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生氣
115、生氣
「星兒，別叫了。」沈老三滿臉的黯然，開口阻攔道，「你姐在生爹的氣。」
看著沈月兒越走越遠的背影，沈老三心口感到一陣難受。
「爹，我扶你進去。」沈星兒沉默了半響，對沈老三道。
沈老三點了點頭，在沈星兒的攙扶下艱難地往屋內走去。
把沈老三扶上炕，看到他臉上都是灰土，沈星兒打了盆水，幫沈老三擦拭。
「星兒……」沈老三挪動了嘴唇，想要說什麼，最後變成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爹，有些話，星兒想要跟你說。」沈星兒看著沈老三小臉緊繃，認真道。
「星兒，爹知道你要說什麼。爹錯了……」沈老三老淚縱橫，愧疚不已。
「不，爹，你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做錯在哪裡？姐為什麼會生氣不理你。」沈星兒看著沈老三搖頭，臉上露出了不屬於她年齡的成熟，「姐以前是什麼樣子，爹心裡很清楚。姐現在變得強悍，勇敢，堅強，是為了什麼？爹心裡也清楚。我們家能有今天的日子，都是靠姐每次進山冒著性命的危險拼來的。
可是，爹你做了什麼？當家裡窮的沒有一粒糧食，當陽兒餓昏過去時的絕望，爹難道忘了嗎？姐為了給陽兒一口吃的，拿了奶一個窩窩頭，奶就追著姐滿村跑，後來把姐逼到村口的梨樹上掉了下來昏過去，奶還不放過姐……」
沈星兒說到這裡，已經忍不住地淚流滿面。
沈老三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嗚嗚地哭了出來。
「從姐醒來之後，姐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她逼自己變強，維護我們，給我們找吃的，讓我們過上了好日子，還幫爹治病……所有的種種，爹難道都忘了嗎？爹，奶是你的娘，我不怪你。但是，奶有把你當成她的兒子嗎？
爹難道只想做奶的兒子，而忘了我們是爹的兒女嗎？如果沒有爹維護我們，心在奶那邊的話，那星兒情願跟姐過，也不願跟糊塗的爹過。」
「星兒……是爹糊塗。」沈老三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爹早後悔了，你就原諒爹一次好不好？爹只是心裡不忍，看到你奶白髮蒼蒼，一把年紀了還在受苦，爹才心軟的……」
「爹，你哪隻眼睛看到奶受苦了？」沈星兒生氣地開口質問道，「奶住在嶄新的四合院里，天天吃的飽穿的暖，身邊有大伯二伯孝順，星兒真的看不出奶哪裡受苦了。」
「對不起，爹錯了……是爹錯了……」沈老三懊悔的一直抓著自己的頭髮。
沈星兒看到沈老三痛苦不已，心裡不由地嘆了口氣：「如果奶是個好的，爹想要孝順，星兒不會阻攔。但奶怎樣對我們家的，爹都忘了嗎？爹，如果你不想我們姐妹幾個跟你離心的話，你就要想清楚，往後見到奶，不管奶說啥，還會不會心軟？」
「不會了，爹肯定不會了。」沈老三連忙道。
「星兒相信爹。」沈星兒深深地吸了口氣，嘆氣道。
「那你姐……」沈老三滿臉期盼地看著沈星兒。
「爹這次實在傷了姐的心，姐現在正在生氣，等姐氣消了，星兒再幫爹說幾句好話。」沈星兒道。
「好！好！」沈老三臉上露出了苦笑，為自己一時的心軟，被大閨女怨恨，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就連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更不用說月兒了。
沈月兒一路往山上走去，當她出現在秦君瀾面前時，讓他驚訝不已。
沈月兒可是好久沒有來找過他了，都是他去找她的多。
「月兒，是有什麼事嗎？你臉色不是很好。」秦君瀾走到沈月兒面前，滿臉關心道。
「我沒事，只是被我奶氣到了。」沈月兒嘆氣道。
「她又做了什麼？」秦君瀾皺眉開口問道。
「我大伯的女兒翠蘭定親了，想要我爹添妝。也不知道我爹腦袋是不是壞掉了，竟然招呼我奶進屋坐。看到我爹那一屋的好東西，我奶肯定想順手牽羊，我自然不會讓她拿走一跟針線。」
沈月兒氣呼呼道。
「既然你奶沒有討到便宜，你為啥還氣呼呼的？」秦君瀾有些不解道。
「我是在氣我爹。」沈月兒在秦君瀾面前沒有任何的隱瞞，生氣道，「我奶怎麼磋磨我們姐弟三個的，我爹殘了后，老宅那邊的人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搬空了，可他竟然還招呼我奶吃點心，把白子墨送給我家的布料擺在了我奶的面前，我真的要被他氣死了。你說怎麼有這樣包子的人？難道嫌以前欺負的不夠，還想再被虐幾次？」
「月兒，你可是冤枉你爹了。」秦君瀾伸手輕柔地撫平沈月兒緊皺的眉頭，開口勸慰道，「沈王氏畢竟是你爹的娘，天下無不是的爹娘。即使沈王氏對你爹再壞，但她是你爹的娘，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我猜，這次沈王氏上門，肯定態度良好，才會打動你爹的，對不對？你爹自小就被你奶磋磨，你奶難得對他和顏悅色，你爹自然是歡喜不已。說白了，不管你爹多大了，只要你奶還活著，他嘴上說的強硬，但心裡還是挂念你奶的。
如果你爹成為了你心中鐵石心腸的人，那麼月兒你也不會那樣敬重你爹了。月兒，感情上的事，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更何況，你爹自小就渴望親情，你爹其實就是個可憐的人。」
沈月兒氣憤不平的臉上慢慢地平靜下來，看著秦君瀾關切的臉，不由地嘆了口氣。
「但他還是讓我失望了。」沈月兒咕噥道，「以前他護著我們姐弟三個，毫無保留地對我們好，即使他殘了，但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還是很高大的。可今日，我真的很傷心……」
「月兒，你不能對你爹要求太嚴，畢竟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護著你們，是他作為父親的責任。對沈王氏好，也是身為兒子的本分。即使他們斷絕了關係，但沈老三是沈王氏的兒子，是改變不了的。血脈親情，是永遠都割捨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