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霖撫額,搖頭道,「你添什麼亂?」
兩個丫頭還沒搞定,這裡又冒出個他來!
正鬧成一團,羅越趕出宮來,看到眼前情形,低聲喝道,「丹楓,胡鬧什麼?越來越沒有規矩!」
只這一聲,丹楓所有的動作頓時停住,微微咬唇,低聲道,「是!」回頭看看他,又看看茫茫草原,小臉微白,卻已不再爭執。
峻小王爺一怔,「咦」的一聲,瞧瞧丹楓,又瞧瞧羅越,桃花眼眨巴幾回,說道,「這丫頭倒聽羅公子的話!」
此刻眾人心懸莫寒月,又哪裡有空理他?羅越向丹楓深望一眼,才轉向夏兒,溫聲道,「夏兒,你不要急,謝貴人已請調御林軍,即刻就到!」
御林軍雖說打仗不行,可是都是各府的公子,又有羅進在內,搜索起來,倒是比禁軍的兵馬更盡心。
丟的那個,可是丞相衛東亭的女兒!
正在這時,階上的葉弄笛突然向遠處一指,說道,「你們看,像是又來一匹馬!」
被葉弄笛一喊,門前的紛鬧頓時一寂,齊齊向草原上望去。
但見夕陽的餘暉里,易紅珠等人來的方向,一匹駿馬不疾不緩向這裡馳來,晚風拂起,吹動馬上人的衣擺,烈烈而舞,竟帶著些安然之意。
馬行的近些,已可依稀瞧見馬上人的輪廓,但見身形修長,頭頂束冠,卻是一名男子。
「不是小姐……」夏兒失望的低語,說到后一個字,又險些哭出聲來。
是啊,來的是個男子,又怎麼會是小姐?
「是景郡王!」還是葉弄笛先認出來,跟著咦的一聲,說道,「不是他一個人!」不自覺奔下石階,快步向那裡迎去,越走越近,果然見景郡王身前還坐著一人,正側身回頭,說著些什麼,惹來景郡王一陣輕快的笑聲。
葉弄笛怔怔站住,望著那越來越清晰的身影,喃喃喚道,「十一妹妹……」
景郡王身前坐著的,竟然就是她們為之心痛著急的十一小姐,想不到,她竟然是……和他在一起!
此時夏兒、丹楓也已看到莫寒月,齊聲歡呼,拔步迎上去,齊聲叫道,「小姐,你可回來了!」
莫寒月這才看到,行宮門前竟然聚了這許多人,不禁意外揚眉。
宇文青榕也微覺意外,忙翻身下馬,這才將她扶下,含笑道,「你像是讓人擔心了!」
夏兒撲上前,一把將莫寒月抱住,哇的一聲哭出聲來,說道,「小姐,你去了何處?急死奴婢了!」
莫寒月見她關切,伸手在她肩背輕拍,含笑道,「我不是回來了么,怎麼又哭?」
丹楓頓足,說道,「小姐,你出宮騎馬,怎麼不喚奴婢跟著?」
莫寒月含笑道,「我一時忘記罷了!」帶著二人迎住葉弄笛,輕聲道,「十一教姐姐們擔心,當真的慚愧的緊!」
葉弄笛微微抿唇,強笑道,「回來就好!」目光向景郡王一掃,張了張唇,到嘴邊兒的話,卻又忍了回去。
莫寒月瞧她神色有異,伸手將她手掌握住,嗔道,「妹妹聽說姐姐們去騎馬,怎麼竟不等妹妹?幸好遇到景郡王!」
「我們去騎馬?」隨後趕來的羅雨槐奇道,「雖說謝姐姐幫我們喚了馬,可是等我們出來,馬兒早已被人騎走,這一日,並沒有離開行宮!」
「啊?」莫寒月怔住,愣怔半晌,才回頭去瞧宇文青榕。
景郡王微愕之後,也不禁笑起,搖頭道,「今兒晨起,本王見十一小姐圍著這匹馬兒打轉,說是傅大小姐、羅五小姐去騎馬,卻將她拋下,急著去尋,本王只好帶她一程。」
原來如此!
羅雨槐與傅飛雪互視一眼,臉上皆是迷惑。
這一日,她們都在行宮,並沒有出去,怎麼莫寒月會說是去追趕她們?
謝霖聽到,不禁在額頭一拍,說道,「原來是個烏龍!」將晨起賁氏請莫寒月說話,自己回去說到騎馬,莫寒月匆匆離開的話說一回,笑道,「想來是御馬監給你們備的馬,被易大小姐等人騎去,恰十一出來瞧見,將她們當成你們,急著去追!」
眾人聞言,幾方一對照,還當真如此。羅雨槐不悅,皺眉道,「那些子人當真是無恥,御馬監里那許多馬不騎,偏偏搶我們的馬!」握住莫寒月的手說道,「好在有景郡王在,沒有出事,若不然,還不將我們急死!」說著話,向景郡王謝去一禮。
宇文青榕含笑回禮,說道,「十一小姐本是妙人,本王榮幸之至!」幾人一邊說,一邊向行宮裡來。
莫寒月向宇文青榕一望,說道,「各位姐姐,妹妹還有事商議,到哪裡去坐坐?」
宇文青榕點頭,笑意淡去一些,說道,「此事要細細計較,還是……」向眾人一望,笑道,「倒是小靜安王那裡方便些!」
眾小姐都是跟著父兄而來,雖有獨立的營帳,卻不方便男子前去。而他和峻小王爺又是沒有大婚的男子,也不宜招待許多小姐,倒是小靜安王謝霖,雖說有老王爺在,可他卻因這王爺的身份,另闢一宮居住,又有王妃賁氏隨行,眾人前去更加方便。
雖然說不知道他們所說何事,但見二人神色,倒覺有些事態嚴重,謝霖點頭,說道,「這許多貴客,平日請都請不到,倒是本王之幸,就在本王宮裡用膳罷!」引著眾人向紫霄宮去。
葉弄笛微一躊躇,說道,「可是有正事要談,是不是……」
正要說迴避,手掌卻被莫寒月緊緊握住,笑道,「此事要緊的很,還請姐姐一併商議。」
葉弄微將信將疑,問道,「我?」眸光向宇文青榕一掃,見他也正向她輕輕點頭,不由心頭怦的一跳,咬唇點頭,跟著眾人往紫霄宮去。
莫寒月見她神色猶疑,不禁心中暗嘆。
借著自己這沒有長成的身體,今日之事,自然不會和景郡王之間有什麼牽扯。可是,又有誰知道,宇文青榕的心裡,竟然是那個已故的莫寒月。看來,葉弄笛的這條情路,註定走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