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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0章 這樣就完了

  景郡王幾不可見的搖頭,向彭千海問道,「你可曾親眼看到羅大公子受傷?」


  峻王悄悄帶人去襲擊鄴城,自然不用再多問,此時大伙兒最關心的,自然是生死不明的羅越。


  彭千海一怔,跟著搖頭,說道,「那時關內關外,已全都是黑岩軍,臣只聽到有許多人大喊,混亂之中,並沒有瞧見羅大公子!」


  沒有瞧見,就未必屬實!


  謝霖心中頓時一松。


  景郡王問道,「後來呢?」


  「後來……」彭千海整頓一下思緒,說道,「臣眼見關破,腦中已一片空白,只能揮刀廝殺,正這個時候,突然就聽關外兩側的山上喊聲大起,兩隊人馬從山中殺出,與黑岩大軍交戰!」


  這些話,倒是第一次聽說!

  景郡王與謝霖對視一眼,微微揚眉,問道,「可知道是何處的兵馬?」


  「黑夜中雖瞧不清楚,可是看那衣飾,該是我大梁的兵馬!」彭於海回。


  承親王忍不住問道,「既然有旁的兵馬殺出,為何沒有奪回寧興關?」


  彭千海搖頭,說道,「黑岩國七萬大軍,兩側雖有人馬殺下,卻也不過萬餘人,又哪裡是黑岩軍的對手,大戰一場,就又退回山上。」


  小靜安王謝霖揚眉,問道,「那一役寧興關淪於敵手,不知彭副統領如何逃脫性命?」


  彭千海臉色變幻,默然片刻,才咬牙磕頭,說道,「臣自問獨自一人難敵黑岩大軍,就……就躺入死屍中詐死,後來……後來被拋入山谷,才……才輾轉回京!」


  原來如此!


  滿朝文武都暗暗點頭。


  想當時的情形,寧興關已落在敵手,關上再沒有大梁的兵馬,他以此保命,倒也不能說他臨陣脫逃。


  景郡王輕輕點頭,說道,「既然有旁的兵馬應戰,又非留你一萬禁軍獨自抵擋,你喊的什麼冤枉?」


  彭於海咬牙,向上磕頭,大聲道,「回皇上,臣死裡逃生,本來並未起疑,可是第二日看到旁的陣亡將士的衣衫,才知道……才知道只有我們禁軍缺衣少食啊!」


  「什麼?」宇文青峰皺眉。


  彭千海磕頭,說道,「一同拋入山谷的屍骨,除禁軍之外,都穿著新棉衣。若不是冬衣軍糧不繼,兄弟們凍餓不堪,縱然黑岩大軍殺來,又豈會慘敗至此?」


  宇文青峰又驚又怒,說道,「你是說,寧興關中有軍需?」心中疾速閃念,又向范承伯望去一眼。


  范承伯也是一臉驚異,見他望來,輕輕搖頭。


  那一半的軍需,是在臘月中發出,黑岩軍攻破寧興關,卻是在臘月二十三。還不到十天的時間,無論如何也送不到寧興關啊!

  這麼說,寧興關內哪來的軍需?


  此時武安侯蕭枕江慢慢站出一步,向上行禮,說道,「皇上,可曾記得,寧興關破之前,說有七路義軍前往寧興關,想來是義軍攜帶的軍需!」


  是啊,怎麼忘記還有七路義軍?


  宇文青峰皺眉,向彭千海望去一眼。


  彭千海愣怔一瞬,大聲道,「既然義軍帶有軍需,為何獨獨將禁軍落下?還將我們放在關外布防,豈不是讓我們送死?」轉向皇帝,大聲道,「皇上,請為我一萬禁軍將士做主!」


  說到這裡,宇文青峰已大至聽的明白。峻王重奪寧興關,見黑岩大軍不退,就設下三道布防,命禁軍鎮守。而關內七路義軍趕到,帶去軍需,卻單單將禁軍落下!

  如此說來,峻王戰報中所說折兵兩萬六千人,竟有一萬是自己的禁軍!

  宇文青峰越想越怒,在龍案上重重一拍,大聲道,「兵部,速速用朕的金牌,調峻王回京!」


  「皇上,萬萬不可!」他話音一落,小靜安王忙單膝跪倒,說道,「皇上,如今寧興關剛剛收復,峻王初奪鄴城,正該趁勝追擊,此時撤回主帥,豈不是給敵軍可趁之機?」


  「是啊,皇上!」景郡王也上前跪倒,說道,「更何況,此事只是彭副統領一面之辭,縱要峻王回京對質,也要大戰之後,此時撤換主帥,若寧興關再失,黑岩大軍長驅直入,豈不是江山動蕩,朝堂不穩?」


  別的也就罷了,宇文青峰最在意的就是他的皇位,聽到「江山動蕩」四字,頓時腦中一醒,勉強壓住火氣,向兵部尚書冷鈺山道,「你傳令峻王,命他將寧興關一役詳細結報,遣使回京!」


  「是,皇上!」冷鈺山躬身領命。


  景郡王與小靜安王謝霖互視一眼,也不再爭執,同聲道,「皇上英明!」起身退回原位。


  就這樣就完了!

  彭千海本來滿肚子的憤恨,哪知道到了殿上,一番哭述,竟然不能將峻王如何,心中大為不甘,向承親王望去。


  承親王本以為抓到峻王一個天大的把柄,哪知道單止景郡王和小靜安王兩人幾句話,就從容化解,心中大為不甘,說道,「皇上,寧興關一役,疑點重重,那一萬禁軍死的也當真冤屈,峻王雖是皇室宗親,皇上卻不宜顧念,恐以失軍心啊!」


  難道他不想治峻王之罪,只是如今他人在邊疆,正如小靜安王所言,此時撤回主帥,恐怕戰事又起變故。


  宇文青峰深吸一口氣,點頭道,「若峻王當真有錯,朕自然不會姑息!」


  「六皇兄!」景郡王淡淡開口,說道,「如今峻王人在邊關,縱有什麼要說,也要等他回兵再說!倒是皇兄……」語氣微微一頓,目光掃過彭千海,說道,「此人不知是何時回京?」


  承親王不知其意,皺眉道,「昨夜到京!」


  「是在六皇兄府上嗎?」景郡王再問。


  「不錯!」承親王點頭,冷笑道,「十三弟與峻王交好,本王卻不怕他記恨!」


  所以把彭千海帶上殿來,讓他當殿告峻王一狀。


  景郡王微微一笑,說道,「六皇兄要為一萬禁軍鳴不平,也無可厚非,只是此人既然在皇兄府中一夜,怎麼也不收拾齊整就帶上殿來?如此模樣,就不怕驚了聖駕?」


  「我……」承親王一窒,又很快大聲道,「若不是皇上親見彭副統領模樣,又如何知道西疆那一萬禁軍的苦楚?」


  「原來如此!」景郡王淡笑,轉身望向禮部尚書宋達開,問道,「只是本王不知道,這御駕之前,儀容不整,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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