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大雪紛飛,年關將至。
朝堂上,葉信之看著龍案上高高堆積的奏摺后露出的皇冠苦口婆心,「皇上,皇上要專寵娘娘,老臣自然不敢置喙,可是如今皇室人丁單薄,皇上又正富盛年,該當為皇室開枝散葉才是!再說,這諾大皇宮只有娘娘一人,也不成體統!」
「皇后已經有孕!」奏摺后,傳來漫不經心的一句。
「皇上!」葉信子微微一窒,再接再厲,說道,「古來帝王,後宮眾多,尚且忌專寵一人,不過是怕外戚專權,朝堂不穩。如今皇上只有娘娘一人,豈不是更加令人心憂?」
「哦……」奏摺后的皇帝像是終於留神,應一聲,從奏摺后露出半張臉來,點頭道,「是啊,外戚專權,果然是大忌!那朕將皇后的外戚調離朝堂,去做黑岩王如何?」
「啊……」葉信之傻眼。
這滿朝上下,皇后的外戚可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當今國舅,他的寶貝准女婿,吏部尚書墨浩林啊!
去做黑岩王,那豈不是山長水遠的,幾年難得一見?
愣怔一會兒,忍不住苦笑,說道,「做黑岩王,那得是何等功勛,哪裡是區區文臣能做的?」
皇帝的桃花眼眯起,唇角是不懷好意的笑,搖頭道,「墨尚書可是文武雙全吶!聽說當初黑岩國平民亂、委官員,他可是上馬提槍,下馬舌戰,獨當一面!」
是啊!要不然,他那個女兒又怎麼會在他的身上歸心。
可是……
葉信之拭了拭額上的汗,很想將方才的話收回。
可是轉念一想,他是大梁之臣,此舉也是為大梁皇室著想啊,轉一轉心思,又道,「皇上,縱然皇上心裡只放著娘娘一人,可是娘娘豈不是冷清的很?多收幾位嬪妃,娘娘也多幾個姐妹!」
索性把黑岩王的話拋開,當沒聽到。
「姐妹啊……」皇帝拉長聲音,像是想了一下,這才點頭,說道,「言之有理!」探出手,向羅越一指,說道,「羅將軍,如今已到年關,軍中也沒有那許多事,你即刻將謝郡主、蕭家兩位小姐、羅五小姐,莫二小姐召進宮來,陪皇后說話兒!哦……」又指指葉信之,說道,「還有葉大小姐!」
他的話一落,羅越、墨浩林等人都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你成日把這幾位小姐召進去陪你家皇后,也不管旁人的相思之苦。
看到他手指又指過來,孫簡連忙回道,「靈兒今兒一早就進宮了!」
「哦哦!」皇帝點頭,說道,「還是孫大小姐好,知道惦記十一!」
「皇上!」葉信之苦笑,說道,「臣說的姐妹,是請皇上廣納嬪妃!如今臣聽說,皇上每日退朝就回後宮,這可不是聖君所為……」
「好了!」皇帝懶洋洋的擺手打斷,說道,「葉大人,如今你是丞相,不是御史,後宮的事,就不勞費心了!」看看滿朝文武,問道,「還有旁的事嗎?」
御史的話你也聽不進去啊,要不然龍案上哪來那麼多積了灰的奏摺?
葉信之無奈,只得應一聲退回去。
再說下去,女婿真的被打發去黑岩國做什麼黑岩王,女兒又要怎麼辦?
差一點當了黑岩王的吏部尚書出列,稟道,「皇上,朝中缺失官員,臣會同御史台已列出備選官員名單,還請皇上過目御批!」
「嗯!」皇帝點頭,命小太監將奏摺送上,細瞧一回,御筆硃批選定幾人,即刻送回去給墨浩林,說道,「眼看到年下,各部事務繁雜,早些行文罷!」
「是!」墨浩林接過,躬身退了回去。
皇帝斜眼瞅一瞅葉信之,哼哼道,「還是墨大人能為朕分憂啊!」
墨大人的老丈人只會添亂。
葉信之苦笑,說道,「皇上……」
只是他誇的是自個兒女婿,又不能說不是。
「行了!」皇帝擺手,說道,「大冷天兒的,沒有要緊的事,都退了罷!若有要事,一個時辰之後,去御書房候著!」徑直起身向外走。
「皇上啟駕!」身旁跟著的小順子連忙高喊,三步並做兩步跟出殿去。
瞧這個樣子又是去了後宮!
