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用過午膳,各自尋處歇息,直到避過正午的驕陽,眾人才又出林,繼續比賽。
這第二輪的第一場,是羅越一組對羅進一組。
雖說同出將門,一同習武,可是終究羅越年長几歲,又是久經沙場,更是大梁年少一代中出挑的人物,自有過人之處。
羅進雖說自個兒騎術精湛,卻缺少沙場的歷練。
餘下四人,左纖纖和扶奕相差不遠,易鴻銘卻比周佑強出許多,毫無懸念,以羅越一組勝出。
葉弄笛瞧著扶奕搖頭,笑道,「看來,日後我們也要勤練騎術,若不然,可都成拖後腿之人!」
扶奕微微一笑,說道,「妹妹自然不中用,姐姐跟著景郡王,可是勝過傅姐姐呢!」
傅飛雪點頭,哼道,「若不是景郡王一路提帶,葉妹妹又豈是我的對手!」心中不甘,仍然忿忿不已,直怪蕭行山無用。
景郡王聽的好笑,微微搖頭,向莫寒月望來,說道,「十一小姐,可曾想過,要如何勝過本王?」
這一會兒,又變成「十一小姐」了!
莫寒月微微揚眉,輕聲笑道,「王爺是大梁良將,十一敗給王爺,原是理所應當,王爺不必如此客氣!」
這一組,本來以莫寒月騎術最精,可是她不願全力施展,也就無人能與景郡王一戰。
也就是說,這丫頭不要他相讓!
景郡王也不禁跟著揚眉,點頭道,「成敗不縈於懷,只求儘力一戰,十一小姐倒有軍中男兒的風範!」
莫寒月抿唇,說道,「羅姐姐、孫姐姐都是將門之後,想來十一是與她們相處日久,心慕軍中男兒豪氣,不知不覺沾染罷!」
「只是沾染嗎?」景郡王淡淡反問。
莫寒月心頭突的一跳,向他細望一眼,卻又瞧不出什麼,不禁心中嘀咕。
難不成,被他瞧出什麼?
她本就出身將門,又是多年沙場征戰,與將士們同進同退,天長日久,身上所沾染的軍中豪氣,恐怕不在景郡王和小靜安王之下。
而前世景郡王曾在她的麾下一同征戰沙場,對她的性情脾氣極為熟悉,難不成,自己不小心的流露,被他看出什麼?
而景郡王此刻也有一絲疑惑,為何與這小小少女並羈而立,竟然感覺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正在這時,就聽小靜安王謝霖揚聲喚兩隊準備。
二人回神,一同帶馬上前,與另外四人並立。
莫寒月回頭,向景郡王嫣然一笑,說道,「能與王爺一賽,不論輸贏,都是十一之幸!」
景郡王眉眼微動,俊眸染上一抹動人的光芒,淺笑道,「如此一來,本王該當傾盡全力,與十一小姐一戰!」
莫寒月淺笑,點頭道,「當然!」
謝霖笑道,「本王拭目以待!」
正要開始,只聽馬蹄聲響,一騎快馬向這裡疾馳而來,一個懶懶的聲音道,「難怪這許多人不回營,原來是在一起玩鬧,怎麼不喚上本王!」
峻王!
謝霖微微揚眉,笑道,「峻王趕來,是要陪王妃出賽?」
周廷忙道,「峻王與峻王妃同組,我退下就是!」
宇文峻揚眉,笑道,「怎麼,十一丫頭要與誰比賽?」
謝霖含笑道,「我們三人一組,這已是第二輪第二場,再有兩場,就可分出勝負。」
宇文峻點頭,見景郡王三人與莫寒月三人分立,笑道,「這麼說來,是與小皇叔比賽?」
景郡王微微一笑,說道,「是啊,峻兒怕是來晚了!」並沒有邀他出賽的意思。
宇文峻揚眉,笑道,「這不是還沒有分出勝負?」向莫寒月望去,問道,「十一,可要本王相助?」
莫寒月搖頭,說道,「比賽已經過半,還是不要亂了規矩的好!」這是當眾拒絕與峻王同賽啊!
眾公子不禁互視幾眼。
謝霖忍不住一笑,說道,「峻王妃說的是!」向宇文峻微微聳肩。
宇文峻倒渾不在意,笑道,「十一丫頭要獨出風頭,本王替她掠陣就是!」唇角微勾,帶著懶懶笑意,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謝霖見沒有人再有異議,微微點頭,向景郡王等人道,「準備好了嗎?」見六人點頭,手向下揮,喝道,「開始!」
一聲令出,六騎快馬如箭離弦,疾馳而出,竟然難分先後。
而馳出十餘丈后,景郡王、莫寒月、侯遠三人漸漸領先,將另外三騎拋在身後。
宇文峻微微揚眉,含笑道,「想不到這侯大公子的騎術,倒也可圈可點!」
先不說馬上人的騎術,單說那幾匹馬兒,景郡王騎的是烏雲蓋雪,莫寒月騎的是彤雲,早已強過尋常的良駒。
謝霖微微點頭,說道,「侯大公子所騎的栗馬也頗為神駿,又是禁軍所用的軍馬,怕不在彤雲之下。」
宇文峻微微點頭,微眯的桃花眼追隨著遠去的六騎,直到六騎遠去無蹤,才輕輕打個哈欠,喃喃道,「過幾日賽馬,又沒有女子什麼事,也不知道這些丫頭湊什麼趣?」
傅飛雪「噗」的一聲輕笑,說道,「聽說王爺也不參賽,這會兒巴巴的跑來做什麼?」
本來她只是想取笑他纏著莫寒月,哪知道峻王倒毫不在意,隨口應道,「這不是聽說十一丫頭沒有回營,本王放心不下,才一路尋來!」
你粘著自個兒王妃,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非得明晃晃的說出來?
眾公子都不禁微微搖頭,獨有蕭行山頗為贊同,點頭道,「王妃年幼,原該多費心照應!」
宇文峻連忙點頭,說道,「是啊,十一丫頭有趣的很,若是走丟,可沒處再尋第二個!」
蕭行山搖頭,說道,「情之所鍾,自然是非她不可,怎麼會有第二個?」
這二人一個情痴,一個恣意,一搭一檔,倒說的極為投契,眾公子聽的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只有傅飛雪窘的臉紅,咬牙向蕭行山去一眼,咬牙低聲,罵道,「兩個瘋子!」
這樣的小兒女情懷,又豈能當著這許多人吐露?峻王一向疏狂不羈也倒罷了,今天一向溫和沉穩的蕭行山也跟著他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