生:「半年前的7月12日晚上九點十五分,是你來到地球的時間。對不對?」
LIGHT先生看向安樂,安樂怔怔上前:「……你怎麼知道的?」
那一天,那個時間,在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比她還要清楚的人啊!
「我如果這個都不知道,你們又何必找上我。」無神眯眸,眼珠縮進去大半,他喃喃自語道:「原來新星降臨,真有客人……」
「那這麼說,你知道這個毒素的來歷和可解的辦法?」安樂又驚又喜,為了知道真相,她暫且把那些對於他的芥蒂和害怕統統壓下去。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無神目光詭譎地看向安樂,「要知道我找你們來,不過是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安樂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生氣極了,「你!」
LIGHT先生上前拍安樂的肩,示意她不要著急。他看向無神:「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無神笑了,笑出最難聽的聲音:「你一旦對凡人動手,你就有魂飛魄散的危險。你自己不知道嗎?」
「你不是凡人,你是巫師。」說著,LIGHT先生拿出火電石,開始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