葉信之滿臉的無奈,看皇帝的背影走遠,轉頭瞧瞧景郡王、謝霖等人,說道,「二位王爺也該多勸著些才好!」
謝霖忍笑,說道,「丞相不聽,前日只是勸幾句大白天不要往後宮去,皇上倒給我們賜起妃子來!」
雖然說後宮只有一位娘娘不成體統,也只好如此,誰讓那位娘娘是十一丫頭呢?
葉信之點頭,說道,「你們都年少封王,是要有幾個側妃才好!」
謝霖頓時說不出話來,倒是景郡王忍不住低笑出聲,斜眸望向墨浩林,招手道,「墨大人孤身在盛京,早些納兩個妾室放在身邊兒才是,改日夫人進門,也好服侍!」
怎麼一個兩個,都拿他說事?
墨浩林無奈,乾咳一聲,說道,「臣豈敢越在王爺前頭?」
葉信之臉綠,擺手搖頭,說道,「罷了罷了,你們幾個小鬼,跟著皇上一起胡鬧!」也不等幾位王爺先行,吹鬍子搖頭,自個兒先出大殿而去。
謝霖、羅越等人同時笑出聲來,景郡王搖頭,說道,「怕也只有皇上,能應付得了葉相和御史台的車輪戰!」
是啊,又有哪一個皇帝,會把御史台所有參本放在龍案上不管?
歸去來兮閣。
孫靈兒斜倚在莫寒月身邊兒,輕聲笑道,「怎麼妹妹不知?那時宋美人惦記妹妹的緊,只是後來妹妹賜婚給皇上,他才斷了念頭。」
「哪裡的話?」莫寒月好笑。
當初景郡王幾次剖白也倒罷了,謝霖、羅越堅決的回護和不經意的流露,她也自然有些明白,要說宋思明對她有什麼心思,那豈不是笑話?
孫靈兒見她不信,不禁嚷道,「此話真真兒的,還是他中狀元之前,就時時打聽妹妹的喜好,有一次飲些酒,聽旁的公子品評各府小姐的容貌,他突然說,妹妹才是神仙一樣的人物,旁人不過是河底的臭泥罷了!」
推一推莫寒月的身子,嗔道,「你聽聽,泥就泥罷,還非得是臭泥,竟比景郡王還可恨!」
莫寒月「噗」的一笑,搖頭道,「書獃子的醉話,你們也信!」
孫靈兒眨眼,大聲道,「本來不信,可是妹妹大婚之後,露出真容,果然如他所說,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他還說,他早在許多年前,御花園中,就瞧過妹妹的真容,自此念念不忘呢!」
一瞬間,莫寒月心神有一些恍惚。
是啊,八年前,她在御花園除去衛敬言那一日,有風吹起隔船的珠簾和她額前留海……
這個時候,聽到殿門外宇文峻咳一聲,推門進來,桃花眼似笑非笑,向孫靈兒道,「怎麼,宋知府回來了?」
「啊!」孫靈兒連忙跳起,向他施下禮去,說道,「臣女見過皇上!」
莫寒月也撐著起身,含笑道,「怎麼這會兒過來,朝上沒有事嗎?」
「嗯!」宇文峻擺手命孫靈兒免禮,暖籠上暖暖手,熏暖身子才過來扶她,說道,「左不過那些事,一會兒必得跟去御書房,朕先過來瞧瞧你!」俯首要親,身子卻被肚子頂住,低頭皺眉,瞧著她大的不可思議的肚子,說道,「小鬼,還沒有出世,就給你父皇搗蛋!」
孫靈兒「噗」的笑出聲來,見他龍目掃來,忙一縮脖子,說道,「那個……那個……我先旁處去坐坐,一會兒來陪妹妹!」說完,一溜煙兒的溜出去。
這整座後宮,除了莫寒月的歸去來兮閣,也只剩下軟禁在長壽宮的太皇太后易氏和育有一位公主的冷太妃了,她還能到哪裡坐去?
