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雷雨傾盆
酒吧街裏,霓虹閃爍,陌藍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麵前已經放了好幾個空的杯子。
“陌藍,今天你是咋了?怎麽一個勁兒的灌自個兒啊?是不是又跟那位傳說中的蕭少爺掰了?”
坐在陌藍對麵的一個女孩,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漫不經心的問她。
陌藍又喝下了一杯酒之後,才笑嗬嗬的大手一揮:“怎麽可能?哈哈,他愛我都來不及呢,來,再給我來一杯!”
一直默默的坐在她旁邊的男生作勢要搶下她的杯子,被陌藍凶神惡煞的一瞪,隻得作罷。
她將一個酒杯遞到了旁邊的男孩手中,眼睛亮亮的看著他:“陪我喝,喝!”
男生看了看她,將酒杯放到了一邊,直接將桌子上一整瓶的酒拿了起來。
陌藍愣了一愣,隨即一笑,拍拍他的肩:“哈哈,好!”
酒過三巡,陌藍神誌不清的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男孩,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搖搖晃晃的說:“你,你知道嗎,愛情這東西,它,它有時候吧,也,也是一種信仰。”
身邊坐著的幾個人本來都在漫不經心的喝酒,聽到陌藍如此說,忽然都將眼光放在了她身上,事實上,連瞎子都看得出來,陌藍今天晚上,有多麽失常。
陌藍搭著坐在自己身旁的男生,大著舌頭接著開口:“你知道嗎,對我來說,蕭牧,他就是我的信仰,嗬嗬,我真他.媽傻啊,現在想想,那貨連一句我愛你都沒有跟我說過,我他.媽到底是在瞎堅持什麽?”
這句話說完,陌藍徹底的靠在了那個男生身上,繃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今天,她的信仰甚至都想要置她於死地。
燈光閃爍,酒精作祟。
抽泣了一會兒的陌藍,忽然抬起了頭,她順手拎過了一個酒瓶子,衝著前方詭異的笑了一聲,瞬間就將那個瓶子朝著自己的腦袋招呼上去。
嗬嗬,世界崩塌是什麽感覺?或許不是天塌地陷,也許隻是自己一直堅持並當成了信仰的東西,在一刹那間變成了虛幻。
有粘稠的液體順著額角留下,漸漸迷糊了眼睛,眼前一片殷紅之後,世界瞬間就安靜了。
陌藍直直的倒下,她淒涼的笑笑:“哈哈,真可笑,我,真他.媽可笑.……”
酒吧裏亂成了一片,尖叫聲混在了震天的音響裏,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幻覺。
男生將陌藍抱了起來,發瘋似的將那個好像開到極致又瞬間萎敗的女孩送到了醫院。
送到醫院的時候,陌藍的臉上一片血汙,她緊緊的抓著男生的衣袖,嘴裏輕輕吐出的卻是:蕭牧……
蕭牧……
男孩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曾經,陌藍就是為了蕭牧才喊他叫一幫人收拾那個弱小的女孩,如今,又是為了他!
男孩的心裏像是燃起了一片火焰,他愛了陌藍那麽多年,憑什麽任蕭牧這麽糟蹋?
他要殺了他!
酒精在血液裏燃燒,男孩衝到了護士站,他眼睛發紅的問護士:“請問,叫蕭牧的病人在哪個房間?”
護士嚇了一跳,翻了會兒記錄之後,告訴了他一個門派號。
他衝到了那個房間,裏麵,卻空無一人。
有護士進來,看見房裏的陌生男孩,友好的問:“你是病人的好朋友嗎?”
男孩沒有回答,隻是問道:“蕭牧人呢?”
護士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漫不經心的回答他:“剛才病人在走廊上呢,說是要在外麵聽聽雨聲,你找他有急事嗎?”
男孩依舊沒有回答,隻是聽了護士的話之後就衝了出去。
護士一頭霧水的搖了搖頭,這個病房的病人怪,來探病的人也怪。
那個病人,明明發著燒呢,卻硬是要出去聽雨,護士和醫生也沒有辦法,隻得在他媽媽的允許下同意了。
此刻,蕭牧已經走進了傾盆的大雨之中,他不要在醫院等了,他要自己去找他的妞妞。
好不容易才擺脫了一天到晚看著他的蕭舒,他要趕緊去找洛晨。
在大雨裏走了好久好久,蕭牧才走到了洛晨的家。
他的心裏像是著了火一樣的熱,蕭牧看著依舊黑著的窗戶,喊了一聲:“妞妞!洛晨!我知道你在,你出來!洛晨!”
沒有人回答,耳邊隻餘瀟瀟的雨聲。
他喊累了,身子如一灘泥一般攤到在地上。
蕭牧雙手抓著頭,無助的呢喃:“我那麽愛的妞妞,我守了她那麽多年,愛了她那麽多年,為什麽,為什麽卻沒能在她最難過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那個電話,妞妞她一定是需要我的.……”
眼淚在雨夜裏滾燙,蕭牧抬起頭,任雨聲與眼淚在臉上混成一片。
洛晨的離開,那個被掛掉的電話,成了蕭牧心中永遠也解不開的結,隻要一想到,他深愛的妞妞,他捧在手心裏珍愛的妞妞,曾經經曆過那樣生離死別的痛苦,他就不能原諒自己。
因為經曆,所以懂得那種痛苦,所以,更不能允許自己犯下的錯!
那個雨夜,在洛家樓下的,還有秦柯。
那一天,是洛晨的生日,秦柯一直記得,饒是下著大雨,秦柯還是忍不住跑到了洛晨家的樓下。可是,他並沒有料到能碰到蕭牧。
確定了那個蹲在地上的黑影是蕭牧之後,秦柯心裏忽然揚起了一股無名火,他快步走到蕭牧身邊,一把拎起了他,質問:“蕭牧,我那麽喜歡洛晨,她的心裏卻隻有你一個人,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愛她麽?她傷心的時候,你他.媽在哪?”
秦柯永遠無法忘記,洛家出事之後,洛晨的樣子。
好像魂魄已經不在,隻剩下了一個空落落的軀殼,沒落的讓人害怕。
那一拳,狠狠的落在了蕭牧的左臉上。
他不僅沒有反抗,反而就那麽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是啊,我愛她,可是,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在哪?我到底幹了些什麽?
秦柯將他拎起來,還想揍他,卻忽然發現,身後多了很多人。
那些人無一例外的拿著刀,慢慢的向他們逼近。
走在前麵的,是那個男孩,他一路尾隨蕭牧到了這裏,上一次,他見識過蕭牧的厲害,所以,這一次,他叫了人,帶了家夥。
雷聲轟鳴,雨越來越大了。
蕭牧抬起頭,閃電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忽然想起來,江城已經很久都沒有打過雷了,恍惚間,他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的少年,嘴裏依舊叼著一根野草,身邊的姑娘說,江城已經很久都沒有下過雪了……
那天晚上,秦柯因為過失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