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敬飛更是一個激淋醒過神來,慌張抬頭,向人群中望去。但見就在謝沁身後,莫寒月也是一臉的震驚向他注視,見他望來,只是微微搖頭,下巴微抬,向他身側的女子一指,跟著抬手,在自己頸下做一個被殺的手勢。
這是讓他將錯就錯啊!要不然,他就是死路一條!
衛敬飛咬牙,已經顧不上許多,突然向侯楠一指,大聲道,「不!不是!是她勾誘於我!」
這句話一出,場中頓時一片嘩然。
侯楠滿臉驚駭,尖聲叫道,「你胡說什麼?分明是你強迫於我!」想到自己從離盛京開始就處心積慮要嫁入皇宮,哪知道到頭來當眾受辱不說,還是這樣一個人!
越思越想,越覺氣恨,已顧不上大家閨秀的儀態,撲上前向他連揮帶打。
衛敬飛也不反抗,只是雙手抱頭,大聲道,「怎麼不是?今日我就坐在侯大小姐不遠,侯大小姐起舞時,幾次回眸秋波暗送,後來她離場而去時,還向我一笑。若說錯,也只錯在今日多飲幾杯,一時受不了勾誘,我竟隨來,築成大錯!」
這些說詞,本來就是他事先想好,只是事到臨頭,將「易大小姐」改成「侯大小姐」罷了,說出來倒是極為順口,沒有片刻停頓,倒像是真的一般。
侯楠氣的全身發抖,指他罵道,「我……我幾時勾誘於你,你……你也不瞧瞧你是什麼東西?」
衛敬飛腰桿一挺,大聲道,「我是什麼東西,你我兩府本就是親戚,你還當喚我一聲表哥!」
「呸!」侯楠啐他一口,咬牙狠罵道,「不過區區相府,我侯楠豈會瞧在眼裡……」
話聲還沒有落,衛相爺已經將臉一沉,冷笑道,「侯大小姐好大的口氣,既然不將我相府瞧在眼裡,我衛東亭又豈能強人所難?」伸手一指衛敬飛,向身後喝道,「將這小畜牲押回去,給我重責二十,看他日後還敢荒唐!」
本來是誘污世家小姐之罪,衛敬飛縱然是相府公子,不死也要脫層皮。哪知道被衛東亭這麼一說,倒不像衛敬飛誘污了世家小姐,倒像是逛了青樓一般。
這話一出,連侯世龍也不禁駁然色變,咬牙道,「相爺此話何意?」
衛東亭怫然道,「既然侯大小姐瞧不起我相府,本相也不敢高攀,自然只管教自個兒的兒子!」
雖然衛東亭要借重侯氏一族的勢力,可是他是當朝一相,也不會事事仰人鼻息。
「你……」侯世龍大怒,一時氣的全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不錯,此刻衛敬飛一口咬定是侯楠勾誘他,若衛東亭咬死這一點,拒不認帳,如今侯楠名節已毀,若衛相府不容,只有一條繩子上吊才算乾淨。
這裡鬧成一團,就聽羅越的聲音道,「這等事,你們兩個小鬼在這裡瞧什麼?」擠進人群,一手一個,將莫寒月、孫靈兒的衣領抓住,向人群外拎去。
被他一攪,眾人這才回神,這裡還有許多未出閣的小姐在場。謝霖忙道,「夜色已深,各位小姐都散罷!」見峻小王爺一臉興奮瞧瞧衛東亭,又瞧瞧侯世龍,不禁好笑,在他後腦一拍,說道,「你又瞧什麼,還不快些帶人散去?」
峻小王爺悻悻的轉身,還不忘吹聲口哨,說道,「侯大小姐身材不錯,衛二公子艷福不淺!」
這話一說,當事的幾人更是臉黑,可是雙方僵恃,又無瑕理他。侯楠臉色煞白,拉著衣襟要遮擋雙腿,卻又將大片酥胸露出,又哪裡能遮擋得住?
謝霖正要命眾公子也一同散去,就聽小太監尖亮的聲音喝道,「皇上駕到……」
皇帝來了?
眾人一怔,已無瑕去想皇帝怎麼會來,忙都循聲跪倒,大聲道,「參見皇上!」
本來宇文青峰生怕景郡王與易紅珠當真有些什麼,到時兩府聯姻,易家在朝中勢盛,景郡王又在邊關手握二十萬兵權,如此一來,他若有一點反心,再也無法制衡。
權衡之下,自然是皇位更加重要,所以丟下侯楠,卻將景郡王截住,借故引他離開營帳,直說好一會兒話,才推說自己乏累,放他離開,徑回御營。
哪知道還不曾歇下,就聽小太監來稟,說那邊出事,謝貴人命人來請。
如今不管是眾臣還是各府的公子、小姐,都是伴駕而來,若當真出事,他這做皇帝的都不能不管。
當即宇文青峰也顧不上詳問,只得又重新出營,跟著小太監向這裡而來。
此時見眾人拜倒,微微擺手,說道,「都起罷,這裡出了何事?」剛剛問完,卻一眼看到衛敬飛與侯楠二人衣衫不整跪在那裡,不禁微微一愕,跟著怒意暗起,冷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侯楠見到他,越發覺得滿心委屈,「哇」的一聲哭起,爬前兩步叫道,「皇上,臣女是被他強逼,求皇上為臣女做主!」
衛敬飛也忙跟著磕頭,說道,「皇上,微臣自知有罪,可實是侯大小姐勾誘,若不然,微臣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行此事!」
「你瞎說,分明是你強逼!」侯楠尖聲大叫。
衛敬飛道,「分明是你勾誘!」
「是你強逼!」侯楠尖叫。
「是你勾誘!」衛敬飛寸步不讓。
「夠了!」皇帝低喝,看看侯楠,又看看衛敬飛,暗暗咬牙,又向衛東亭、侯世龍二人望去,冷聲道,「究竟怎麼回事?」
此時衛東亭惱侯楠出言無狀,聽皇帝一問,躬身為禮,說道,「回皇上,想來是小兒無狀,多飲幾杯,一時把持不住,微臣定當好好教訓!」
侯世龍一聽大怒。只是自己女兒名節已毀,如今也只有嫁給衛敬飛才能得回清白,雖說恨的咬牙,卻不敢強辯,低聲道,「皇上,兒女之事,微臣實在不清楚!」
此時皇帝心中也是一腔怒火。本來看這侯楠早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只要他宇文青峰願意,遲早是他榻上之人,哪知道只是走開這片刻,竟然被相府這個庶子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