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弄笛俏臉一沉,冷笑道,「易大小姐這話可當真有趣,十一小姐年幼,縱然與二位王爺走的近些,也不過是尋常的玩鬧,倒不知易大小姐想到了何處,連近水樓台這種話都說得出來?還有什麼剩不剩的,你道二位王爺是乾糧么?」
她心儀景郡王,從不避諱自個兒姐妹,卻並不像別的小姐一樣人前人後纏著景郡王,此時聽到易紅珠出言辱及莫寒月,不禁心中暗惱,直指她出言無狀。
被她直言斥責,易紅珠頓時一窒,臉色乍青乍白,指她道,「葉大小姐,你……你這是什麼話?」
傅飛雪卻不禁「嗤」的一笑,掩唇道,「妹妹又何必與這起子人計較,這話若被二位王爺聽去……」說到后句不說,低笑出聲。
把二位王爺說成乾糧,當真不知道那二人聽到是什麼表情。
葉弄笛一時說走了嘴,想想也覺好笑,說道,「姐姐說的是!」
左纖纖眼看易紅珠不是這二人對手,將眼皮一垂,淡淡說道,「十一小姐與兩位王爺如何,自然不是我們身為臣女該當議論的,只是十一小姐自個兒闖禍,如今倒將我們喚來替她收拾這爛攤子,又不知是何道理?」
一句話,輕易將前邊的爭執掀去,卻把話轉到賽馬上來。
此時恰羅氏姐妹和孫靈兒趕到,一聽此話,旁人也就微微皺眉,孫靈兒卻輕嗤一聲,斜眼向她一睨,撇唇道,「怎麼,左大小姐也要去賽馬嗎?怕還輪不到你!」語氣輕蔑,不屑一顧。
左纖纖一窒,一張俏臉頓時漲的通紅,怒道,「孫大小姐,你這是什麼話?縱我不去,難不成你去?」
孫靈兒揚眉,說道,「我去就我去,誰還怕你不成?」
羅雨薔好笑,說道,「左大小姐,孫妹妹,如今是我們為了大梁朝廷的顏面與哈薩族爭競,怎麼倒似你二人要賽馬一樣?被人聽到,豈不是笑話。」
左纖纖微微揚眉,冷笑道,「羅四小姐竟將朝廷的顏面也搬出來,十一小姐怕沒有那個份量。」
傅飛雪冷哼一聲,說道,「左大小姐,就連皇上和二位王爺也說十一小姐此舉頗俱風骨,不願輸給哈薩族公主呢,怎麼到左大小姐這裡,反成十一小姐一人之事?你這話,敢在御前說嗎?」
這話不但把兩位王爺搬出來,就連皇帝也抬出來,頓時將左纖纖噎住。
正在此時,就聽遠遠的太監尖亮的嗓子揚聲喝道,「皇上駕到!」
隨著喝聲,皇帝宇文青峰在前,小靜安王謝霖隨後,謝沁、莫寒月相伴,侍衛統領劉易功率十幾名侍衛護持,向馬場而來。
眾小姐忙紛紛跪倒,說道,「臣女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遠處景郡王也策馬而回,距皇帝十餘丈外躍身下馬,上前跪倒,說道,「臣弟見過皇上!」
宇文青峰點頭,說道,「十三,這不是在朝上,不必如此多禮,起罷!」又向眾小姐抬手,說道,「都免禮罷!」
「謝皇上!」景郡王與眾小姐謝恩起身,又向謝沁施下禮去,說道,「見過謝貴人!」
只這一下,莫寒月已明顯處在眾人之上,給謝沁行禮,她也同時受禮。
易紅珠等人卻心中暗暗嘀咕,怎麼旁人都是自個兒到這馬場來等候,偏這個傻子是跟著皇帝同來?
謝沁微微點頭,說道,「景郡王免禮,各位妹妹免禮!」
等眾人起身,皇帝游目一望,這才微微揚眉,問道,「峻兒呢?方才他請旨倒快,怎麼這會兒不見人影兒?」
景郡王微微一笑,說道,「此刻日頭升起,峻兒說怕把他的臉晒黑,樹上躲著呢!」說著向場邊幾株大樹一指。
這話一出,倒有幾位小姐忍不住笑出聲來。
雖然說此時日頭升起,可終究不過辰時,又能熱到哪裡?那位峻小王爺怕曬也倒罷了,怎麼比女兒家還愛美,說是怕把臉晒黑?
宇文青峰不禁皺眉,順著景郡王手指望去,果然見那樹上晃晃悠悠睡著一人,微微搖頭,向小靜安王謝霖一指,說道,「給朕把他打下來!」
「是,皇上!」謝霖含笑應命,探手在懷中一摸,已信手揮出,只見一道銀光夾著風聲已向那邊樹杈電射而出。
謝霖這一探一發,動作極快,眾小姐一時驚怔,忍不住低呼出聲。驚呼聲中,只見那銀光已撞上峻小王爺所躺的樹枝,樹枝陡然搖晃,峻小王爺單薄的身子頓時一翻,摔下樹來。
眾小姐又是忍不住一聲驚呼。雖說對這位峻小王爺並不如何看重,可是眼見他從那麼高的樹上摔下,不死也得殘廢,就有不少人忙用帕子掩住眼。
莫寒月卻不禁微微勾唇。
這區區一棵大樹,又豈能摔得到峻小王爺?只是……他是要在皇帝面前顯露他的絕頂輕功,還是接著裝慫?
念頭剛起,就見峻小王爺身子直落,就在離地還有兩米的時候,仰躺的身形突然一卷,再次張開,已頭上腳下,手臂微振,飄然落地。
雖然說,那單薄的身形無法與景郡王的俊挺之姿相比,可是那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揮灑自如,自有他奪目之處。
謝霖、劉易功看的心旌搖動,忍不住喝道,「好!」
聽到喝彩,眾小姐悄悄從帕子后探眸,卻恰恰看到最後一幕,不由都是輕輕吸氣。
雖然是沒有長成的身形,可是這一刻,竟然也有如此奪目的光華,讓人錯不開眼。
宇文青峰也不禁微微揚眉,含笑贊道,「峻兒的輕功,看來更加精進!」
峻小王爺笑道,「原來皇叔是在考較峻兒!」上前向他一禮,側頭向謝霖瞪去一眼,冷哼一聲。
謝霖詫道,「咦,微臣幾時得罪峻小王爺?」
峻小王爺撇唇,冷哼道,「你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是你!」
謝霖微笑,問道,「何以見得?」
峻小王爺袍袖微揚,袖中拳頭伸出張開,露出一塊撞的變形的銀子,說道,「皇叔身上向來不帶銀子,除去小靜安王,誰還如此闊綽,用這麼老大一塊銀子當暗器?」
原來剛才謝霖射出去的,竟然是一塊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