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也不是他主動的
所有人都停下來,目不轉睛地望過去,一個曼妙的身影從黑暗處慢慢地走到台前,她手握話筒,及腰的紫色假髮給其添了一絲嫵媚和性感,眉眼間的熠熠生輝如黑夜裡不可淹沒的星光。
安樂一開口,就把LIGHT先生給驚到了,原來她唱歌這麼好聽。
故事的小黃花
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童年的盪鞦韆
隨記憶一直晃到現在
……
想他最初聽到這首歌時,受了很嚴重的傷,漫天蒼穹下,遍地荒蕪,他的生命力幾乎要掏空殆盡,如果失去意志,就會被那些人帶回去關進永夜天牢中。千鈞一髮,他的腳下踩到了一個很小的方正的盒子,不知為何就會有歌聲傳出,悠揚的曲調,有讓人靜下來的魔力,他就是靠著這首歌強撐意志,勇敢地穿過荒蕪之地,跌進了空間隧道。
就在LIGHT先生陷入這治癒的天籟之音里時,唱的好好的安樂突然跑下舞台,著急地撥開人群。LIGHT先生下意識地追出去,在街上拉住左顧右盼的她,「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到了那個帥哥。」安樂擺擺手,「就是我說今天救我的大恩人,我剛才好像看到他了。」
「……」不知為何,LIGHT先生的口氣突然彆扭起來,「你找他做什麼。」
「我……」安樂眨巴眼睛,「我道謝啊。」
「你不是已經謝過了嗎?」人類都喜歡把做過的事情重複的嗎?
「恩……那個,口頭上的謝多輕描淡寫啊,好歹要請他吃頓飯什麼的呀。」安樂沒多想,她剛剛真的分明看到了他站在人群里,身旁好像……還站著一個姑娘。如果不是他,她今天指不定會挂彩呢。
LIGHT先生定定地看著眉飛色舞的某人,把手機塞回給她:「充好了。」
咦,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安樂瞪他的背影,嘟嘴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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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大主編雖然穿著怪誕,性格奇葩,但到底是個守信之人,章漫漫的照片說不上勁爆也算頗有意思。報紙出來后,大家除了被她嚇到的表情逗一樂,一些好事又敏銳的網上賣家紛紛推出章漫漫同款手機,重新定義手機「爆款」這個名詞,一時間輿論正盛,賺足人氣。
安樂從人事部手裡拿到工作牌時,激動的不能自己:「安來,你知道那種夢想成真的感覺嗎?現在我恨不得跪下來親吻這明氏大樓的每一塊地磚!」
LIGHT先生不太能明白這種感覺,他只知道自己的手被她握出了血印出來,皺眉點頭:「哦,可是地磚很臟。」
「這是一種比喻好嗎。」安樂沒好氣地翻白眼。
兩人回辦公室去的路上,安樂看到了之前幫助自己拿到保潔員身份的同事,他極好的眼力,瞥到迎面而來的她立刻掉頭,安樂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去,「你好,我是安樂,從今天開始就是於大主編的新晉助理,還請多多指教。」
一聽這話,他立刻就懵圈了,原來組裡傳的沸沸揚揚的新同事就是她啊!這不是冤家路窄嗎?本來不大的眼睛瞬間放大了好幾寸,「你,你,我……」
「他是嚴豐,葛美說他是文筆一流的前輩。」LIGHT先生不明就裡,向安樂介紹這位辦公室長草總在外邊跑的大記者嚴豐,他可是公司里有名的黃金單身男,半隻腳都在娛樂圈,靠著挖新聞賺了一套大房子,卻遲遲不談戀愛。
安樂捂嘴笑,這嚴豐還真是有一套,大隱隱於市算是被他學到精髓了。「這樣啊,那我一定會好好向嚴豐前輩學習呢,我和我弟弟就煩勞你多多照顧了。」
言談間,嚴豐已經恢復淡定,仔細想想他也沒什麼好怕的,她是八卦壹加壹派來的間諜,他的地下戀情正好被她撞到了,兩人都有各自的把柄,彼此彼此而已。「大家互相學習,我還要跑印刷廠,就不和你們多說了。」
LIGHT先生看笑得可歡的安樂:「你笑什麼。」
「沒什麼,他長的比較搞笑。」安樂擺擺手,沒有多做解釋,拉著他進電梯。
這頓揚眉吐氣的就職飯安樂等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就在他們討論吃中餐還是西餐如火如荼之時,突然電梯停住了,燈全暗下來。
安樂嚇地輕聲尖叫了一下,LIGHT先生適時抱住她,將她護在懷裡。
四周安靜的可怕,什麼都看不到。安樂感覺到LIGHT先生全身在用力,意識到什麼趕緊問道:「你在幹嗎?」
「我想讓它恢複電源。」
安樂點點頭,攥緊他的衣角,這才發現自己靠的他那麼近,溫熱的體溫像是黑暗裡能握在手心的依靠,慌亂的心不再惴惴,一晃間的錯覺,她忘記了這個男人是來自異星球的。
電梯好像真的動了,又亮了,安樂看到短暫的光亮后,忽然感覺到腳下一空,猛烈地下沉。她死拽住LIGHT先生的脖頸,大叫道:「你別用你那二調子的超能力了,別用了——」
驚魂一刻后,電梯又再一次陷入停滯不動中。
安樂喘著粗氣,聽到LIGHT先生愧疚的道歉,「對不起。」
她心不由一緊,剛才的無心之言好像戳中了他的傷心處了。作為一個超能力受傷的外星人,就好比是沒了爪牙的獅子,該有多難過。
安樂最見不得別人因為自己難過了,她著急解釋:「不是,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哎呀,你幹嗎要和我說對不起啊。」
「唔……」
黑暗中,她打中了LIGHT先生的鼻子。
「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安樂瞎子摸象地捧過他的臉龐,完全忽略了所謂的「看」在現實情況下根本做不到的窘況,結果……
再次造成碰撞事故,這次是嘴巴。
時空一下子就靜得不像話,這大抵是世紀屌炸天的盲吻了。
近在咫尺看不到彼此分毫,眼睛功能全面封閉后其他感官的敏銳度直線飆升,安樂只覺自己的心跳像失控的乒乓球,柔軟的兩瓣唇上溫熱的溫度緊實地無縫貼合,上邊好像還殘留著淡淡的咖啡味。
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夢,那就是她的初吻意外地給了LIGHT先生!
若屆時有人拿紅外線照射,就可以看到佔據主動攻勢的安樂霸道地捧著安來的臉,瞪大眼睛,而安來也是一臉凍住的獃滯,他雙手舉起,彷彿投降姿態。兩個人都對這個吻深感意外,畫面妙不可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燈重新亮起,數字牌上正常顯示,電梯輕微地晃蕩,安樂像觸電一樣地推開LIGHT先生,用手背捂住嘴巴,滿臉通紅。
電梯門打開,一票人站著,一雙雙眼睛像記錄儀一樣看著被困在電梯里多時的兩個人。安樂推開他們跑了出去,LIGHT先生也緊跟其後地離開電梯。
安樂捂著嘴巴像做錯了事的小孩走路飛快,沿著街道不時地往後看,LIGHT先生想靠近又覺不妥的表情實在可愛。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安樂走不動了,繞進就近的餐廳坐了下來。
LIGHT先生也推門而入,他立在門口望著安樂。
如果沒有剛才電梯的驚魂事件,估計此時他們應該和樂融融地在吃著午飯呢。說到底,也不是LIGHT先生主動親上來的,安樂發現自己也不能怪哉他頭上,躊躇半晌,悶聲開口招呼他過來:「還站在那兒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