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聽到這一邊歌舞繼續,衛敬飛強壓住心頭的怦跳,快步向小帳而去。
只是易紅珠離去已有片刻,這裡的小帳卻少說也有十幾座,又哪裡知道她進了哪一座?
正在遲疑,只見一座小帳前,一個小丫鬟正踮起腳四處張望,看到他來,微微一愕,神色間頓時露出些慌張,忙施一禮,低頭匆匆而去。
衛敬飛微怔,略想一想,才想起她正是這段日子時常隨在易紅珠身邊名喚香巧的丫鬟,不由大喜,再不多停,揮簾就跨入剛才她身側的小帳。
小帳內,沒有燈火,借著帳簾縫隙灑入的月光,果然見帳內歪躺著一人,秀髮飄垂,頭上還泛出首飾的淡淡光暈,顯然是個女子。
衛敬飛雖然緊張的手心冒汗,可是想到易紅珠那嬌美容貌,易家那顯赫的家世,哪裡還有一點遲疑,疾撲而前將女子壓在身底,徑直去扯她身上衣衫。
女子突然被他觸碰,輕唔一聲,似喚出一個名字,身子微微一掙,卻沒有多少氣力。
衛敬飛自然知道,易紅珠心儀景郡王,所喚斷斷不會是自己的名字。當此情形,又哪裡有空細聽,三下兩下,將她一襲羅衫撕的稀爛,徑直壓上……
而在另一重小帳后,一條黑影截住匆匆而來的香巧,一把拖拽入懷,輕聲笑道,「你去哪兒,怎麼不等我?」
香巧咬唇,低聲道,「你死去了哪裡,讓我等這一回,若被人撞見,你我都得死!」
那人輕笑一聲,說道,「怕什麼,今日這草原上,不知有多少野鴛鴦呢!」
香巧低啐,嗔道,「誰和你……和你……」終究是大家子出來的丫鬟,那三個字卻說不出口,到中途停住。
男子低笑,牽著她的手向大營而去,低聲道,「這邊主子們會來歇息,我們還是躲遠些的好!」沿黑暗而行,片刻失去蹤影。
四周很快恢復原有的寧靜,片刻之後,一座小帳中傳出男子的低喘,女子的嬌吟……
而這個時候,易紅珠正匆匆向御營而去,向身邊跟著的左纖纖問道,「你當真瞧的清楚,是皇上將他喚去?」
左纖纖輕輕點頭,說道,「本來景郡王已往小帳去,可不知為何皇上突然跟來,命人將他喚去,往大營那邊去了。」
易紅珠頓足,說道,「這個時候,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要說!」心中暗惱,正尋思要如何從御營中探出景郡王的消息,只聽幽幽一縷簫聲,從不遠處的御營方向傳來。
易紅珠大喜,低聲道,「是景郡王!」向左纖纖一禮,說道,「今日有勞姐姐,姐姐先請回去玩樂,也免得旁人生疑!」
左纖纖疑道,「當真是景郡王?」側耳細聽,只聽蕭聲若斷若續,並聽不出是不是景郡王的簫聲。
易紅珠抿唇,說道,「這個時辰,旁人都在那邊玩樂,又有誰會在御營里吹簫,自然是他!」
左纖纖微驚,說道,「你要去御營里尋他?」
易紅珠咬,點頭道,「成與不成,今日橫豎要想法子探知他的心意。旁人不說,單止那擁月公主……」輕輕搖頭,皺眉不語。
草原各部雖然歸入大梁,可是這許多年來,還是紛爭不斷,此次來草原之前,她就已聽易妃提過,皇帝有和親之意。
擁月公主是梓伊族長的愛女,如今又明顯中意景郡王,豈不是最好的和親人選?
如果今日不能與景郡王私下定盟,等到皇帝傳旨,那就一切都遲了。
左纖纖聽她如此大膽,不禁臉色微白,輕聲道,「易妹妹,你可要想仔細,千萬不要闖出什麼禍來!」
易紅珠抿唇,笑道,「難不成,姐姐還怕妹妹在御帳里做出什麼?」一手在她肩頭輕推,說道,「姐姐快去罷,我瞧羅大公子也搶手的緊!」
左纖纖被她道中心事,不由俏臉通紅,頓足道,「就你這個小蹄子眼利!」果然停步不前。
易紅珠低笑一聲,匆匆向她辭過一禮,轉身向御營而去。也就在轉身瞬間,眸中原來的歡悅頓時一冷,不由暗暗咬牙。
雖說刑部尚書左中行與衛東亭來往甚密,可是左纖纖與自己交好,與莫寒月等人並不親近。
哪知道前些時習馬,左纖纖竟然對羅大公子羅越鍾情,若果然如此,恐怕她遲早會與羅家姐妹親近,而與自己疏遠。
心中暗惱,腳步卻片刻不停,已快步走到御營門口。
而就在這個時候,簫聲戛然而止,再沒有一絲聲息。
易紅珠一怔停步,縱目向御營內望去,但見星火點點,營帳重重,又哪裡分得出剛才的簫聲來自何處?
御營門口守衛的禁軍見她孤身一人回來,微覺詫異,上前行禮,問道,「不知易大小姐有何事?可要小人效勞?」
易紅珠搖頭,張嘴想問有沒有看到皇帝和景郡王,可又及時忍住,含笑道,「你們可曾看到左大小姐?」
禁軍搖頭,說道,「今日草原上盛會,各府的公子、小姐都早已離營,也不見有人回來!」
也就是說,連皇帝和景郡王也沒有回來?
易紅珠心中暗忖,含笑道,「我與左大小姐多飲幾杯,原說出來散散,哪知道玩鬧間竟然不見她人影,想來是躲在什麼地方嚇我!」說著話向禁軍微一點頭示意,轉身離去。
禁軍不比御林軍,大多出身寒微,只因在各營里表現出色,才會被提調入禁軍中。
易紅珠向來對這些寒門小戶出身的男子瞧不在眼裡,今日竟淺笑盈盈說這許多的話,連那禁軍也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愣瞧著她離去,不禁微微搖頭,只覺這高門大戶里的公子、小姐當真不可理喻!
易紅珠離開御營,轉身隱在旁的營帳之後,正想著皇帝將景郡王喚去能去何處,就聽幽幽的簫聲竟又響起,還似離的不遠。
易紅珠大喜,顧不上細聽,拔步向簫聲來處奔去。剛剛轉過兩重營帳,就見月光下一條清俊的身影一閃,消失在一片營帳之中,簫聲也跟著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