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郡王微愕,搖頭道,「本王是男子,又如何能與扶大小姐相比?」重要的是,他景郡王一身武功,又豈能是她這樣的柔弱女子可比?
扶奕點頭,幽幽一嘆,說道,「扶奕獨愛那裡的清泉,才情不自禁又再前去觀賞。」
景郡王點頭,說道,「扶大小姐說的是,那裡的景色,果然甚佳!」一路談談說說,在日落時分,進入行宮前的營門。
景郡王先行下馬,向扶奕伸出手去,說道,「扶大小姐當心!」
扶奕抿唇,淺笑道,「有勞王爺!」手掌搭在他的手上,要翻身下馬,卻「哎喲」一聲低呼,一頭栽下馬來。
景郡王一驚,下意識張手去接,頓時抱個滿懷。
扶奕滿臉通紅,輕聲道,「多謝王爺!」掙扎要起,卻腳一軟,又倒回他的懷中。
景郡王四周一望,見營門內外,只有巡查的禁軍、御林軍,不要說丫鬟,連太監也沒有一個,只得嘆口氣,說道,「本王送小姐回營罷!」
扶奕低頭,心中且羞且喜,輕輕點頭,說道,「多謝王爺!」半邊身子倚在他懷裡,一瘸一拐,向營里去。
來往御林軍瞧見,不禁暗暗咋舌。
都說這位王爺不近女色,想不到會和扶大小姐如此親熱,難道,這景郡王王妃人選,又如峻王妃一樣,在眾人意料之外?
立馬營外,莫寒月將這一切瞧在眼裡,一雙眸子定定落在扶奕的腳上,不禁纖眉微鎖,心中有一瞬的紛亂。
如果眼前所見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偶然,那也倒罷了,如果不是……
葉弄笛苦戀景郡王,如果扶奕也對景郡王有心,那她和葉弄笛的姐妹之情,又會怎樣?
直到目送景郡王和扶奕的身影消失,莫寒月才將馬交給牧野,命二人退去,自己獨自向營里來。
走到中途,只見景郡王已送回扶奕返回,含笑上前行禮,說道,「怎麼王爺到營里來,可是有什麼事?」
景郡王和四位親王一起,住在行宮裡,沒有特別的原因,本來不會在營里出現。
景郡王回禮,眸中淡出一抹笑意,說道,「本王出外騎馬,恰遇扶大小姐崴腳,順路送她回營罷了,看十一小姐的裝束,也是外出剛回?」
這個丫頭,方才在後邊分明什麼都看到,偏偏又在這裡和他兜圈子。
莫寒月看到他的神色,抿唇一笑,說道,「十一也是騎馬剛回!」剛才隔的雖遠,終究還是被他察覺。
二人別過,景郡王出營,莫寒月徑直向自己營帳里來。
夏兒剛剛奉過茶,就見丹楓捧著一盤鮮紅欲滴的小果子進來,笑道,「小姐剛走,王爺就使人來,說是什麼國進貢的果子,他從皇上那裡得來,命人給小姐送來,奴婢一直用冰鎮著,這會兒剛好吃!」
莫寒月眉梢微動,問道,「只有這些?」
丹楓道,「還有一些,仍在冰里鎮著。」
莫寒月點頭,說道,「你將這盤果子送去給扶大小姐,必要見著她的人,瞧她在做什麼,說若是無事,不防來與我坐坐!」
丹楓微怔,問道,「只給扶大小姐一人?」
莫寒月點頭,說道,「旁人想來也不缺這些,給她就是!」
夏兒噘嘴,說道,「小姐,這可是王爺送來的東西,小姐嘗都不嘗一枚,就給旁人送去。」
小氣丫頭!
莫寒月好笑,說道,「不是說還有嗎?再取來就是!」擺手命丹楓速去。
雖然她不曾明說,丹楓也知必有蹊蹺,應命退去,隔一會兒回來,說道,「扶大小姐命奴婢謝過小姐,說是今日出去騎馬崴了腳,小丫鬟正給她敷腳,問小姐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哦!」莫寒月點頭,心中頓時釋然,吁了口氣,說道,「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不過是今日沒有見她,問問罷了!」
不管是景郡王,還是扶奕,二人都直言不諱,想來當真是事出偶然,是自己多心了!
將這心事拋開,見天色不早,吩咐取水沐浴。
丹楓抿唇笑道,「小姐,晚膳還不曾用過,怎麼就取水沐浴?」
莫寒月瞅她一眼,嘆道,「那位爺,不定什麼時候就進帳子里來,再晚一些,豈不是撞上?今兒又騎這許久的馬,還是先沐浴罷!」
丹楓原也知道她是防備峻王隨時溜達進來,聞言「噗」的笑出聲來,搖頭道,「小姐怎麼不想想,王爺是幾時小姐正沐浴時進來的?」
是啊,這樣一想,還真沒有,倒像是峻王每次都算好時間一樣。
莫寒月揚眉,又不禁好笑,說道,「你不說,我倒也不曾留意!」喚夏兒入內服侍更衣。
沐浴過後,正在用膳,聽帳外雪蕊回道,「小姐,王爺來了!」跟著帳簾挑起,峻王唇含淺笑跨進帳來。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這位進帳居然會容人通稟。
莫寒月好笑,也不起身見禮,指指對面的椅子,問道,「王爺可曾用膳?」
峻王桃花眼一亮,說道,「怎麼,王妃備著本王的晚膳?」也不在意她的失禮,在她對面坐下。
「沒有!」莫寒月搖頭,舀一匙粥,慢慢送入口中,淡淡道,「十一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
「你……」峻王好笑,探手在她額上打個爆栗,笑道,「壞丫頭,又戲弄本王!」瞧瞧案上為數不多,卻頗為精緻的小菜,輕輕點頭,說道,「看起來,你這裡的膳食,還比御膳誘人一些!」嘆一口氣,微微搖頭。
看來,是剛剛在行宮伴皇帝用過晚膳。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王爺自幼山珍海味慣了,反而贊起這尋常的膳食來。」
峻王聽她話里略帶譏諷,不由低聲笑起,說道,「本王贊的哪裡是膳食,分明是王妃秀色,足抵宮中御膳!」
「你……」雖然早已習慣他胡說八道,可是聽他這樣直言讚美,莫寒月仍不禁有些尷尬,聽到丹楓、丹霞二人悶笑,不禁向二人瞪去一眼,這才轉話問道,「今日又不是宮宴,怎麼皇上想起留王爺用膳?」
「還不是過幾日哈薩族盛會,明妃省親的事!」峻王皺眉,揉揉眉心,低聲道,「還是當一個空殼子王爺更加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