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兒在一旁聽到二人說話,好奇問道,「丹楓姐姐,二公子將那邊的三小姐帶著做什麼?敢情也是不曾伴過駕,來教她見見世面?」也不等丹楓應,輕嘆一聲,說道,「她凡事不管,成日玩樂,倒比我們小姐還逍遙一些!」
想這一個月中,諸事連發,莫寒月又是火中救人,又是借兵援助景郡王,還要送走自家的王爺,不禁替她悶悶。
聽到她的話,莫寒月和丹楓二人齊都微愕,對視一眼,瞬間大笑出聲。
丹楓又是捶胸,又是頓足,指著她道,「夏兒,你……你……哎喲,可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莫寒月也是笑的直不起腰來,抬手指著夏兒,說不出話。
夏兒瞠目,說道,「小姐,你們笑什麼?夏兒可曾說錯什麼?」
莫寒月已笑的嗆咳,連連擺手,笑道,「沒有!夏兒說的是,沒有說錯什麼!」
丹楓笑的打跌,抱住夏兒直喊「哎喲」,說道,「還是我們夏兒妹妹有趣,又理那些人做什麼?」
夏兒不解,見她二人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也跟著笑起,摸摸後腦,說道,「夏兒知道,定是夏兒又說了傻話!」
雖然知道自個兒說錯了話,可是任如何去想,也想不透哪裡說錯,但見自家小姐高興,也就傻傻的跟著樂,不再追問。
丹楓笑的夠了,慢慢收住,將笑出的眼淚拭凈,見莫寒月笑的釵環歪斜,含笑替她重新梳理,又隔片刻,才低聲道,「如此一來,怕又有不少公子與他沆瀣一氣。」
說的自然還是衛敬飛。
莫寒月也笑容漸收,冷笑一聲,說道,「能為此事被他收攏的,又能有多少斤兩,不必在意!」
丹楓想想,輕笑點頭,說道,「不錯,不要說我們這裡的幾府公子,就是金家、易家的公子,怕也不會如此卑劣!」微微撇唇,滿臉的不屑。
這位衛二公子,已不是卑劣二字可以形容,簡直是無恥至極!
莫寒月微微一笑,也不介面。
丹楓雖然是個丫鬟,可是羅家是何等門庭,自然不是尋常府門可比。所以,古來有一句話說,寧娶高門婢,不納寒門女!這自幼所受的庭訓教養,不是掛一個「小姐」、「公子」的名頭就能替代。
日落時分,御駕一行進入一處峽谷。工部的人早行一步,早已將大營紮好,御駕請入御營歇息,各府另外分配營帳。
莫寒月下車,抬頭但見四周皆是起伏的山巒,早已不見夕陽,不由深吸一口氣,嘆道,「這山中景緻雖好,總不及草原那一望無際來的暢快!」
夏兒立在她的身側,連連點頭,輕聲道,「也不知我們明年還會不會伴駕去草原!」聲音裡帶著嚮往。
丹楓輕笑一聲,說道,「怎麼吵著想家的是你,如今還沒有回到盛京,你又想起草原來!」
夏兒被她說笑,說道,「可不是呢!那幾日草原上發生那許多事,只想著回京,太太平平過日子,如今當真要回去,又念著草原上的歌聲牛羊!」
丹楓眨眼,笑道,「夏兒如此喜歡草原,不如請小姐托哲加王子留意,將夏兒嫁去草原如何?」
夏兒大羞,頓足道,「丹楓姐姐,好端端的,你又拿夏兒取笑!」拋下莫寒月,去追打丹楓。
丹楓「嘻」的一笑,轉身就逃,說道,「怎麼,夏兒妹妹是被我說中心思,惱羞成怒不成?」
莫寒月見二人一追一逃在山坡上繞圈子,傳來陣陣笑聲,不由含笑搖頭。
丹霞帶著幾個小丫鬟從後邊馬車過來,看到那二人笑鬧,也不由笑起,說道,「小姐和丹楓姐姐、夏兒妹妹慢慢兒來,奴婢先入營去安置!」向她施禮,領著小丫鬟自去。
衛盈璧在她之前下車,走出幾步回頭,見她獨立道邊兒,略想一想,又折身走回來,喚道,「十一妹妹,怎麼不入營?」
不管是封妃之前,還是封妃之後,她可一向是不往自己身邊兒湊的。
莫寒月眉端微挑,淡淡一笑,說道,「不急!」
衛盈璧掩唇,說道,「峻王不在,妹妹難免孤寂些,不如姐姐與你做伴如何?」
「好啊!」莫寒月不以為意的漫應,與她並肩同行,向峽谷里去。
峽谷里,仍如來時一樣,各府營帳都隔著幾丈的距離立在山坡上。如今衛盈璧封為親王王妃,雖同為一品,可承親王為峻王長輩,衛盈璧的營帳自然也在莫寒月之前。
衛盈璧聽到禮部差役的指引,心中不禁得意,向莫寒月道,「我先去沐浴更衣,若王爺不喚,再去與妹妹說話兒!」
王爺肯定不喚你!
莫寒月低笑,點頭道,「姐姐請便!」目送她入帳,才向自個兒營帳里來。
直到跟著她進帳,夏兒才輕輕撇唇,低聲道,「若不是小姐抬舉,她哪有今日,方才那樣子,倒似她勝過小姐似的!」
她本來說的是莫寒月提議抬衛盈璧為嫡小姐之事,聽在丹楓耳里,卻瞬間想起那一晚偷去承親王衣裳,承親王狼狽的模樣,不禁「噗」的笑出聲來。
夏兒只當自己又說了什麼錯話,不禁瞪眼,說道,「丹楓姐姐,你又笑什麼?」
丹楓笑道,「夏兒妹妹所言不錯,可不是小姐抬舉她才有今日嗎?」
若不是莫寒月設計,任她相府的一個區區嫡庶女,不要說封為承親王王妃,就是連個妾室,怕也很難撈到。
那晚的事,夏兒卻不大明白,見她笑的曖昧,不禁定定向她注視好久,實看不出她所言是真,還是取笑,哼一聲轉頭,去替莫寒月安置湯水。
莫寒月沐浴清爽,剛剛穿上薄絲軟袍,就聽帳外小丫鬟回道,「小姐,十小姐來了!」
莫寒月微微揚眉,向丹楓望去一眼,含笑道,「她來的倒快!」
夏兒皺眉道,「小姐還不曾用膳,她怎麼就來了?」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那就留承親王妃一同用膳罷!」傳話命請。
這個時辰,恐怕衛盈璧也是沐浴過後就過來。
夏兒向手中托盤一望,忙不迭的藏進內帳去,說道,「想來御膳房那裡也備著晚膳,倒不用我們自個兒備著!」見衛盈璧進帳,匆匆一禮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