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熊飛點齊七萬大軍,鄒子湛為副將,又點孟展書、湯天佑等十幾員小將同行,浩浩開出西城門,捲起滾滾塵煙,沿官道西去。
夏兒坐在馬車裡,見大軍走遠,輕吁一口氣,說道,「雖說咱們還是不如黑岩國的人多,可有這許多兵馬,王爺定能打勝仗,很快回來!」
她又怎麼知道這些兵馬背後的陰謀?
莫寒月微微勾唇,說道,「回罷!」
前邊唐七應命,駕馬車回城。
丹楓卻微微皺眉,說道,「小姐,孟公子、湯公子被熊將軍點中,難不成,這孟家和湯家,也是承親王的人?」
莫寒月輕輕搖頭,說道,「有真有假,有虛有實,才難讓人分辯。旁的不說,奉國大將軍孟倫隨王爺一同出征,若他是承親王的人,這一會兒王爺那裡怕早已禍起蕭牆,哪裡還用得著熊飛?」
夏兒聽二人說話不是路,不由張大眼,說道,「小姐、丹楓姐姐,你們在說什麼?難不成這熊將軍出征,不是去助王爺?」
莫寒月淡淡一笑,說道,「他是不是去助王爺打什麼緊?要緊的,是將這七萬兵馬送到王爺麾下!」
主僕三人談談說說,一路回到相府,剛剛回到院子,就聽門外小丫鬟回道,「小姐,少夫人來了!」
莫寒月挑眉,向丹楓一望,抿唇輕笑。
丹楓吐舌,說道,「難不成當真將銀子送來?」
莫寒月淡道,「那還有假?」下巴微揚,說道,「你先去,將銀子點清,說我即刻就到!」
丹楓笑道,「奴婢就喜歡這點銀子的好差事!」轉身出去。
莫寒月好笑搖頭,這才喚夏兒服侍更衣,重新凈過手臉,這才慢慢向廳里來。
花廳里,丹楓已將銀票點過,分開十幾家票號分別放好,見莫寒月進來,也不避開侯楠,福身回道,「小姐,果然是一百萬兩銀子,一兩不多,分十二家票號,沒有滙豐園的!」
難道你還想多幾兩?
侯楠微微抿唇,眼巴巴的望著案上銀票,心口一陣一陣發疼。
「嗯!」莫寒月點頭,向案上那厚厚的一疊銀票掃去一眼,這才在主位坐下,淡笑道,「辛苦二嫂!」
侯楠臉色慘白,目光從銀票上艱難的移開,才低聲道,「王妃答應臣婦的東西呢?」
莫寒月挑唇,說道,「難不成還怕我賴了你的不成?」向夏兒微微擺手,命她將手裡的布包送上。
侯楠接過,打開來瞧,果然是自己兩年來無時無刻不想取回的肚兜,只覺一顆心突突直跳,忙塞入懷裡收好,又再問道,「那道供狀……」
莫寒月低笑道,「嫂嫂也太過貪心,十一可不曾應過什麼供狀!」
侯楠知道她還要藉此要脅,沉默片刻,微微咬唇,這才施禮告辭,說道,「王妃若沒有旁的事,臣婦告辭!」不但不再多問一句,對侯世傑貪沒軍晌的事,竟也一字不提。
莫寒月淡笑,說道,「二嫂慢走,丹楓替我送送!」心裡暗暗讚歎。如果不是她一入相府就受她所制,還當真是一個勁敵。
侯楠垂眸,說道,「不敢有勞丹楓姑娘!」竟然再不向案上銀票望去一眼,轉頭就走。
丹楓本就懶怠相送,走到廳門,揚聲喚一個小丫鬟送出門去,自個兒又再折身回來。
看著侯楠跨出院門,夏兒再也忍耐不住,「嘩」的一聲大叫,說道,「一百萬兩?小姐,我們竟然有一百萬兩銀子?」
丹楓好笑,說道,「許久不見夏兒瞧見銀子這副模樣!」
夏兒被她說的笑起,說道,「這幾年跟著小姐,不少吃不少穿,時時還賞下銀子來,幾千兩幾萬兩的銀子也見的多些,這一百萬兩可是頭一次!」
莫寒月微笑,向丹楓道,「你去命人傳話,喚牧野來見我!」
丹楓心知是和這些銀子有關,連忙點頭,說道,「奴婢自個兒去罷!」匆匆出廳而去。
不過片刻,牧野跟著她同來,入廳給莫寒月見禮,說道,「小人見過小姐!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莫寒月將案上的銀票一指,說道,「這一百萬兩銀子你拿去,即刻回返長水,去尋孟公子……」召他近前,細細囑咐。
牧野聽說竟有一百萬兩銀子,不由輕吸一口涼氣,說道,「小姐可當真信得過牧野,這可是一百萬兩銀子!」
莫寒月淺笑,說道,「你跟我這幾年,若是個見錢眼開之徒,怕也留不到今日!」
是啊,別的不說,單峻王送來那一車又一車的珠寶古玩,任一件都價值不菲,若是個貪財的,怕早就捲走私逃。
牧野釋然一笑,向莫寒月行禮,說道,「小姐,此事事關重大,小人即刻啟程,只是小姐這裡,還望千萬當心!」上前取過銀子,貼身藏好。
莫寒月點頭,含笑道,「有丹楓、丹霞在,你不必擔心!廄里選匹好馬,早去早回!」
牧野應命,再辭過一禮,又向丹楓道,「我和印大哥不在,小姐安危全賴兩位姑娘,萬萬當心!」
丹楓含笑,說道,「盛京不比草原,人員出入紛雜,如今府里又有唐七幾人相助,你放心就是!」向莫寒月道,「奴婢送牧野大哥出去!」施過一禮,跟著牧野向外去。
夏兒抿唇,笑道,「小姐要姐姐送少夫人,姐姐連廳門都懶怠出,怎麼遇到牧野大哥,就如此勤謹?」
丹楓聽她取笑,回頭道,「少夫人被小姐搜刮的乾乾淨淨,又沒有油水可撈,我自然不送。如今牧野大哥身懷巨資,我們出門兒找個沒人處分贓去!」
說的莫寒月和夏兒笑起,這才轉身出廳,跟著牧野離去。
看到二人走出院門,莫寒月向夏兒一望,終究忍不住問道,「夏兒,你可知道些什麼?」
「什麼?」夏兒揚眉。
莫寒月輕嘆,說道,「我怎麼瞧著,印于飛和牧野,都對丹楓有些不同,只是不知道丹楓心裡是誰?」
夏兒側頭想了片刻,說道,「他們四個人常常一同練武,夏兒瞧著,都是極為親密,並不見有何分別!」說著心裡倒有些羨慕。
「是嗎?」莫寒月揚眉,細想四人平日相處的情形,也琢磨不透,只得拋開一邊,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