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國公府門前下車,只見府門大開,門前大紅燈籠已經掛起,府門內外廝仆忙碌,一片歡笑之聲。
莫寒月下車瞧見,停住腳側頭看一回,才向迎來的管家笑道,「福伯,今兒才小年,怎麼府里就一團喜氣?」
羅福連忙行禮,說道,「這一年,因為西疆的關係,府里氣氛較為沉悶,如今黑岩國滅,兩位公子和五小姐指日就能回京,四小姐說要熱鬧一些,去去晦氣,今兒就將燈籠盡數懸起來,一會兒再放些鞭炮煙花。」
莫寒月點頭,嘆道,「這一年,也當真是難為你們!」說著話,進府里來。
剛進府門,就見羅雨薔的丫鬟杏兒迎出來,笑道,「我們小姐知道王妃必定會來,命奴婢在此相迎。」
莫寒月抿唇,笑道,「你們小姐倒成神仙了呢!」
杏兒笑道,「我們小姐說,今兒峻王遣使回京,王妃自然會來探問消息。也不止王妃,葉大小姐、孫大小姐也來了呢。」
莫寒月倒不意外,笑道,「孫大小姐來做什麼?還怕孫大公子不回家嗎?」
杏兒掩唇,說道,「自然是貪圖熱鬧!」一邊說話,一邊引著她向羅越的書房去。
丹楓瞧見,忍不住好笑,說道,「真是呢,回頭大公子回來,知道自個兒的書房被小姐們徵用,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杏兒「嗤」的一笑,說道,「既然是等幾位爺,自然不便進后宅去,又沒有長者,前廳也不必打開,自然還是大公子的書房妥當!」
莫寒月問道,「已使人往宮門去了嗎?」
杏兒點頭,說道,「有府上的人去守著,等王爺、侯爺和孫大公子出來,就說王妃和小姐們在這裡!」
莫寒月忍不住好笑,說道,「我們倒是臉大!」
踏進羅越的書房,早有葉弄笛、孫靈兒迎出屋子來,一邊一個握住她的手,笑道,「今兒妹妹怎麼才來?單等你一個!」
莫寒月抿唇,說道,「我得信兒就過來,竟比你們慢些!」
孫靈兒得意,說道,「我們從知道峻王會遣使回京,就命家人城西三十里的驛站守著,今兒一早就飛趕回來報信兒!」
自然是挂念孫凌!
莫寒月含笑,轉話問道,「傅姐姐呢?可不會過來罷?」
葉弄笛搖頭,說道,「她原本要來,被蕭二公子勸住!」
莫寒月好笑,說道,「難得還有蕭二公子勸得住的時候。」
葉弄笛淺笑,說道,「如今她已經顯懷,越發不便,也不願我們擔憂罷!」
莫寒月側頭向她深望一眼,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再多問。
這些日子,葉弄笛倒和傅飛雪親近許多。
姐妹三人剛剛敘過禮坐下,就見羅雨薔帶著容九喬進來,笑道,「方才去知會廚下,竟不曾相迎。」說著給莫寒月見禮。
莫寒月忙扶住,含笑道,「自家姐妹,又何必客氣?」又與容九喬見禮。
容九喬道,「大嫂說,雖說今日是小年,但難得姐妹們相聚,到了除夕夜,小姐們又必是要進宮伴駕的,吩咐廚下備宴,要我們先同樂一番。」
孫靈兒一聽大喜,連連鼓掌,說道,「是啊,旁人都說宮宴怎麼怎麼好,又哪知我們的氣悶,我們先樂樂才是正經!」
葉弄笛端穩,只是與莫寒月相對一笑,倒也滿臉欣悅。
幾人正坐著說笑,就聽門外小丫鬟回道,「小姐,峻王妃身邊兒的牧野大哥求見!」
「牧野?」莫寒月微覺意外,說道,「這個時候會有什麼事?」
羅雨薔趕著道,「還不快請進來?」
牧野就候在院子外,聽到小丫鬟傳話,很快進來,自懷中摸出竹管,說道,「小姐,是丹霞的信!」
「丹霞?」莫寒月揚眉。
羅雨薔臉色微變,一把抓住她的手,急聲道,「難不成西疆又有變故?」
莫寒月搖頭,展開細絹來瞧,一瞬笑起,搖頭道,「這個丫頭,怎麼也學這憊賴模樣?」
羅雨薔忙湊過去,念道,「西疆風大,王爺大冬天也要打把扇子,已被風吹破十幾把,羅五小姐索性給他換成了鵝毛的。」念完不禁瞠目,說道,「她在說什麼?」
莫寒月輕嘆一聲,說道,「是說,他們都安然無恙!」
短短几句話,峻王那張狂肆意的樣貌躍然紙上,而其間的調侃之意充溢其中。
「是嗎?」羅雨薔不解,又向細絹瞧一回,還是不明所以。
葉弄笛取過瞧一回,才點頭道,「他們還能說笑,自然是大伙兒都無恙。」
孫靈兒瞠目,說道,「他們有恙無恙,一會兒大哥出宮,我們自然就會立時知道,又何必多此一舉?」
莫寒月微微一笑,向丹楓望去一眼。
丹楓抿唇,說道,「孫大公子是奉命回京,向皇上稟報,這封信,可是王爺私下給我們王妃報平安的呢!」
「分明是丹霞寫的!」孫靈兒揚眉。
丹楓淺笑,說道,「若不是王爺授意,怕丹霞也不敢私自發過信兒來!」
是啊,那小子攻打黑岩的時候,莫寒月幾十封催問的密信,他可是一封都不曾回。
葉弄笛抿唇,說道,「今兒傅姐姐不曾過來,若不然,定會撇嘴,說『也就峻王那小子有許多花花腸子。』」
她這句話學的神態極似,姐妹幾人頓時都笑出聲來。
笑聲未落,就聽門外有人笑道,「何事如此開心?」帘子挑起,景郡王當先進來,門外小丫鬟才忙著回道,「小姐,兩位王爺和蕭侯爺,墨三公子幾位爺都來了!」
隨著她的話落,小靜安王謝霖、武安侯蕭枕江、御史台上丞墨浩林、蕭二公子蕭行山等人依次而入。
羅雨薔好笑揮手,說道,「人都進來了,還回什麼?」起身與眾人見禮。
莫寒月見幾人身上還穿著朝服,不禁抿唇,向羅雨薔笑道,「怎麼府上的人如此霸道,也不容幾位爺換過衣裳?」
羅雨薔也忍不住好笑,說道,「不知道的,倒像是被綁來的!」
謝霖瞧著這幾府的小姐自幼長大,聽她說笑,說道,「容少夫人之命,斷不敢違。」倒引來羅雨薔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