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沁聽到稟報,急步迎出宮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說道,「妹妹來的正好,跟我來!」拉著她徑直向御花園去。
莫寒月奇道,「姐姐,發生什麼事?」
謝沁臉色凝肅,輕輕搖頭,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帶著她徑直穿御園,向擁月公主的棲霞宮去。
莫寒月隱約覺出些不同尋常,不由吃驚,問道,「姐姐,可是擁月公主被皇上責難?」
謝沁搖頭,嘆道,「那日她已拼著一死,還怕什麼責難?」終究沒有說出是什麼事。
進入棲霞宮,只見擁月公主聞訊迎出來,福身行禮,說道,「多謝峻王妃還記著擁月!」
身後蕭宛露跟著出來,也向莫寒月見禮,神情中卻有些不定。
莫寒月說道,「公主說哪裡的話?如何能不記著?」又向蕭宛露道,「蕭二姐姐也在!」
知道二人都是不得已進宮,只依舊時的稱呼。
見過禮,向擁月公主細一打量,見她雖然臉色蒼白,卻也不見旁的異樣,不由心中暗奇,與她見過禮,向謝沁望去一眼。
謝沁輕嘆一聲,向蕭宛露望去。
蕭宛露也不禁微微咬唇,伸手握住擁月公主的手,輕聲道,「擁月她……她有了……有了身孕……」
「什麼?」莫寒月大驚失色,搶前一把抓住擁月公主的肩膀,問道,「什麼時候?」
三人不料她反應如此強烈,都嚇了一跳,擁月公主白著張臉抬頭,輕聲道,「怕是有兩個多月……」
兩個多月……
莫寒月身子一晃,臉色不禁白了幾分,在她身邊兒坐下,盯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皇上賞下的唇脂,你有沒有用過?」
擁月公主微愕,跟著輕輕搖頭,說道,「沒有,我……我怕……」
怕皇帝臨幸!
莫寒月輕輕鬆一口氣,點頭道,「那就好!」略想一瞬,握住擁月公主的手,輕聲道,「公主,你腹中這個孩兒,不能留!」
「什麼?」擁月公主迷惑抬頭。
謝沁急道,「就是她不想留,我們才替她著急!」
這深宮,雖然三人都進來了,可是卻不想捲入後宮的爭鬥。如今,三人還能事事置身事外,如果有了孩子,一切就都不一樣。
莫寒月輕嘆一聲,向三人各自望去一眼,見殿里沒有旁人,才輕輕一嘆,說道,「公主這個孩兒,不是想不想留,而是留不得!」
謝沁聽她說的奇異,驀然想起她剛剛問到的唇脂,不由一驚,低聲問道,「你說那唇脂?」看一眼擁月公主,說道,「可是,公主並沒有用!」
莫寒月點頭,說道,「公主不曾用過唇脂,就不會傷及性命,只是腹中這胎兒……縱然公主想留,怕也難以如願,所以,趁此時月份尚小,儘快處置的好!」
「十一,究竟是怎麼回事?」蕭宛露皺眉。
莫寒月見三人都是一臉疑問,不給一個解釋,勢必難以說得過去,只得道,「那唇脂雖說做過手腳,但只要不受孕,縱然用過,也無大礙,只是一但有孕,就會生出毒素,會傷及性命。」
「這……這怎麼講?」謝沁聽的張口結舌,心中暗驚。
難怪,當初她會設法將唇脂從自己的手中取去,若不然……
想到那個可能,不由驚出一頭汗水。
蕭宛露也聽的心驚肉跳,顫聲道,「這……這……這是何人動手,如此狠毒?」
尋常下毒,都有特定的目標,而依莫寒月所說,這下毒之人,針對的可是整個後宮!
這幾個月來,皇帝不斷的將那唇脂賞給後宮的嬪妃,而嬪妃們也一個個接連有孕。
莫寒月垂首,眸中瞬間淡出一抹冷意,卻抿唇不語。
謝沁看到她的神色,卻不由心頭驟然一動,截口道,「蕭妹妹,如今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先處置面前的事情要緊!」
蕭宛露點頭,卻仍不明所以,皺眉道,「既然公主不曾用過唇脂,這腹中的胎兒又為何不能留?」
莫寒月輕嘆一聲,說道,「只因……除唇脂之外,這宮裡還有旁處動了手腳!」不欲多說,只是看著擁月公主,輕聲道,「公主若信得過十一,兩日之後,十一設法進宮,給公主送葯!」
「妹妹是說用藥?」謝沁臉色微白。
誰不知道,女子生養,實是鬼門關上走一遭,如今更是要用藥生取啊!
擁月公主向三人逐次看過去,突然慘笑一聲,點頭道,「有毒也罷,無毒也罷,這個孩子,我橫豎是不要的,就依十一妹妹!」竟然並不追問原由。
莫寒月向她深凝片刻,輕聲道,「公主放心,此事十一必要做一個周全的安排!」雙手將她手掌握住,輕聲道,「公主,前幾日十一已送暮雪出城,自有人護送她回草原,公主也莫灰心,或者有一日,也能脫此牢籠!」
本來擁月公主一雙眸子已經黯淡,聞言迅速抬頭,眸中已點起一抹光亮,顫聲道,「你……你說……」
或者,只有當年,見過那隻草原百靈的人明白,她嫁入皇室,做皇帝的寵妃,有多麼的不甘?如今,當年對景郡王深深的戀慕早已淡去,可是那草原上的親人,草原上自由的歌唱,卻是刻入靈魂,令她夜夜夢回,無時或忘。
本來就是極聰慧的人兒,只是有著草原女兒的單純罷了!
莫寒月知道她已領會她話中之意,輕輕點頭。
擁月公主大大喘一口氣,反手將她手掌握住,輕輕點頭,說道,「十一,此事託付給你,也請你放心!」
無論如何,她也要撐下去,撐到離開的那天,再次回歸草原,哪怕再看一眼!
莫寒月深知此事事不宜遲,向謝沁、蕭宛露道,「這兩日,此事還當需保密,斷斷不能傳到皇上耳中!」
謝沁點頭,說道,「妹妹放心!」以免被宮人瞧出可疑,又略坐片刻,這才留蕭宛露陪著擁月公主,自己與她一同辭去。
二人拐入御花園,謝沁見除去自己貼身的宮女之外,再沒有旁人,這才皺眉問道,「十一,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