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聞言,忙上前說道,「妹妹前往西疆,若有羅大公子的下落,千萬傳個信兒來!」
丹霞眨眼,說道,「小姐在這裡,姐姐怎麼不說王爺,只說羅大公子?」
丹楓抿唇,說道,「妹妹和我一同跟了小姐,縱然不說,還能不顧王爺?卻怕你顧及太多,忘記大公子!」
丹霞知道她這個「顧及太多」說的是印于飛,不禁俏臉一紅,說道,「就姐姐記掛大公子,難不成妹妹是沒心肝的?」
羅雨槐笑道,「十一妹妹在這裡,你們也不怕她著惱。」
莫寒月抿唇,說道,「如此才知她們重情,若她們有了新主,卻忘記舊主,妹妹才會心寒!」
聽幾人說話,蕭枕江、景郡王才知道丹楓、丹霞竟然是羅越的丫鬟,都不禁微微挑眉。
只是二人都是端穩的性子,倒並不多問。
羅雨槐事情說妥,命紅翹帶丹霞去備辦出行的衣裳馬匹,又與眾人計議一回,點頭道,「時辰不早,趁著今日天氣尚好,總要趕過山去!」說完抱拳,行的已是武將之禮。
眾人還禮,一齊送她出門。莫寒月牽著她的手,輕聲道,「過關寧之後,千萬命丹霞傳個信兒回來,還有寧興關的戰況。」
羅雨槐點頭,說道,「妹妹放心就是!」
看到眾人往前院來,老靖國公帶著羅雨薔和容九喬也從廳里出來,一路送出府來。
羅雨槐握住羅雨薔的手,輕聲道,「家中就勞煩姐姐!」
羅雨薔點頭,不禁紅了眼圈,說道,「若我在府,斷不能讓妹妹涉險,只是……」只是她是已嫁之身,已經不容她事事做主。
容九喬嗔道,「我說隨五姐姐同去,你們又偏偏不肯!」
羅雨薔嘆道,「你若有個好歹,不要說家中祖母,就是你大哥怕也不能容我!」
容九喬噘起小嘴,望向羅雨槐的目光滿是艷羨,輕聲道,「都怪祖母,事事拘著我!」
羅雨薔嘆,說道,「祖母最寵的就是你,自然事事要管!」安撫住她,親自送羅雨槐上馬,看著她嬌嬌嫩嫩的一個人兒卻提著一條長槍,不禁紅了眼圈,輕聲道,「妹妹千萬保重!」
羅雨槐點頭,馬上拱手,逐一向眾人別過。
這一會兒,葉弄笛早已忍不住落淚,泣聲道,「妹妹千萬早些兒回來!」
羅雨槐重重點頭,眼看孫靈兒也一副要哭的樣子,不敢再停,一提馬疆,吆喝一聲,已向長街馳去。
莫寒月奔下石階,遙遙看著百餘騎駿馬疾馳而去,只覺一顆心也跟著懸起,偏偏卻無法可施。
望著羅府親兵最後一人的身影消失,景郡王緩緩道,「十一強闖出宮,這一會兒,也不知已驚動多少人,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被他一提醒,謝霖、蕭枕江二人齊驚,說道,「怎麼,十一是強闖出宮?」
莫寒月「呀」的一聲,說道,「險些忘記!」
景郡王揚眉,說道,「難不成大白天,她還能偷著出來?」
謝霖變色,頓足道,「當真胡鬧,這不是授人把柄?」
葉弄笛忙道,「是我們勸不住羅妹妹,我實在沒有法子,才去宮外求人傳信兒給十一妹妹!」說到這裡,也著急起來,急道,「這可怎麼辦,我竟沒有深想!」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闖都闖了,又能如何?」
謝霖道,「趁宮裡還沒有來人,還不快回去?」
莫寒月也深知時間越長,禍就闖的越大,怕葉弄笛擔心,卻不說破,只是點頭道,「橫豎皇上只怕我私逃,只要我自個兒回去就是!」
話剛說到這裡,就見街角轉出一隊人馬,向這裡疾馳而來,為首之人揚聲道,「奉皇上之命,請峻王妃回宮!」
莫寒月揚眉,聳肩道,「來不及了!」
謝霖冷哼,說道,「無防,本王陪你進宮!」
「我去吧!」景郡王微微勾唇。
葉弄笛搖頭,說道,「事情由我而起,我一同進宮,向皇上說明才是!」
「說什麼?」景郡王揚眉,說道,「說羅五小姐帶兵前往西疆嗎?」
葉弄笛挑眉,說道,「羅妹妹又不是軍中之人,她往哪裡去,皇上管不著罷!」
「皇上是管不著,只怕有人又拿來做文章!」莫寒月介面,向景郡王一望,說道,「有勞王爺!」
這一會兒,那一隊四名侍衛已馳到近前,為首之人又再大聲道,「奉皇上之命,請峻王妃回宮!」
景郡王點頭,說道,「本王也正要進宮,一道兒吧!」命人帶過馬兒,一躍而上,向莫寒月伸手,說道,「十一!」
這是要同馬共乘啊!
不止謝霖等人皺眉,連莫寒月也是微微一愕。
如今不比四年前,當年她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小女娃,與他同乘一騎,雖然引人非議,倒也無傷大雅。如今,她年已十二,身量漸成,還已被封為峻王妃,再與他旁若無人的同乘一馬,就會名節有損。
而愣怔也只是一瞬,對上他烏亮的沒有一絲雜質的俊眸,莫寒月瞬間瞭然,不由挑唇一笑,說道,「有勞王爺!」搭住他的手掌,借力一躍,已利利落落的坐在他的身前。
這一來,眾人更是齊驚,謝霖上前一步,喚道,「十一!」
莫寒月垂眸,向他送去淺淺一笑,渾似並不在意。
倒是葉弄笛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說道,「妹妹回到宮裡,替我們給謝姐姐問好兒!」
莫寒月見她神色坦然,悄悄鬆一口氣,含笑點頭,說道,「妹妹知道!」
景郡王向眾人微微點頭,這才轉向四名侍衛,說道,「走罷!」手臂環過莫寒月的纖腰,握韁輕提,不疾不緩,縱馬而去。
看著二人與四名侍衛走遠,孫靈兒才不解的望向葉弄笛,輕聲喚道,「葉姐姐!」
葉弄笛一向極在意景郡王,今日見到這等情形,竟不難過?
葉弄笛見謝霖等人也不解望來,輕嘆一聲,說道,「既不能說出羅妹妹帶兵出城,自然只能說十一是因景郡王出宮,有殿上求親一事,更易取信!」
原來如此!
眾人瞬間恍然。
謝霖苦笑,搖頭道,「還是女兒家心細,我們卻沒有想到!」見事情已了,行禮向靖國公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