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雷雨陣陣
寒夜漫長,天氣似乎一下子就轉涼了,九點一過,居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點打在窗子上,發出一陣讓人心驚的聲音。洛晨抱緊了自己,心裏暗暗想著,已經是深秋,應該不會再打雷了吧?
可是老天爺似乎偏偏要跟她作對,不多時,天邊的一道閃電,明晃晃的照進了她眼前的窗子。
洛晨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她從小就最害怕打雷,每次打雷,她都是縮在媽媽的懷中,或者是阿姨的懷裏的。這會兒,空蕩蕩的屋子隻有她一個人,洛晨身體輕顫,一點點的縮在了床與窗戶構成的狹小角落裏。
過了一會兒,房間外麵忽然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洛晨更加害怕,難道是進小偷了嗎?她把頭埋得更低,眼淚如斷了的堤壩,從眼睛裏源源不斷的流淌出來。
房間裏很黑,蕭牧進來後,開了燈,客廳裏空蕩蕩的,洛晨並不在。
不久前,淩然給他打電話,說洛晨自己一個人在家,拜托他照顧一下,還特別交代了她害怕打雷。
走到她房間的門口,蕭牧有些猶豫,雖然他承認自己很想見到她,但是他一點也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好像隻要見到她,自己的情緒就會失控。
想了一會兒,他還是敲了敲門。
雨越大,敲門聲顯得更加的清晰。
等了一會兒,蕭牧試了試,門沒鎖,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開門進去了。
屋子裏很暗,他腳步很輕,甚至都不敢開燈,不知道為什麽,他雖然沒看見,但就是確定,洛晨在這裏。他生怕驚擾了嬌小又膽小的她。
蕭牧輕輕的走到床邊,剛想開口,卻發現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根本就沒人。她去哪兒了?蕭牧疑惑,難道是因為害怕,所以躲到其他地方去了麽?
等等,屋子裏怎麽會有輕輕的哽咽聲?
她在哪裏?蕭牧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一般的問了一聲:“妞妞?”
躲在角落裏的洛晨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她淚眼朦朧,內心深處的恐懼如同席卷而來的浪潮,瞬間就將她淹沒的死死的,這會兒居然還聽到了蕭牧熟悉的聲音,洛晨想,難道是自己快要死了嗎?聽說人死以前,都會想起什麽,自己居然到了臨死都在心心念念著他,洛晨委屈又害怕的開口:“蕭牧。”
如果真的到了生命的最後,那麽請讓她再最後一次喚一喚他的名字吧。
微小的聲音從床那邊傳過來,蕭牧小心的走過去,借著窗外閃電透進來的微光,洛晨就縮在床與窗子構成的小小角落裏,她身體輕顫,整個人都在發抖。
蕭牧深呼了一口氣,心口處忽然一陣鈍痛,好像忽然有人拿著錘子在他的心口上狠敲了幾下一般,從心裏一直隨著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輕輕的走到她身邊,蹲下來,看著她,慢慢的拉開她的手,聲音溫柔而輕:“是我,別怕。”
洛晨抬起頭來,雖然光線很暗,但她還是一眼就可以認出眼前的這個人是蕭牧。他的輪廓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就算是閉著眼睛她都可以毫不費力的臨摹出他的模樣。
看來自己是真的要死了吧,眼前居然會出現這麽真實的幻覺!洛晨笑笑,老天總算厚待了她一次。洛晨不管不顧的撲進了他的懷中,叫他的名字:“蕭牧。”
這兩個滿含著她深情的字終於在這樣雷雨傾盆的深夜裏,從她的嘴裏脫韁而出,不管不顧,如破釜沉舟。
“抱緊我。”
洛晨哽咽著說出了這幾個字。
蕭牧環緊了她,沒有出聲,腦子裏好像有什麽要傾瀉而出,卻總也找不到出口。洛晨用力的抱著蕭牧,她的眼淚沾濕了他胸前的衣服,濡濕的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洛晨一愣,怎麽感覺如此真實,這,真的是幻覺麽?
略微找回點理智的洛晨,下意識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很痛,不是幻覺。
嗯?不是幻覺?!
那,那自己這是在幹什麽?!
意識回籠,洛晨一把推開了抱著她的蕭牧,飛快的縮回了她自己的小角落。
蕭牧覺得莫名其妙,她不會是因為太害怕,所以神經有些錯亂了吧?
“妞妞?”
洛晨抬頭,黑暗中,她隻能大概看出他的輪廓,他如從前那樣,動情的喊自己妞妞,難道他是想起了她麽?帶著些不確定,洛晨小心翼翼的問他:“你,你為什麽叫我妞妞啊?”
這個問題,讓蕭牧也是一愣,是啊,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熟悉的就喊她做妞妞呢?想了一會兒,他說:“我聽牧繁是這麽喊你的。”
“哦。”
原來是自己多想了。
她未曾想起,他也不曾記得,采風時,在那個滿天繁星的夜晚,他也這麽喊過她。
沉默了一會兒,洛晨開口:“你去開燈。”
窗外的雨漸漸小了,閃電也越來越弱,屋子裏已經十分的漆黑,蕭牧摸索著打開了房間裏的燈,瞬間的光亮讓她和他都有點不適應,洛晨縮在角落裏,眼角的淚痕未幹,她抬頭,看著蕭牧,奇怪的問他:“你怎麽會來啊?還有,你是怎麽進來的啊?”
難道這個房子已經不安全到這樣的地步,隨便什麽人都可以進來嗎?
蕭牧揚了揚手中的鑰匙,徑自走到她身邊,衝她伸出手:“你打算一直在這個角落裏縮著麽?起來吧。”
蕭牧的手修長漂亮,指甲圓潤泛著淡淡的柔光,洛晨怔了一會兒,忽略掉了伸在自己眼前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看著外麵天氣好像平穩也不會打雷了,洛晨開始攆人:“沒事你就走吧。”
蕭牧哭笑不得,這個丫頭怎麽會這麽不近人情,他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床上,一副無賴樣子,我今兒還就是不走了,你看著辦吧。
見蕭牧半天也不見動靜,洛晨又說:“夏夏她不在,傍晚的時候走了。”
他是來找安寧夏的吧?這麽晚了,總不可能是來找自己。
“我知道。”
蕭牧答得很自然。
也是,安寧夏是他的女朋友,自然比跟自己這個室友關係近的多,當然不可能不知道安寧夏已經走了。可是,他知道安寧夏走了,這麽晚了還來這裏幹什麽呢?
見蕭牧絲毫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洛晨疑惑的問:“那你來這裏是幹什麽呢?”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