莫寒月好笑,向門口道,「雅詩,你照應孫大小姐!」
門外雅詩應一聲兒,跟著腳步聲遠去。
宇文峻扶她坐下,側身攬住她身子,這才如願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輕嘆一聲,低聲道,「要不是怕那幾個老傢伙追來後宮,朕巴不得時時在這裡陪著你!」
莫寒月抿唇,在他身上輕推,低聲笑道,「那可不成了昏君?」
「昏君就昏君!」宇文峻不以為意,說道,「大不了,朕將皇位傳給小皇叔,樂得自在!」擁她在懷,輕輕在她高隆的肚子上輕撫。
還在算計景郡王……
莫寒月好笑,側身倚在他肩上,說道,「方才聽靈兒說,欽天監已瞧過日子,不知王爺選了哪一日?」
宇文峻整副心思放在她的肚子上,聽她說話,只是漫應一聲兒,隔一會兒才道,「昨兒才將單子送去景郡王府,朕還沒有問過。」
莫寒月「嗯」的一聲兒,微微抿唇,輕聲道,「當初王爺出征,我允寒水同去,本是存著撮合他二人的心思,想不到,最後是羅姐姐!」
宇文峻側頭,雙唇在她耳畔輕磨,輕聲道,「他若選的是寒水,朕倒不會放心!」
「什麼?」莫寒月揚眉。
宇文峻嘆道,「你兩世為人,他就兩段深情,若是選了寒水,怕是不會對你忘情,那樣對寒水豈不是不公平?」
莫寒月輕輕點頭,又不禁抿唇,說道,「那倒也未必,寒水雖是我親妹妹,可是自幼家裡嬌養,那性子、模樣兒,與我並不相同!更何況,王爺看起來溫和,性子卻執拗的很,若不是當真令他動情,縱然當真是我再次轉世,他也不會有一絲顧念。」
「你就是再轉世,也得是朕的!」宇文峻將她身子一緊,霸道低語。
莫寒月好笑,反手捏他鼻子,點頭道,「是,也是你的!莫說再轉一回世,縱再轉上十回八回,也是你的!」
宇文峻頓時眉開眼笑,說道,「這可說好了,你生生世世,只能是我的!若生在朕之前,你要等著朕,若生在朕之後,朕就等著你!」
莫寒月忍不住笑出聲來,戲道,「若是我早生你十幾二十年呢?」
「那又如何?」宇文峻揚眉,說道,「朕總能找到你!」
見他說的認真,莫寒月心裡不禁輕輕一動,也不再說笑,只是低聲應道,「嗯,不管幾時,我總等著你就是!」
二人喁喁細語,立下生生世世的約定。就在此時,宇文峻只覺掌心「撲撲」兩下大動,不禁又驚又喜,大叫一聲,說道,「十一,皇兒在你肚子里練武!」
莫寒月感覺到腹中胎兒的大動,也是滿心的喜悅,輕聲笑道,「他是在和父皇打招呼呢!」
宇文峻連連點頭,笑的開懷,說道,「不愧是朕的皇兒,還沒出娘胎,就知道是父皇來瞧他!」
莫寒月淺笑,反握住他的手,只覺整顆心滿滿的、暖暖的,不由輕輕嘆一口氣,輕聲道,「這孩子愛動,必定隨你,胡鬧的緊!」
宇文峻笑道,「怎麼是朕胡鬧?朕最正緊不過,要不然那許多眼睛盯著,又怎麼守得住你?」說到這裡,又想起進門前的話,皺眉道,「孫靈兒怎麼說起宋思明來?」
莫寒月輕笑一聲,說道,「宋知府回京述職,前兒到京,昨兒他們在羅大哥府上相聚,許是多飲了幾杯罷!」
