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我會慌神,我會心疼
車棚裏亂作一團,安然與沈非兩人見沒法出去,索性左擠右擠的擠到了蕭牧麵前。
安然拍拍蕭牧的肩膀:“嗨,蕭牧。”
蕭牧轉過身,見身後是安然與沈非,一直冷著的臉,頓時緩和了下來,他疑惑的問:“你們倆來這裏幹什麽?”
安然愣了愣,隨即故作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靠近了蕭牧的耳朵,急切的說:“洛晨下樓梯摔了,牧繁讓我們來告訴你呢。”
什麽?
妞妞摔了?
蕭牧的眼睛一緊,急切的就在亂作一團的人群中往外擠,他拉著安然,聲音裏帶了焦急與滿滿的心疼:“妞妞在哪裏摔的?嚴重不?現在怎麽樣了?”
安然的手臂被蕭牧握成了一片青紫,她一邊疼的皺著眉頭跟著蕭牧往外走,一邊憂愁的想:這個謊話,她該怎麽圓?
月色靜謐,車棚外一處安靜的地方,蕭牧急急的問安然:“妞妞現在在哪?她摔到了哪兒了?”
安然支支吾吾半天,眼見著蕭牧急的眼睛都快要急出火了,才閉了閉眼睛:“那啥,妞妞好著呢,剛才是我騙你呢。”
說完,安然小心的抬起頭,看著眼前有些愣住的蕭牧,接著說:“那啥,我也是為你好,我要是不那麽說,你也不能那麽快就從車棚裏擠出來,你說對吧?嘿嘿。”
安然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蕭牧的反應。平時,她們也會跟他開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蕭牧總是嘻嘻哈哈的,像現在這樣,他無法捉摸的樣子,安然從來沒有見過。
靜默了很久,蕭牧忽然出聲,他眼神飄渺,並不看眼前的安然,隻是突然說:“安然,以後,這種玩笑我再也不想聽到了,尤其是關於妞妞的玩笑。”
他說完,也不等安然說話,徑自往前幾步,撿起了剛才因為太急掉在了地上的書包,步伐有些不穩的向校門口走去。
安然站在原地,有瞬間的發怔,不知道為什麽,在昏黃的路燈下,安然忽然覺得,蕭牧的背影看起來,無助,孤獨,像是忽然卸下了鎧甲,將最真實的自己暴露出來一樣,安然的心忽然沒由來的一動,恍惚間像是明白了什麽.……
“想什麽呢?走了,快上自習了。”
沈非奇怪的拍了拍安然的肩。
安然回過神,跟著沈非往教室裏走,甩去了腦子裏想到的事情,漫不經心的問道:“車棚那邊後來怎麽樣了?”
沈非眼神複雜的看了安然一眼,她說:“我覺得,苗雪估計要被氣死了……”
安然眼神疑惑:“嗯?”
沈非說苗雪快被氣死,都是委婉的說法,昏黃的車棚中,一向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苗雪,被擠著出不去也就算了,偏偏她還穿的是高跟鞋,沒多久,剛剛擠了出去的沈非就聽到車棚裏一聲尖叫。
苗雪坐在地上,頭發也亂了,腳上的高跟鞋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踢到了別處,她光著腳,憤怒的看著擁擠在車棚裏的一群人,大吼:“擠什麽?!都給我出去!”
車棚裏,因為苗雪的一聲怒吼,瞬間安靜了下來。
其實,車棚裏大半的同學都是來看熱鬧順便幫忙抓賊的,真正在車棚裏放車的人大半都已經回了家,大家看著坐在地上的苗雪,努力的憋著笑意。
站在外麵的沈非捂著嘴偷笑了一會,十分好心的提醒了大家一句:“再有五分鍾,就上課了。”
說完,她便笑著離開了,身後,是稀稀拉拉的往外走的腳步聲。
安然幽怨的看了已經走到教室門口的沈非一眼,十分後悔的說:“為什麽當時我要出去呢?這是多麽值得紀念,多麽難能可貴的一幕啊。”
沈非:“.……”
剛剛在教室裏坐定,牧繁抬了抬眼,看著安然一片青紫的手腕,疑惑的問:“呦,這是讓誰給打了?還弄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說,是誰欺負我們家八卦妞的,我給你報仇去。”
安然頗有深意的看了正在認真做題的洛晨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小聲的在牧繁耳邊說:“唉,都是嘴巴惹的禍。”
牧繁愣了愣,過了好久才後知後覺的趴到安然的耳邊,神色小心翼翼的,聲音輕不可聞:“安然,你,你這是,你這是讓人給親了啊?”
安然疑惑的看著神色十分異常的牧繁:“剛才你在我耳邊說什麽呢?大點聲,我沒聽清楚。”
牧繁一副“你確定嗎?”的神情,指指安然青紫的手腕,聲音提高了一個調:“你這是讓誰親的?”
聽了牧繁的話,安然眨了眨眼睛,半晌,才衝牧繁翻了個白眼,聲音很輕的在牧繁耳朵邊說:“牧繁,你果真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武林中人。”
牧繁覺得無辜,她怎麽頭腦簡單了?是她自己說,是嘴巴惹的禍,不是嗎?
扭過頭,牧繁看著正凝神思索的洛晨,聲音嚴肅的小聲問道:“妞妞,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嗎?”
彼時,正瞪著數學卷子,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解的洛晨,被突然出聲的牧繁嚇了一跳,眼神茫然的抬起頭,看著牧繁急切的眼神,愣了一愣:“啊?”
牧繁看著洛晨呆萌的樣子,突然笑嗬嗬的說:“沒事沒事,你做你的題。”
洛晨乖乖的點頭:“哦。”
牧繁笑嗬嗬的伸了個懶腰,得意洋洋的說:“每當我懷疑我智商的時候,看看妞妞,我就自信了,哈哈。”
安然:“.……”
下了自習之後,洛晨忽然被苗雪堵在了教室門口,安然與沈非坐在座位上頭埋得很低,心虛的想,要是讓苗雪知道了,她在車棚裏那尷尬的一幕,源頭原是她們兩個太八卦,她們會不會在這個學校呆不下去?
她們眼睜睜的看著洛晨被苗雪威脅,卻不敢站出去,等到苗雪的高跟鞋聲音漸漸聽不見了,安然與沈非才敢稍稍抬頭。
雖然,當時,她們兩個對牧繁的責罵聲表現了不悅,但兩人十分夠意思的半夜從學校的矮牆上翻了出去,將苗雪來找洛晨麻煩這件事情,在電話裏,十分生動形象的告訴了蕭牧。
放下電話,安然看了沈非一眼,不確定的問:“沈非,我剛才是不是說的太誇張了?”
沈非無語望天,就您說的那個陣勢,好像洛晨已經被苗雪毀屍滅跡了一般,您現在才覺得誇張嗎?
安然:“你聽我這麽說怎麽不拉住我啊?剛才,我好像聽見蕭老大把電話摔了.……”
沈非:“我拉的住嗎?就您那個快嘴。”
安然吐了吐舌頭,暗自祈禱,希望明天,蕭牧能將她這個午夜電話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