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狠狠瞪著衛盈秀,大聲道,「方才只有她站在那些木頭邊兒上,小姐剛一轉身木頭就倒下來,不是她還能是誰?」
原來,小康也沒有瞧見!
莫寒月心裡暗嘆。
衛盈秀聽小康反來複去就這麼兩句,本來有些緊張的神色頓時一松,大聲道,「妹妹,姐姐盡心為妹妹辦差,方才不過意外,妹妹就要怪到姐姐身上嗎?」
「難不成還冤枉了你?」丹霞恨怒,抓著她的手一緊,冷笑道,「你恨小姐拿捏到你的把柄,就想將她害死,不是嗎?」
衛盈秀連連搖頭,說道,「這不過是你們猜測,如何就能就此判定?」
「不能就此判定嗎?」丹霞咬牙,冷笑道,「姑娘有上百種法子讓你親口招認!」手指驟勁,傳來骨頭錯位的聲音。
「啊……」衛盈秀尖叫,卻仍然大聲道,「我沒有做過,你要屈打成招嗎?」抬頭向莫寒月望來,說道,「十一妹妹,我們終究是姐妹,你要任由一個奴才對姐姐動刑嗎?」
沒有真憑實據,只憑她手上的一些灰土,也當真不能把她如何,更何況,這個人,還留著有用!
莫寒月微微抿唇,向丹霞微一擺手,說道,「既然是意外,這次就罷了,只是姐姐辦差,也太過不小心!」
丹霞見她示意放人,心中大為不甘,向衛盈秀狠視兩眼,冷哼一聲,將她重重一推放開。
衛盈秀聽莫寒月不再追究,心底暗暗鬆一口氣,也不敢起身,忙道,「是!妹妹說的是,是姐姐疏漏,竟沒有督促匠人放好,日後定會小心!」
莫寒月向她注視片刻,輕輕點頭,說道,「那就有勞姐姐快些將差事辦妥!」再不多理,喚過丹霞、小康向院子去。
小康見她輕易放過衛盈秀,不禁連連跺足,趕著跟去,說道,「小姐,怎麼就這麼罷了?」
前幾次,不管是四小姐衛盈儀,還是三姨娘,沒有動到小姐分毫,還將她們傷的傷殘的殘。而剛才那一下,幾乎要了小姐的性命,她竟然輕易放過。
莫寒月側頭向他一望,嘆道,「你沒有瞧見什麼,又尋不出旁的證據,不這麼罷了,還能怎樣?」
小康一窒,低頭道,「方才奴才剛一出來,就見木頭翻倒,當真沒有瞧見什麼!」語氣里,帶著說不出的懊惱。
丹霞隨後跟來,咬牙道,「成日盯著防著,哪知道只這一個空兒,竟然險些令她得手!」想到方才的驚險,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莫寒月輕輕搖頭,說道,「也是我大意,只道夫人突然封院,她措手不及,就會隱忍不發,哪知道她竟如此心急,沒有準備好就會動手。」
丹霞吃驚,說道,「小姐是說,她是臨時起意?」
莫寒月點頭,說道,「若在大木滾落的方向,再堆上些鬆動的大石,任我動作再快,也逃不過去!」
丹霞聽的臉色微變,連連點頭,說道,「她聽說小姐要伴駕西行,生怕布下局,卻沒有機會將小姐引去,等小姐回來,工程也已結束,所以才急著動手!」
莫寒月點頭,向小康望去一眼,說道,「小康,你方才沒瞧見就沒瞧見,不必在意,若不是你出聲示警,我也很難躲過這一劫!」
是啊,這一世的她,雖然經過一年的苦練,可是也只不過是身手靈活一些罷了。如果是上一世的身手,就算衛盈秀把機關布成,又豈能奈何得了她?
小康聽她出言寬慰,抬頭向她定定而視,問道,「小姐,這就是你要小康留意的事,是嗎?」
直到剛才之前,他還以為,昨夜莫寒月所說,不過是為了安撫於他,現在看到這一幕,才知道莫寒月所言非虛!
莫寒月輕輕點頭,嘆道,「這等事,當真是防不勝防,你留在府里,自個兒也要當心!」
小康點頭,卻問道,「小姐既然料到她會暗算小姐,為何還要用她?」
「傻瓜!」莫寒月笑起,搖頭道,「你不想想,到如今這步,這園子里有幾個人是不想暗算我的?我不用她,換成旁人還不是一樣?橫豎她壓製得住旁人,我只要制住她,就可以省許多手腳!」
小康聽的似懂非懂,卻也跟著點頭,說道,「小康聽小姐的!」
自從董誠一事之後,他蒙莫寒月相救,心中對她早已敬為天人,無比信服。
莫寒月倒被他引笑,說道,「快些命人去燒水罷,一會兒夏兒回來,見到我這副模樣,可不嚇壞了她?」
小康忙連聲應命,飛奔而去。
丹霞跟著莫寒月進屋,一邊服侍她卸去釵環,一邊道,「小姐,這三小姐性子陰狠,長留身邊,當真是危險!」
莫寒月點頭,淡道,「是個有心機的!」
丹霞急道,「小姐竟不當回事?」
莫寒月垂眸,冷笑道,「如此人物,要放在身邊兒看著我才放心!若放在旁處,豈不是更加任她攪弄風雨?」
丹霞咬牙,說道,「就是方才的是,小姐大可借故將她除去!」
莫寒月回頭向她一望,突然笑起,說道,「丹霞,那可是十一的姐姐!」
你幾時把她當姐姐?
丹霞瞠目,瞧她那樣子,知道心中已有計較,多說無用,只得嘆一口氣,說道,「方才再慢一步,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奴婢只是后怕罷了!」
「嗯!」莫寒月輕輕點頭,說道,「方才也是我太過大意,日後她斷斷不會再有機會!」
丹霞聽她說的決斷,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只能答應一聲,心裡暗暗自警。
夏兒回來時,莫寒月已收拾妥當。聽到小康的轉述,仍然嚇的小臉兒蒼白,抓著莫寒月的衣袖,連聲喚道,「小姐……小姐……」
莫寒月好笑,說道,「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嗎?」
夏兒連連搖頭,顫聲道,「那三小姐竟然如此歹毒,若不是小姐命大,這會子……這會子……」
想到一年前,也是小姐只離開自己視線片刻,就險些被二小姐一硯台打死。而今日也是如此,如果小姐沒有躲開,這會兒回來,就只能看到她大木下壓的屍休,不由身子一陣陣顫抖,小嘴兒一癟,幾乎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