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雨槐大吃一驚,問道,「妹妹這是何意?難不成想要謝姐姐進宮為妃?」
莫寒月輕輕搖頭,說道,「姐姐請想,此次王爺若是被皇上當面駁了,日後我們豈不是再難做什麼?」
如果說,宇文青峰因為忌憚靜安王府的聲勢,立意讓謝沁進宮,靜安王求情,自然不會應允。
羅雨槐眼睛一亮,說道,「妹妹已有法子?」
莫寒月搖頭,苦笑道,「如今我也沒有萬全的法子,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羅雨槐皺眉,說道,「既然無法可想,為何不讓王爺一試?」
莫寒月嘆氣,推她道,「姐姐請想,若皇上會應,又怎麼會這一整日將王爺晾在朝房裡?這分明是避而不見啊!若是王爺強求,將皇上惹惱,命他即刻送謝姐姐進宮,豈不是更糟?」
羅雨槐側頭略想,臉色不禁微白,點頭道,「妹妹說的有理!」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向外走,說道,「我即刻回府,請大哥設法!」
莫寒月跟著出來,問道,「姐姐可知道此刻謝姐姐的情形?」
羅雨槐嘆一口氣,說道,「她能如何,聽說幾乎將整座王府都砸了,可是有小靜安王守著,又不容她出府,只有自己生氣罷了!」
莫寒月默然,咬唇道,「得設法勸勸她才是,這話傳進宮裡,可就是個藐視君王之罪!」
羅雨槐點頭,眉端微鎖,說道,「可不是么?這話我們也都說過一回,偏她都聽不進去。」跨出院門,轉身行禮,說道,「妹妹回罷,此事我必會辦到!」
莫寒月點頭,立在門內還禮,說道,「有勞姐姐跑這一趟!」
羅雨槐搖頭,說道,「自家姐妹,妹妹也是為了謝姐姐!」心裡掛著事情,再不多說,轉身而去。
莫寒月瞧著她走遠,轉身回來。坐在廳里細想此事前後,越想越是煩悶。
本來以為,是因為自己要救小康,才讓宇文青峰注意到謝沁。若當真如此,只要有一位朝中青俊金殿求娶,為了安撫人心,宇文青峰也非割愛不可。
可是聽宇文峻一席話,她恍然想到,竟然是宇文青峰忌憚靜安王府的勢力,才要將謝沁收入後宮,令靜安王府死心塌地,被他所用。
如此一來,任是什麼樣的人上殿求親,宇文青峰都斷斷不會答應,反而會認為此人是靜安王府一黨,有所牽連。
而謝沁……
想到謝沁那火爆剛烈的性子,莫寒月心頭突的一跳,失聲道,「不好!」霍然站起身來。
夏兒被她嚇了一跳,忙問,「小姐,怎麼了?」
莫寒月壓下心頭的狂跳,忙道,「你快去將丹楓、丹霞兩個喚來,我有事吩咐!」
夏兒見她神情焦急,不敢再多問,忙應命而去。隔不過片刻,果然帶著丹楓、丹霞二人進來。
莫寒月命旁的丫鬟退去,向二人低聲道,「今夜我要去一趟靜安王府,你二人和我同去!」
丹楓、丹霞二人還沒有說話,夏兒已經大驚失色,叫道,「小姐,這怎麼行?」
不要說自家小姐還在禁足,這夜裡外出也有毀閨譽啊!
莫寒月輕嘆,說道,「如今也顧不上許多!」
這一天,三位小姐來了又去,丹楓、丹霞二人出身大家,早已察覺必然是有大事發生。見夏兒一臉擔憂,丹霞說道,「夏兒妹妹不必擔心,有我二人同去,必會護著小姐好好兒的回來,只是這院子里就要妹妹勞神!」
夏兒點頭,說道,「奴婢只說小姐歇了,料想沒人敢輕易進小姐的屋子。」
安置妥當,莫寒月才算略略安心,等到日頭落下,用過湯品,如常吩咐取水沐浴,安置歇息。
院子里,很快靜了下去。莫寒月躺在床上,閉目整理思緒,一幕一幕,皆是前世宇文青峰處理各種事端所用的手段,和他所有的心思。
上一世,宇文青峰開府封王,大婚時,同時迎娶正側兩妃,就是她和衛盈舒。
那時,自己太過天真,以為當真是自己的品貌受到那位天之驕子的青睞,直到最後那三個月才漸漸明白,他為的,不過是莫氏一族的勢力。
而衛盈舒呢?
莫寒月心底冷笑。不過是因為,她是衛東亭的嫡長女,借著她,才能讓衛東亭全力相助,奪位之後,順利安定朝堂。
如今……
想到謝沁那爽落的笑聲,莫寒月的心,不禁隱隱的疼。
不能!
絕不能讓謝沁步她的後塵!
只是,她要用什麼方法,將此事順利化解?一時間,心中卻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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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的門,被無聲的推開,丹楓的聲音輕聲喚道,「小姐!」
「嗯!」莫寒月驟然張眸,翻身坐起,低聲道,「知道了!」掀簾下床,拽過架子上備好的黑色披風裹上,向門外來。
小床上的夏兒也翻身坐起,擔心的喚道,「小姐!」
莫寒月回頭,向她輕輕搖頭,低聲道,「你記著,沒有旁的事,只當我還在就是,千萬不要輕易出去!」
夏兒小臉兒一片緊張,連連點頭,說道,「奴婢知道!」
莫寒月點頭,將披風的帽子一兜,遮住頭臉,跟著丹楓出門。
借著院子里氣風燈昏黃的光線,就見廊下和門口守夜的小丫鬟都坐著打盹,莫寒月微微揚眉,向丹楓望去一眼,靜靜的穿過迴廊,向西偏院而去。
從偏院的小門出去,莫寒月左右一望,低聲問道,「丹霞呢?」說好是兩人和她一起去。
丹楓低聲道,「這裡離靜安王府有些路程,丹霞先一步出府,去給小姐備車!」
想不到,她們想的如此周到!
莫寒月點頭,再不多問,徑直向府里的東南角去。那裡,有她剛剛重生那天悄悄出府的小門。
因為她不願見人,那時婆子們所在的廚房早已經拆去,如今只剩下一片空地。隔著空地向前一望,莫寒月不禁心裡暗暗叫苦,連連頓足,說道,「這可怎麼好?」
只見原來有小門的地方,早已被堵死,就連那道高高的圍牆也重新刷過,平整而乾淨。