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奕嚇一跳,說道,「一日?我們要玩整整一日?」
莫寒月笑道,「傅姐姐選這往西南的方向,我們來時,是背著日頭,若是晌午前回去,怕就要面對日頭趕路,豈不是辛苦?可是若是晚間再回,日頭又到身後,又是涼爽,又能盡興!」
傅飛雪被她說的笑起來,說道,「我只想著要玩就玩的痛快一些,可沒有繞你這許多花花腸子!」
孫靈兒急道,「姐姐們快些罷,等一會兒他們趕來,我們又往哪裡躲去?」
傅飛雪被她一提,也忙道,「是啊,快些罷!」揮鞭在扶奕馬臀上一甩,喝道,「駕!」
馬兒一聲輕嘶,帶著扶奕縱躍而出。扶奕不防,驚呼一聲,忙抓緊馬鞍,由馬兒帶著,向林子另一端馳去。
傅飛雪揚聲大笑,也催馬揮鞭,疾馳而去。孫靈兒怕落在她之後,忙向莫寒月道,「十一妹妹,你可快些兒來!」也縱馬疾馳。
莫寒月跟上羅雨槐,含笑道,「方才是誰贏了?」
羅雨槐笑道,「自然是傅姐姐,你不看靈兒妹妹急的直跳腳?」
葉弄笛抿唇,說道,「那也還是羅妹妹相讓,要不然,靈兒妹妹怕更急!」三人說說笑笑,並羈而馳,也穿林而過,折而向南,往木蘭山方向馳去。
在木蘭山下起伏的丘壑間繞行,再次折而向西,向不遠的一處林子馳去。
孫靈兒馬上回頭,見空曠的草原上,只有羊兒在吃草,哪裡有一絲親隨的影子,心中暢快,揚眉道,「總算將那幾條尾巴甩掉,這幾日被他們煩死!」
羅雨槐抿唇,笑道,「你這會兒倒是開心,回頭不知道要被孫大公子如何數落呢!」
孫靈兒撇唇,說道,「他說他的,橫豎又不能將我如何!」側頭瞧瞧傅飛雪,嘻的一笑,說道,「倒是傅姐姐,蕭二公子得信兒,還不知道要急成什麼樣子?」
傅飛雪橫她一眼,說道,「孫大公子不能將你如何,難不成他就能將我如何?」
葉弄笛忍不住笑出聲來,指她道,「你就吃定蕭二公子不敢將你如何,就變著法兒欺負他,當心大婚之後,他新賬舊賬一起和你清算!」
傅飛雪被她說的臉紅,馬上頓足,說道,「你一個女兒家,看說的什麼話!」縱馬就向她追去。
葉弄笛「嘻」的一聲,策馬就逃,笑道,「若是三年前,我自然不如你,如今可當真要認真賽一場?」
傅飛雪發了性子,笑道,「好啊,被我抓到,看我饒你!」
二人一逃一追,片刻已奔出老遠。
扶奕看著二人身影出神片刻,輕聲道,「我原想傅姐姐那樣的性子,也不知道哪家公子受得了,不想竟能與蕭二公子鍾情!」語氣中,有些唏噓,有些羨慕。
羅雨槐向她一望,輕聲道,「扶姐姐,你落選之後,扶大人可曾說過什麼?」
扶奕向莫寒月速速望去一眼,見她神色不變,微覺心安,輕輕抿唇,低聲道,「還能說什麼?此次選秀,也不過抱一個萬一罷了,落選原是意料之中的事!」
看來,自己在宮裡的事,莫寒月並沒有向羅雨槐透露。
羅雨槐點頭,輕聲嘆道,「姐姐賢淑溫厚,原該最好的男兒相配,進宮……終究不是上策。」
「最好的男兒?」扶奕重複,唇角不禁掠過一抹苦笑,說道,「不要說放眼盛京城,就是我們姐妹幾人,哪一位姐姐妹妹又不是比我強,最好的男兒,又豈會將我瞧在眼裡?」
「姐姐又何必自輕?」羅雨槐皺眉,說道,「要說傅姐姐和蕭二公子,也是自幼相識,一向就和我們一樣,又哪裡想到會有今日?姐姐的良緣,說不定,也就在北次伴駕的公子之中呢!」
孫靈兒見扶奕神色黯然,也連忙點頭,說道,「是啊是啊,扶姐姐,橫豎要在這草原上三個月,說不定這三個月之中,我們與公子們常常相見,就有那麼一個人,在那麼一個時候,與姐姐鍾情也說不定!」
扶奕被她二人說的心動,點頭道,「多承兩位妹妹吉言,但願……但願……」話說半句,不禁輕輕一嘆,說道,「要不然,我再無法留在盛京了!」
羅雨槐一驚,問道,「怎麼又說這種話?」
扶奕苦笑,說道,「這三年我們留在盛京,不過是為了今年選秀,做最後一搏,如今……如今落選,我……我……」說到后句,再說不下去,搖頭住口。
莫寒月向她望去一眼,搖頭道,「事已至此,姐姐又何必多想?你成日裝著這極重的心思,當心打磨壞身子,豈不是得不償失?你瞧葉姐姐,她這幾年……」話說到這裡,縱目向前一望,不禁失聲叫道,「啊喲,傅姐姐和葉姐姐呢?怎麼這一會兒就沒有了人影?」
被她一喊,另三人也留意到,羅雨槐忙道,「我們快些趕去,不要走散才好!」當先催馬向前趕去。
另三人也不敢怠慢,都是縱馬揚鞭,向前疾馳。
哪知道四人直到縱馬入林,也沒有看到二人的蹤跡,不由面面相覷,驚的臉白。
要知道,在這草原上,四周望去,景物都沒有太大差異,只要方向跑偏一點,那可就差之千里。難道,那二人竟然跑錯方向,錯過林子?
扶奕驚的手足冰涼,顫聲道,「這……這可怎麼好?我們……我們將親隨甩開,又……又何處尋人幫忙?」
羅雨槐立在馬上,縱目四望,喃喃道,「若她們偏去北邊兒倒不打緊,會離行宮越來越近,禁軍巡查,該當會發現,可是若偏去西邊兒……」
那就是離行宮越來越遠。
孫靈兒咬唇,說道,「要不然姐姐們在這裡等候,妹妹返回去找親隨相助!」說完調轉馬頭,就要馳出林去。
莫寒月忙一把將她韁繩帶住,搖頭道,「那些親隨早不知被我們甩去何處,你一個人往哪裡找去,讓我們如何放心?」
孫靈兒頓足,說道,「甩掉親隨的主意是我想的,若是兩位姐姐有個好歹,可要我……要我……」說到這裡,急的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