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王向莫寒月笑望,說道,「今日她整個身子被本王瞧去,倒不如本王將此事張揚出去,納她為妾如何?日後王妃大婚,也好有人服侍!」
莫寒月翻個白眼,還沒有答話,丹楓已向他瞪一眼,說道,「原來是王爺瞧上左大小姐的美貌,那這會兒不去營外救美,來我們這裡做什麼?」
竟然是堂而皇之的趕人。
峻王也不以為意,低笑一聲,搖頭道,「那些世家小姐,裝腔做勢,有什麼趣,還是你家小姐好玩一些!」向莫寒月勾勾手指,說道,「丫頭,過來!」
莫寒月皺眉,說道,「這三更半夜,王爺不好生歇著,又來這裡晃什麼?再過一個更次,還要趕路呢!」
峻王見她坐著不動,輕哼一聲,索性放平身子躺下,淡道,「你道本王不知道,離開盛京之前,你命牧野知會了姓孟那小子,本王不來晃,難不成等那小子來晃?」
咦?
這話怎麼聽著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丹楓抿唇偷笑,悄悄的退出去。
莫寒月揚眉,倒也不否認,說道,「孟公子縱來,又豈會徑直私入我的營帳,王爺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
「他不敢嗎?」峻王哼哼兩聲,搖頭道,「你可不要忘記,當初你是在何處擒到他!」
莫寒月抿唇,輕聲笑道,「那時他是要擒我為質,又怎麼能與如今相比?」見他還躺著不起,上前推他,說道,「王爺不累,十一還累呢,快回去罷!」
峻王一把將她拽入懷中,垂眸向她凝視,輕聲道,「十一,你說,那姓孟的小子當真是鐵騎營的後人?」
莫寒月點頭,輕聲道,「他與鐵騎營的孟將軍,生的有八分相似,更何況,還有那手劍法,是冒充不來的!」
「你小小年紀,又怎麼會知道孟將軍長什麼樣子?」峻王挑眉,桃花眼淡出一抹探究,深深向她凝注。
鐵騎營在十五年前全軍覆沒,現在的衛十一才十一歲,又怎麼會知道已故的孟將軍?
莫寒月心頭突的一跳,暗叫糟糕,信口道,「不過是有幸,見過鐵騎營幾位將軍的畫像!」
心裡暗暗吐舌。怎麼忘記,她已不是莫寒月,而是相府一個沒有長成的少女,衛十一呢!
「是嗎?」峻王漫應,又再淡淡問道,「那劍法呢?十一又是從哪裡知道,那是孟將軍的劍法?」
鐵騎營可都是馬上戰將,不要說旁人,就是鐵騎營的兄弟,見過孟將軍使劍的怕也不多。
「我……」莫寒月語結,微微咬唇,才道,「收藏將軍畫像之人,與將軍頗有淵源,也……也演過將軍的劍法……」
「丫頭!」峻王咬牙將她的謊話打斷,手臂用力箍住她的身子,低聲道,「不許和本王撒謊兒!」
「唔……」被他拆穿,峻王妃臉不紅氣不喘,點頭道,「好,十一不愛說,王爺也不要再問!」
「你……」峻王氣結,狠狠瞪她良久,才慢慢道,「如今『鐵騎營』三個字,可是見不得光,你就不怕本王稟報皇上?」
莫寒月撇唇,淡道,「十五年前,王爺雖然年幼,可是總該知道,鐵騎營與棣親王之間的淵源!」
這個丫頭,竟然什麼都知道!
宇文峻默默向她注視片刻,才慢慢道,「所以,當初相救孟少涵,你分明與小靜安王比本王親近,卻仍然選擇求助本王,就是因為,你知道本王斷斷不會把鐵騎營的人交出去?」
莫寒月微勾唇角,輕聲道,「還有,小靜安王雖說有一副俠肝義膽,可是他一向以大局為重,朝堂為先,十一不敢冒險!」
當初要送謝沁逃走,恐怕是謝霖做過最為背逆的選擇,也是謝沁的進宮,成全了他的清名。
宇文峻聽她說完,不禁輕輕一嘆,說道,「十一,你將旁人都瞧的清清楚楚,就連本王,在你面前也無所遁形,可是你……」說到這裡,不禁有些氣餒,輕輕搖頭。
自以為掌握她許多秘密,可是越接近她,越發現,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其實不過都是一個個謎題,而且,沒有答案!
莫寒月默然,不禁輕輕咬唇。
今天,似乎說出太多不該說的話,什麼時候,對他放鬆了戒備?
莫寒月輕輕搖頭,低笑道,「十一不過隨口說說罷了,王爺又何必當真?」在他身上輕推,皺眉道,「王爺回罷,再過一會兒,怕會天亮!」
峻王揚眉,問道,「那姓孟的果然不會自個兒進來?」
「當然!」莫寒月好笑,說道,「若不然,這幾日喚印于飛帳外守衛?」
宇文峻垂頭向她注視片刻,慢慢鬆開她起身,緩緩向外去,輕聲嘆道,「他若當真是鐵騎營後人,當初,你替他包紮傷口,本王會起疑,他又豈有不起疑的道理?」
是啊,這是又一個謎團。為什麼,她竟然會使用軍中缺葯時緊急的止血方式?
看著宇文峻清瘦的身影走出帳去,跟著傳來他吩咐印于飛的聲音,莫寒月不禁微微皺眉,心裡暗暗思忖。
是啊,自己包紮傷口的手法,就連長在盛京,養在宮裡的峻王都看得出,身為鐵騎營後人的孟少涵豈會不懷疑?
莫寒月眉心微跳,雙唇抿的更緊。
難道,孟少涵已看破什麼,或猜到什麼,才會將牧野派來保護她?還有,這幾年來,自己和他之間的聯繫,他是不是已經明白,她想做什麼?
丹楓將兩層帳簾都密密放下,轉身回來,見她仍坐在那裡凝思,輕聲道,「小姐,方才羅五小姐已將左大小姐送回尚書府的營帳!」
「嗯!」莫寒月漫應,皺眉道,「方才王爺的話,你可曾聽到?」
「小姐,王爺不過隨口說說罷了,別想了,快些歇會兒罷!」丹楓催促。
雖然說,她也常常會覺得,自家小姐身上有許多的謎團,可是這幾年的相處,讓她不再追問,卻選擇相信。
莫寒月回神,抬頭向她一望,挑唇笑起,點頭道,「你也辛苦一日,早些歇罷!」不再多想,由她服侍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