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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8章 寸步不讓

  莫寒月心頭一驚,再也顧不上旁人瞧出她的神色,向謝沁連連搖頭。


  這樣一個小宮女,又是異族人,在這宮裡沒有任何的勢力。此時雖說指證的是承親王和易妃,可是丟的卻是皇帝的臉面。今日不管承親王是什麼結局,這個小宮女,皇帝恐怕也會殺她泄憤!

  謝沁又如何不知宇文青峰的為人,也是心中暗驚,向暮雪道,「這個丫頭,這等話豈能亂說?」


  宇文青峰怒極氣極,聽她還試圖阻止,突然大聲喝道,「讓她說!」震怒之下,這一聲暴喝,頓時如虎嘯龍吟,震懾當場。


  眾人本就跪著,聽他一喝,忙俯身拜倒,說道,「皇上息怒!」


  謝沁臉上變色,微微咬唇,只得應道,「是!」


  暮雪卻面無懼色,大聲道,「兩年前太後生辰,長壽宮中散福,給各宮娘娘賞下福包,奴婢奉命前去宮外磕頭謝恩!」


  這是每一年太後生辰都會做的事!


  百姓不明所以,眾臣卻都暗暗點頭。


  宇文青峰臉色暗沉,點頭道,「那又如何?」


  暮雪說道,「奴婢磕過頭,本該即刻回到自個兒宮裡,因貪看長壽宮景色,就繞上小徑,哪知道……哪知道……」


  「哪知道什麼?」宇文青峰的臉色,又陰冷了幾分。


  暮雪一張小臉兒漲的通紅,咬一咬唇,才向對面戲台一指,說道,「就在長壽宮的海棠花叢中,承親王和易妃,正……正在那裡……在那裡行事……」


  海棠花叢……


  誰不知道,太后的長壽宮中,海棠花長的最盛?這承親王竟然和易妃在海棠花叢中做那等事,當真是膽大包天!

  「你胡說!」承親王暴怒,喝道,「賤婢,你是受何人指使,竟敢信口攀污?」


  暮雪直挺挺的跪著,大聲道,「暮雪與王爺無怨無仇,這宮裡也無親無故,如何會受旁人指使,攀污王爺?」


  「你……」承親王氣的身子直顫,咬牙道,「賤婢,你可知道,你以小小一個宮女,指證王爺,是以下犯上,縱然本王獲罪,你也斷斷沒有幸理!你此時說出主使之人,或者本王可以替你向皇上求情。」


  他說的,可是宮規!


  暮雪點頭,說道,「奴婢既敢出來,就沒想活著回去,只是奴婢實在不忿,好端端的一個後宮,被王爺攪的污穢不堪!」


  聽到他以死相脅,她竟然寸步不讓。


  擁月公主卻臉色大變,忙跪前一步,扯她手臂,說道,「暮雪,今日的事,與我們無干,你……你……」想到她說出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如何能夠收回,不由心中大急,一咬牙,向皇帝道,「皇上,暮雪雖說蠢笨一些,但斷斷不是一個撒謊之人!」


  剛才還試圖要勸,這一轉眼,她自個兒也與暮雪站在一起。


  不管如何,她終究是皇帝的妃子,有她站出來,或者皇帝還能饒暮雪一命。


  莫寒月雖知她的心思,心底卻不竟一嘆。


  做皇帝的枕邊人六年,卻還是不知道皇帝的為人!

  本來暮雪始終神色坦然,此刻卻不禁變了臉色,忙道,「此事奴婢從不曾稟告娘娘,娘娘又如何知道?」推著她向後。


  擁月公主向她深深一望,輕輕搖頭,說道,「我縱不知道,你總是我宮裡的人,我如何脫得了干係?」至少,她有管束不嚴之罪。


  暮雪臉色微變,咬牙不語。


  宇文青峰的目光,向二人身上來迴轉了一圈,冷冷道,「此刻,你還要力證,承親王與易妃有私?」


  要知擁月公主一行進宮,與朝中任何人都沒有親故,也沒有仇怨,暮雪說的不錯,宮裡無親無故,又怎麼會受旁人指使?也就沒有道理攀污承親王,她說的話,可信度反而極高。


  暮雪向擁月公主一望,二人目光微微一觸,又瞬間分開,暮雪將牙一咬,大聲道,「奴婢沒有看錯!自然是承親王和易妃!」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迴旋餘地。


  宇文青峰暗怒,卻無法令她停口。


  這可是皇室的醜聞啊!在這御街上,當著萬千民眾說出來,日後豈不是天大的笑柄?

  階下的易紅珠突然冷笑,說道,「你說此事被你撞到,險遭王爺毒手,難不成這兩年,王爺要取一個奴婢的性命,還無法得手嗎?」


  對啊,兩年的時間,就算是宮裡的人,如果承親王處心積慮要除掉,絕對不會沒有機會。


  暮雪卻臉不變色,大聲道,「那時承親王雖然察覺奴婢,卻並沒有瞧見奴婢的臉,這兩年縱然想殺,他也不知道是誰!」


  宮裡的宮女,按照品階,都是統一的制飾,如果沒有看到面容,又不是相熟的人,從背影確實難以分出是誰。


  聽到暮雪不斷力證,將這皇室醜聞咬的沒有一絲縫隙,有些老臣已忍不住暗暗皺眉。


  只是每年太後生辰,承親王都必然會進宮拜賀,滿朝皆知,而且稱讚其純孝。


  此刻暮雪言之鑿鑿,說出那個日子,不要說承親王否認自己進宮,就算是他想否認,皇宮宮禁自有記錄,滿朝眾臣也不會相信!

  始終不發一言的衛東亭向皇帝望去一眼,略想一下,說道,「這位姑娘,或者只是六王爺與易妃撞上,在那裡說話兒罷了,你瞧錯了罷!」


  易妃是太后的侄女兒,去給太后拜壽也屬尋常,撞上承親王,也無可厚非。


  這還當真是個開脫的好借口。


  老成些的臣子都不禁點頭,齊齊望向暮雪,盼望她能改口。


  哪知暮雪想也不想的搖頭,說道,「若是說話,縱不是在廊下坐著,必是立著,又怎麼會滾在花叢中,再說,易妃娘娘的衣裳都拋的滿地都是,白嘩嘩的身子露著,奴婢又如何會看錯?」


  這可是一口咬實。


  所有帶著企盼的臣子都不禁閉目,暗暗嘆氣。


  這個丫頭,這一句將承親王證死,也斷送了她自個兒的性命。


  承親王一臉的難以置信,咬牙喝道,「賤婢,本王與你何冤何仇,你竟如此信口攀污?」


  而各府內眷聽到暮雪的話,都不禁滿臉尷尬,望向易妃的眼神,也都變的鄙夷。


  不要說易妃是堂堂皇妃,縱然是尋常門戶的女子,與男子光天華日之下做那等事,也當真是傷風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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