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我丟了它
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回到家裏,洛晨才想起來,她還沒有把芒果從淩然那裏接過來,家裏空蕩蕩的,一絲人氣都沒有,洛晨將鑰匙放在了桌子上,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難想象,這裏居然會有一個小生命的存在,她愛憐的輕輕說了一聲:“寶寶,你會怪我嗎?”
會不會怪我,這麽不負責任就決定將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洛晨有些發呆,她總是想要小心翼翼的不傷害每一個人,到了最後,卻誰都傷害了,她傷害了哥哥,秦柯,還有一直都在照顧她的陳一舟和淩然……
“篤篤。”
“洛晨,洛晨你在嗎?”
門外,是安寧夏的聲音。
洛晨回過神,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應了一聲:“我在的。”
打開門,安寧夏穿著一身鮮紅色的衣服,笑著說:“你住在這裏啊,我都不知道,還是淩然告訴我的。”
“夏夏,你有什麽事嗎?”
她總覺得,安寧夏穿著的那一身鮮紅,莫名的刺目。
安寧夏笑著從包裏拿出了一份請帖,“這是我跟蕭牧的結婚喜帖,洛晨,你一定要去哦,你知道,我最想要你的祝福。”
上一次,她不是已經給過自己一份了嗎?
看洛晨眼睛裏寫滿了疑惑,安寧夏趕緊笑著說:“上一次,是我自作主張都沒問問蕭牧的意見,這一次,是他主動設計的呢。”
她難掩幸福,笑著將那份喜帖放到了洛晨的手中:“蕭牧說先訂個婚,之後再舉行婚禮,三天之後就是我們的訂婚宴,地址時間都寫在請帖上了,洛晨,你會去的吧?”
看著洛晨,她的眼睛裏含了一抹不確定的神色。
洛晨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她努力的扯出了一抹蒼白的微笑:“夏夏,你放心,我會衷心的祝福你們的,我會去。”
“那就好,其實我也覺得有點匆忙了,嗬嗬。”
聽洛晨這麽說,安寧夏終於放下了心,她輕輕的抱了抱洛晨,“我還有點事,那我就先走了啊。”
“嗯。”
門很快就關上了,安寧夏長長的鬆了口氣,她巴不得現在就跟蕭牧把婚事辦了,婚紗照拍不拍都沒有關係,結婚證沒領也沒有關係,她要先告訴世人,蕭牧是她的,誰都不能從她身邊把他奪走!
門的另一邊,洛晨握著那張喜帖,卻覺得周身冰冷,她緊緊的抱住了自己,又縮在了那個小小的角落裏麵。
沒有安全感的人,好像總是特別容易用這個姿勢保護自己,洛晨咬緊了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夏夏她很好,至少可以比自己更好的照顧蕭牧啊.……
三天的時間,好像過的飛快,不知不覺的,明天就是他的婚禮了,洛晨站在衣櫃前,挑選著明天去參加他們訂婚宴的衣服,天氣預報說,明天會有小雨,那麽,穿這件白色的毛衫會不會很好?
可是,是他的訂婚宴,自己穿的這麽素淨會不會不太禮貌?洛晨看著衣櫃裏的那些衣服,怔怔出神,她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苦惱。
“篤篤。”
有人敲門。
“誰呀?”
洛晨問了一聲,卻沒有人回應,敲門聲也沒有停。
洛晨有些疑惑,將那件衣服掛回去之後,打開了門。
外麵,蕭牧站在門口,他眼窩深深的看著她,並不說話。
才幾天沒見,他好像瘦了,眼睛裏的陰鬱好像也越來越濃,洛晨軟軟的問了一聲:“有,有什麽事嗎?”
“我丟了個東西,你有看到嗎?”
“什麽東西?”
“一個小指環,上麵有字母的小指環。”
他的話音剛落,洛晨心中就咯噔了一下,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將眼神放到了一邊,“沒有,我沒有看到。”
“它對我很重要。”
蕭牧對她的話,不置可否,隻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真的沒有看到。”
洛晨抬起頭,認認真真的對上了他的視線,如今,他和夏夏都要訂婚了,還要屬於舊時光的東西幹什麽呢?
蕭牧苦笑了一聲:“那我在好好找找吧。”
說完,他轉過了身。
洗澡的時候,他才發現一直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指環不見了,他不記得這隻小指環到底是怎麽來的,卻一直都知道,這個東西對自己很重要,當初,蕭舒想要將這個小玩意兒扔掉的時候,他心中竟然莫名的痛了,後來,生怕丟了它,才一直都戴在脖子上珍藏著,可是今天,它卻突然不見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甚至,她隻要一伸手就能摸得到他,可是,她心裏卻無比清楚的明白,就算靠的再近,他們,是要永遠的分開了……
晶瑩的水珠湧入了她明亮的大眼睛,在她眼底聚集,洛晨沒有動,她想要最後再看清楚他的樣子,記住他的輪廓,可是,眼睛裏越來越多的淚水卻讓她的視線變得模糊,模糊的,都沒能看清楚他的肩膀也在輕微的抖動.……
天,很快就亮了,洛晨一夜未眠,芒果在她身邊蹭來蹭去,似乎是在安慰她的悲傷。
洛晨隨便套了一件衣服,卻再也沒有勇氣去參加他的訂婚宴。
想了想,洛晨還是掏出了手機:“夏夏,對不起,我臨時有點事,不能參加你們的訂婚宴了,不過還是祝福你們——洛晨。”
發完這條信息,她將手機隨手扔在了桌子上。
今天的陽光似乎格外好,看來天氣預報也不是什麽時候都準的,洛晨牽著芒果出了門,這些天,她都沒有再見過秦柯,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因為不敢麵對,洛晨定了定心,還是走到了秦柯的房間門口。
她敲了敲門,裏麵卻沒有人應,洛晨才想起來,這個時間,他應該是去上班了的,洛晨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她也想幫著他收拾一下,也想學著當一個好的妻子,可是,當她打開門的時候,卻愣住了。
房間被整理的幹幹淨淨,所有的家具都被白布蓋住,窗前的桌子上麵,安安靜靜的躺著一份信。
洛晨走到了桌子邊,信封上寫著——洛晨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