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宜伊陽連忙還禮,說道,「見過十一小姐!」
「十一小姐?」峻王挑眉,似笑非笑,說道,「伊陽王子,這是峻王妃!」
「哦,峻王妃!」伊陽從善如流,又向莫寒月打個躬,含笑道,「伊陽對十一小姐一向仰慕得緊,只是兩年前,因那些意外,不曾結識,時常引以為憾!」
還是十一小姐……
峻王瞠目。
莫寒月忍不住好笑,說道,「伊陽王子客氣!」
此時小靜安王謝霖和景郡王得報,也已迎出園子來,笑道,「怎麼不請客人入園,在這道兒上說話?」
莫寒月這才省起,吐一吐舌頭,含笑道,「一時開心,倒當真是忘了!」不理峻王示意,伴在月琉璃身側,向園子里而來。
這處皇家別院,有別於尋常府宅分為前院后宅,也不同於皇宮,殿分前後,而是一入別院,當先是一座寬大的玉石照壁,繞過照壁之後,就是滿眼的亭台樓閣,屋宇分佈在景色幽美的花叢樹木之間。
因為依山而建,地勢也並不平坦,當年棣王修建時,並不將地勢整平,卻只是依著地勢,建出各式不同的景緻,倒另有別緻之處。
此時莫寒月選定宴客的,是一處沿著山坡砌出長長石階的高台上,台上築有假山,引來一處飛流,水珠傾濺,將整座別院更添一份靈氣。
月琉璃立在階下,仰頭上望,伸伸舌頭道,「要不人家說皇家氣派,就連一處別院,雖不見奢華,倒也當真是非同一般!」
莫寒月微微一笑,攜著她的手向階上來,含笑道,「我們選在這裡,倒不是為了它的氣勢,而是坐在這台上,可見對面的湖光山色!」說話間轉身,向遠處一指。
月琉璃跟著回頭,果然見群山合抱間,一波平靜的湖水,如碧染成,波光氤氳,景色極美,不由大喜,說道,「橫豎我們要在這裡三日,不如到那湖邊玩玩可好?」
莫寒月見她雖然已嫁為人婦,可是談笑間,仍是當年小女兒時的模樣,不由微微一笑,說道,「別院的馬棚里,十一已備下幾十匹駿馬,明日我們就去盡情馳騁一番!」
月琉璃大喜,連連點頭,說道,「進盛京這些時,成日飲宴,筋骨都快要發霉了,還是十一懂得我們!」
在她身後,隨行的哈薩族小伙兒和姑娘們也都連連點頭,說道,「縱不騎馬,那湖邊去歌舞也好!」
此時,候在台上的蕭枕江兄弟和羅越也快步迎下,含笑向眾人見禮,說道,「貴客既來,還請入宴罷!」
月琉璃瞬間苦了小臉兒,說道,「怎麼又是入宴?」
景郡王笑道,「雖說哲加族長和琉璃夫人已厭煩飲宴,可今日初來,這宴還是要飲的!」說著肅手,引哲加上座。
哲加笑道,「別府的宴倒也罷了,整幾齣大戲,咿咿呀呀,實不懂在唱些什麼,景郡王風雅之人,想來沒有那勞什子的玩意!」
哈薩族人雖擅歌舞,但每逢節慶,都是自個兒唱歌起舞,對大梁人只坐著瞧一群大花臉做戲,頗不以為然。
景郡王微微一笑,說道,「雖然說,有入鄉隨俗之說,可也不防主隨客便,如今這別院中並無朝中的老臣說規矩,大伙兒便隨意一些,盡歡最好!」
雖然說是幾府一同做東,但這些人中,以他身份最高,自然也就以他為首。聽一向端穩的景郡王說出隨意的話來,大梁的公子、小姐們就先歡呼聲一片。
莫寒月抿唇,笑道,「既說隨意,大伙兒也不必立什麼規矩,也不必敘什麼身份年歲,都隨意些兒入座罷!」牽著月琉璃的手,喚上羅雨槐、葉弄笛等人,向最近的一處案子而去。
峻王向哲加一笑,說道,「今日不必拘著規矩,也不用擔心失態,當縱酒放飲才是!」
哲加連連點頭,說道,「峻王說的是!」向景郡王和小靜安王招手,說道,「今日哲加與幾位王爺一醉方休!」
峻王笑道,「自當如此!」
羅越卻笑道,「幾位王爺陪哲加族長一醉,我們就陪伊陽王子罷!」拉著蕭氏兄弟,請伊陽坐了另一桌。
莫寒月目光向他一轉,只是微微一笑。
此時西征大軍未回,峻王兵權未交,羅越還是他麾下將領,雖說不必守規矩,卻仍緊守上下級的本份。
小靜安王卻道,「今日本王對這酒宴,倒也頗為期待!」隔桌向莫寒月一席的人望來。
羅雨槐看到,推莫寒月,笑道,「十一,你拐這幾府的廚子來,卻又安置何人總管,若是做出一樣的菜式來,豈不是無趣?」
月琉璃笑道,「怎麼不是御廚嗎?」
莫寒月抿唇,笑道,「御廚的手藝,這幾日你們還沒有吃夠嗎?今日不如嘗些尋常廚師的手藝!」向丹楓道,「去給夏兒傳話,可以傳宴了!」見丹楓應命而去,又向丹霞道,「你們也不必在這裡立規矩,自個兒尋地界坐著吃去!」
丹霞微一遲疑,就聽羅雨槐笑道,「傻丫頭,你杵在這裡,讓我們如何盡興,自個兒玩兒去是正經!」
丹霞雖不放心,可是見葉弄笛、孫靈兒等人也都將丫鬟揮退,也只好帶著其餘的丫鬟退下。
伊陽聽到莫寒月的吩咐,不禁眸光微閃,問道,「夏兒?」
羅越含笑,說道,「是峻王妃的一個小丫鬟,伶俐的緊,小小年紀,又是一手的好廚藝,頗受峻王讚賞!」
「哦!」伊陽點頭,含笑道,「常聽族人說,峻王妃小小年紀,卻是一位奇女子,她身邊的丫鬟,自然也極為出色!」
羅越微微一笑,點頭道,「峻王妃果然是位不世出的奇女子!」目光不自覺向那邊望去,恰見莫寒月轉頭,似向這裡望來,舉杯遙遙一敬,一口飲盡。
莫寒月挑唇微笑,就唇飲一口酒,目光卻轉到伊陽身上,向月琉璃問道,「這位伊陽王子,可是上宜星普的弟弟?」
月琉璃輕輕搖頭,說道,「當年那場大火,實在起的蹊蹺,上宜錦炎一死,雖然皇上不再追查,可是族中那許多死難的兄弟姐妹,家人又如何肯應?御駕迴鑾之後,齊齊向老族長請命,追查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