心裡暗嘆。如今若說非有什麼不足,就是身居鳳位,再也不似從前那樣自在,不能隨意和姐妹們走動。
宇文峻擰眉,說道,「想個什麼法子,打發的遠一些才好!」
莫寒月好笑,說道,「他可是宋尚書的獨子,打發遠一些做什麼?」
宇文峻揚眉,湊首在她耳畔,咬牙道,「小皇叔和羅大公子還不曾大婚,又跑來一個宋知府,朕怎麼能放心?」
「你……」莫寒月無語,瞠目道,「不過是說說罷了,皇上幾時這麼小氣?」
宇文峻嘆氣,低聲道,「幸好!幸好將你藏在宮裡,要不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
莫寒月好笑搖頭,說道,「哪裡有許多人惦記?」
二人相擁而坐,不過是說些瑣碎閑事,竟然不知時光悄悄的滑過。
等莫寒月想起,已一個時辰之後,忙道,「皇上要去御書房,這就去罷,仔細遲了,又有人上摺子!」
宇文峻低笑一聲,說道,「他們上他們的,橫豎朕不理就是!」也不想她累著,扶她躺下,替她將被子蓋好,說道,「朕已傳旨喚寒水、羅五幾人進宮,一會兒午膳,傳御膳房多備幾樣菜式,你們慢用,朕就不再進來,有事你命人去回!」
莫寒月知道他朝政繁忙,怕自己冷清,含笑點頭。見他要走,忙又喚住,說道,「前幾日說起丹楓、丹霞的親事,你多想著些兒!」
宇文峻回頭,笑道,「朕問過牧野和印于飛,他二人雖急,可是丹楓、丹霞定要等皇兒出世之後才議親,讓那兩個小子憋著罷!憋久些,才知道疼媳婦兒!」吩咐人好生照應,自己掀簾離去。
孫靈兒悄悄溜進來,抿唇笑道,「原來皇上這麼疼妹妹,是憋的太久?」
莫寒月「噗」的一笑,臉兒微紅,指她道,「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說的什麼?」
孫靈兒也不禁羞紅了臉,咬唇笑道,「也只是和妹妹,旁人哪裡敢說去?」
話音剛落,就聽門外有人笑道,「這小姐妹又背著我們說什麼,非審出來不可!」帘子挑起,謝沁在前,羅雨槐、莫寒水、蕭宛露、葉弄笛幾人隨後,從殿外進來。
莫寒月撐起些身子,笑道,「這幾時姐姐也學靈兒,聽開壁角兒?」見幾人要見禮,連忙擺手。
謝沁等人含笑,也只見個常禮,倒是莫寒水規規矩矩行下禮去。
莫寒月伸手將她喚過來,含笑問道,「莫逆呢?怎麼沒有帶進宮來?我有日子不見他!」
羅雨桐將莫逆帶回,本來宇文峻想留在宮中教養,可是莫逆自幼在西北軍中長大,無論如何不肯,反而跟著莫寒水到軍中去了。
莫寒水在她身邊兒坐下,淺笑道,「他哪裡願意跟我?倒是和蕭大姐姐親近些。」
莫逆的模樣兒,與叔叔莫寒風有三分相似,深受蕭晨雨疼愛。
莫寒月點頭,說道,「怎麼蕭大姐姐不曾來?」
蕭宛露搖頭,說道,「那日姐姐說起莫二公子的銀槍,今兒回城,就纏著姐姐先到我們府上去了!」
蕭晨雨雖說病好,終究是不能忘情莫寒風罷!
莫寒月輕嘆一聲,默然不語。
謝沁怕她心中鬱結,忙道,「橫豎這年節下,少不了進宮,妹妹要見,也不在這一會兒!」
莫寒月勾唇,說道,「姐姐說的是!」向羅雨槐問道,「不知軍中如何?」
羅雨槐皺眉,說道,「你懷著身子,還要操這許多心思!」知道不說給她聽,只會更加擔心,只得道,「秋後募到的新兵,已經分營,如今我們盛京城除十萬禁軍之外,前鋒營、蹺騎營、神策營都已配齊。」
謝沁道,「尋常將士倒也罷了,只是經此一亂,統兵的大將少了些。」
莫寒水抿唇,說道,「聽說,這一次季公子回來,皇上不放他回去呢!」
莫寒月喜道,「怎麼子謙要回來?」
羅雨槐向莫寒水瞅去一眼,揚眉道,「聽說?聽誰說?我怎麼不知道?」
莫寒水瞬間紅了臉兒,咬唇道,「你怎麼不知道?我就不信,王爺會不和你說起!」
羅雨槐聽她提到景郡王,倒不顯羞態,笑道,「好端端的,王爺和我說季公子做什麼?倒是大哥,同一日見的你我,怎麼不向我說,偏和你說起?」
莫寒水咬唇,說道,「哪個又說是……說是你大哥說的?」
羅雨槐奇道,「你我都不在朝上,不是我大哥,難不成還有旁人?」
葉弄笛在暖籠邊兒坐著烤火,聽二人鬥嘴,忍不住好笑,說道,「轉眼就是姑嫂,怎麼這會兒就鬥起嘴來?」
一句話,將莫寒水說的羞紅了臉兒,羅雨槐卻笑,說道,「等當真成了嫂子,怕大哥護著,不好欺負!」
姐妹幾個正說笑,就聽門外丹楓回道,「小姐,前頭傳來的消息,說草原哈薩族哲加族長來朝。」
「哲加?」莫寒月大喜,問道,「同行的可有旁人?」
丹楓道,「就是琉璃夫人和夏兒在宮外遞牌子求見呢,內務府問,要排在幾時?」
莫寒月皺眉,說道,「什麼排在幾時?還不快些兒請進來!」
丹霞輕笑一聲,說道,「小姐,丹楓姐姐早傳出話兒去了,偏在這裡惹小姐著急!」
莫寒月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道,「這兩個丫頭,還當真是寵壞你們!」想夏兒出嫁之後,還不曾見過,往日不能見也倒罷了,這會兒聽說她來,一顆心頓時按捺不住。更不說當初棣親王過世,峻王離京還得月琉璃相助,說道,「你二人替我迎一迎罷!」
丹楓、丹霞應一聲,齊齊迎出宮去。
蕭宛露聽著二人輕快的腳步聲走遠,微微含笑,說道,「今年來京述職的官員也倒罷了,各處守關的大吏、將軍都回京。這幾日,聽說城裡驛館住滿不說,幾大客棧也都人滿為患。」
莫寒水點頭,向羅雨槐一望,輕聲道,「我聽說,靖國公也要回京呢!」
羅雨槐「嗤」的一笑,說道,「怎麼又是聽說?我們家的事,莫二小姐聽誰說來?」
莫寒水嗔她一眼,咬牙道,「難怪謝姐姐說你牙尖嘴利,再不理你!」
羅雨槐笑道,「啊喲,你不理我,難不成日後做了我的嫂子,也不理我?」
莫寒水一張臉兒越發漲的通紅,連連頓足,扯住莫寒月衣袖,說道,「娘娘快些請皇上傳旨,將景郡王調回南疆,連這丫頭一塊兒帶走!」
羅雨槐不以為意,笑道,「如今王爺是輔國重臣,怕不會再回南疆。」
聽這姑嫂兩個鬥嘴,謝沁撐不住笑,說道,「往日羅妹妹鬥不過十一,如今可全折在寒水身上!」
莫寒月好笑之餘,心中又覺寬慰。
盛京這名門世家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可也不大。莫寒水雖說也是系出名門,可是終究有了那七年的漂泊。當初莫、季一案平反昭雪,她生怕她再不能被這圈子相容。
幸好!
幸好有謝沁,幸好有羅雨槐,幸好,有那大半年對風雷國的並肩作戰,令她很快能得到姐妹幾人的認可。如今世家名媛的圈子,可是以這幾人為首。
直等到二人停口,莫寒月才含笑道,「靖國公襲爵,自然不能再戎邊,只是去歲江山動蕩,若是茂然回京,怕東海那邊再起異心。如今風雷國退回海外,內亂已平,自然不怕什麼!」
羅雨槐正了顏色,輕輕點頭,說道,「祖父在天之靈,若見今日局面,也當寬慰!」
姐妹幾人正議,就聽雅詩在外回道,「主子,前頭傳報,琉璃夫人和夏兒郡主已過御花園。」
莫寒月含笑,說道,「夏兒也倒罷了,琉璃可不能不迎!」扶著莫寒水的手起身,慢慢向殿外去。
葉弄笛忙道,「殿門口迎迎就是,她們也不在意這禮數!」趕著取大氅給她披上,一同迎出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